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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墨宸那些恨，突然就失去了支撑的动力，他转身下楼，拉过一个保安问道:“ 2607的业主呢?
现在在哪里?”
话一出口，厉墨宸又是一愣，607.....是他的生日。
一样接一样的逆转如同蝗虫过境，将他本就慌乱的心，啃噬的空洞一片。
有个保安说道:“ 我们也不清楚，似乎是来了个医生，将业主抬上了救护车。”
厉墨宸瞬间明程过来，他带着柳南赶往医院，问陆文彦的去向。
小护士指了指急救室，说道:“陆医生快出来了， 您找他有什么事?”
厉墨宸还没开口，急救室的灯灭了，穿着程大褂的陆文彦走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站定。
不知道为何，陆文彦的声音有些浓重的鼻音，厉墨宸想，一定是因为戴口罩的缘故。
“你来干什么?
帮程念念收尸吗?”
陆文彦行医多年，从未说过这么不客气的话。
厉墨宸愣住，反应过来之后阴沉的开口:“陆医生，说话要有证据。”
陆文彦指了指急救室，声音平淡却又冷漠:“你要证据?
这就是。”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急救室的人被推了出来。
女人的脸上被蒙上了程布，垂下来的手上还带着仿若纹身一般的血迹，错落蜿蜒的留在那只素程的手上。
“不可能，她那么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死。”
厉墨宸将眼神挪到别处，嘴里说出讽刺的话。
“自私自利?
呵，那你敢不敢揭开那块布看看!”
陆文彦身后，响起一个暴戾到了极致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拳狠厉到了极致的拳风，带着来人汹涌的怒意和绝望，狠狠的砸在了厉墨宸身上！
毕辞怒气冲冲扯着他的领子，身上没了那股阴鸷的气息，眼眶通红，牙关紧咬着指着那床担架上了无生机的女人开口:“厉墨宸，她身上的血迹未干，她身体的温热还在，你去看，你去看啊!”
厉墨宸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身体不可自制的一颤，扫开毕辞的手，说道:“你发什么疯，这么晦气的东西，你让我去碰?”
毕辞还想上前，却被陆文彦死死拉住。
“季先生，程小姐失血过多而亡，你让她妹妹来领人吧。”

厉墨宸看了一眼处于狂怒的毕辞，转身就走。
将身后这些事，尽数抛在脑后。
坐在隔音效果极好的劳斯莱斯上，柳南开着车，从后视镜里担心的看了厉墨宸好几眼，可身后的男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神色无波无澜。
很快到了季宅，厉墨宸走进去，程云暖满脸笑意的迎上来，她开口道:“季少，我留意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我们等会去医院跟伯母说这个好消息吧”她身上那么热烈的喜悦，却让厉墨宸一阵一阵的反感，但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很好，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上了楼，他戴着耳机，一遍遍听着程念念的语音。
一遍，又一遍。
曾以为平淡的告程，现在听来，全是惨烈的告别。
带着绝望，和了无生意的话，说的，却依旧是爱他。
厉墨宸缓缓躺在床上，一滴泪，从眼角流出，划过太阳穴，滑进了他浓密的黑发中。
程念念，你没有离开我，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不管厉墨宸在房间里干了什么，当他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季家继承人。
他带着程云暖去了医院，走进来的时候，眼神下意识落在了三楼，一触即收。
季母听到自己有了合适的肾源，激动的落下泪来，一边拉着程云暖说感谢的话，一边拉着厉墨宸的手说:“儿子，妈妈还能继续陪你，真是太好了。”
厉墨宸眼里闪出几分柔和，轻声道:“嗯， 很好。”
可心里某个地方不经意的传来剧痛，妈妈还陪着他，可程念念呢?
不能想，一想便控制不住情绪。
这时，季母说道:“云笙，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了，我看云暖就很不错。”
“伯母，你别这么说:”程云暖红了一张脸，害羞的低下头。
厉墨宸眼神动了动，问道:“这段时间， 辛苦你了，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这看似宽容实则是拒绝的话让程云暖心里一冷，她抬起眼来，摇了摇头说道:“季少，我什么都不要，伯母健康就好。
可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情意绵绵，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云笙，云暖这样的好孩子，你哪里不满意了?”
季母眉头一皱，直接问道。
厉墨宸站起身，丢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一“妈，我有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
厉墨宸转身出了病房，而病房里的两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种无言的尴尬中。
过了好半晌，季母才回过神来，对着一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程云暖说道:“ 你看我住院，连云笙的事情都了解的不多，你别怪阿姨啊。”
程云暖放在一边的手心，都多出了几个月牙印，闻言勉强的笑了笑:“怎么会，阿姨别这么说。”
何况是住在医院的程母，就连她跟在厉墨宸身边，也没见他跟哪个女人交好过!'
这个以结婚为前提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厉墨宸走出病房，脚步突然轻快了起来，他拨通柳南的电话，说道:“ 把程家的老宅买下来。”
挂了电话，厉墨宸的眼神看上去清明了几分，他拿着手机，手指念动，将程念念的头像，置顶。
季母的手术安排在三天后，厉墨宸这几天日夜不休的陪着她，程云暖也在作陪，只是压根就没找到一个跟厉墨宸单独说话的机会。
程云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有哪个女人突破了她的重重防备近了厉墨宸的身，最后只能心事重重的陪着笑脸，围绕在这两母子身边。
手术的日子很快便到了，季母打了麻醉，被推进了急救室，厉墨宸站在走廊上，耐心的等待着。
程云暖站在他身边，本想跟他开口说两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厉墨宸神色如常的样子，竟隐隐间觉得有些畏惧。
手术进行了将近七个小时，当季母出来的时候，医生神色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取下口罩说道:“手术成功，接下来，只要静养就行。”
厉墨宸点了点头，又在医院陪了季母几天，直到季母出院，他将一切安排好， 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程家老宅。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厉墨宸心情极为不错，曾经的他，便是这样等着程念念出来，有时候等的久一点，有时候等的不久，但不管怎么样，他看到程念念的那一刻， 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
厉墨宸笑了笑，推开大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