丫鬟端着热茶正准备给沈朝,却见屋里没人。
路过的小厮提醒道:“别找了,王爷在以前王妃住处呢。”
丫鬟见人不在,口无遮拦地说了句:“人在时王爷从不去,现在人走了反倒天天在那儿待上一两个时辰。”
小厮瞪了她一眼:“留点神,要是被王妃听见了,小心你这条命。”
雪刚停,将清扫干净的院内又铺上了一层薄白絮。
沈朝站在院中,抚着枝丫出神地看着枯死的梅树。
记得上一次来这儿,梅花开的正好,如今凤娓走了,树竟然也跟着枯了。
沈朝眼神一沉,心口的沉闷多了几分痛意。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他行了礼迟疑了一会儿才道:“王爷,凤娓已随太子出城了。”
“咔”的一声,枝丫被骨节泛白的手狠狠折断。
沈朝目光阴翳:“可看真切了?”
小厮不敢抬头,硬着头皮回答:“看真切了。”
他吞咽了一下,又道:“此时应该离了京城四五十里了。”
沈朝攥紧了拳,手里的枯枝都像是要被捻成粉末。
沈行止居然带着凤娓一起去平远城,凤娓也会同意跟着他一起去。
两人同行的画面像是火烧的沈朝眼角发红,潜藏的妒意开始占据整颗心。
沈朝背过身,漆黑的眼中翻起阵阵狠厉。
良久,他才冷冷开口:“派人跟着,必要的时候先杀了沈行止。”
小厮应声后忙退了下去。
沈朝转头看向一旁的梅树,一字字道:“即便你已不是本王的王妃,也休想和他在一起。”
说罢,他抬手将整根树枝挥断,大步离去。
越靠近平远城天越冷,凤娓怕冷,几次帮沈行止扎针险些失手。
驿站内。
凤娓放下银针,搓手呵着气:“殿下,还是等会再扎吧。”
若是扎错了穴道,她可承担不起这后果。
沈行止点点头,命人拿来手炉给她:“依你之见,本宫这眼睛要多久才好?”
凤娓捧着手炉,微微蹙起眉:“殿下可要听实话?”
“说吧。”
“短则一年,长则五年。”凤娓见沈行止表情并无异样,不觉有些诧异。
沈行止垂眸又问:“等治好了本宫的双眼,你又去哪儿?”
闻言,凤娓一愣。
他似乎并不关心自己能多久痊愈,反而更加在乎她的去留。
隐隐的,她觉得心底流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
这种不同于亲人的被在乎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凤娓仰头叹声道:“同那日说的一样,开个药铺,了此余生。”
沈行止眼睛一好,自然是不会容许沈朝凌驾于他之上。
在她看来,于谋略上,沈行止更胜一筹。
凤娓望向桌上的银针,微不可闻地又叹了口气。
她也想像师父那样云游天下,四海为家的行医,无奈她是一介女流,有太多束缚。
沈行止抿了口热茶,沉默不语。
复杂的心绪让他陷入了少有的矛盾之地。
他想快点好,这样便能和沈朝抗衡,甚至能亲眼看看身旁之人的眉眼,更不用在她受伤时,自己只能坐在一旁。
但他又想慢些好,凤娓的陪伴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自己的生活。
他甚至开始庆幸沈朝的有眼无珠,不然自己怎么会拾得这颗沧海遗珠。
天渐渐黑了,凤娓同沈朝一起用过了晚膳后便回房了。
驿站外,石璟正和梅朵坐在馄饨摊旁吃着热馄饨。
石璟时不时逗逗梅朵,惹得她气恼后便哈哈大笑。
可下一刻,他笑意瞬时褪去,眼神冷凛而警惕地扫向街尾。
梅朵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了?”
石璟立刻将她的脸挡住:“别看,继续吃。”
“你干什么啊?”梅朵躲开,又气又不解地看着他。
石璟收回目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吃不下我就帮你吃。”
听了这话,梅朵立刻抱着碗挪到一边:“就知道抢我的东西吃。”
石璟拍了拍她的头:“吃完了赶紧回房。”
夜阑。
石璟躲在暗处,比往日更要凌厉的双眼如同鹰看猎物般定在某处。
忽然,他目光一暗,纵身跃下按住那鬼鬼祟祟的人。
锋利的剑刃横在那人脖颈旁,石璟冷冷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看着寒光凛凛的剑,吓得六神无主。
“是……是侯府。”
房内。
沈行止披着大氅,神色清冷。
“殿下,那人我已经命人关起来了。”石璟低声道,“他说他是侯府派来的。”
闻言,沈行止眉一蹙:“侯府?”
凤父战死后,爵位由凤娓三叔凤成杰承袭,而她和凤母在侯府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如今凤娓离开了侯府,离开了王府,侯府又为何派人来跟踪。
石璟眼珠子一转:“莫不是因为凤将军一事?”
听到“凤将军”三字,沈行止神色微变。
防守尉李大人透露凤将军并非是战死沙场,他请旨巡查平远城也是因李大人那晦暗不眀的话。
凤将军戎马一生,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若真的遭奸人所害,他必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她还是凤娓的爹……
沈行止沉思了片刻后道:“此事不要惊动凤娓,问清传递消息的事后悄悄打发了他。”
石璟点头:“是。”
次日。
天还没亮,凤娓便起身将给沈行止配好的药拿去厨房煎上。
厨娘不知道他们身份,见凤娓专心致志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姑娘这是给心上人煎药呢吧?”
闻言,凤娓下意识想起沈行止,忙窘迫否认:“不是,是给殿,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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