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对刚刚提醒她的男孩儿说道:“谢谢你了虎子,你回去跟你娘说一声,赶明儿我领着小荷去你家道谢!”
唤虎子的男孩儿忙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代跑个腿儿而已,又不是他救的张荷花。
看着走远的童笙,他忙说一句,“金花姐,我先走了,你赶紧把荷花姐背回家吧!”说着,就忙向着童笙走的地方跑去。
张金花听得点了点头,看着两人走远,也跟着转身,向着山下行去。
张晓荷听着他们的对话,更加肯定是熟人作案。
都能知道她的名字,叫小荷,荷花姐的......
唉?难不成谁还给她改了下名字不成?
她有些疑惑的恨恨想着;任人宰割的背着向着所谓的山下行去。
山底下,远远的有看着个小小的身影,正向着这边奔来。
看到他们,行得更快了。
待到两人一汇合,那小人儿看着背上的她,张了张嘴,满脸无措加担心看着背着她的人“大姐......”
张金花怕她说出的话,引起背上的人难过,就阻止了她,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张小花点头,跟着她一同转身向着山脚而去。
张晓荷听着两人的对话,见身下的人摇头不让那小的再说,就以为是怕那小的说多了露馅,让她听了去。
看着那小的一头枯黄又稀疏的头发,明显的营养不良。
就更加肯定这是一个穷山沟了。
只是那瘦骨嶙峋的似一根柴禾棒的丫头,怎么会穿了一身汉服?
还是贫民版。
不知是故意作旧还是因为穷穿得久了。
只见那件灰不拉几的衣服,泛白的补丁叠补丁,袖子裤子还短出一截的露出手腕和脚踝,鞋子也是黑色的布鞋,明显是小了两号,鞋子前面被脚趾头戳了个洞,大脚趾头已经露了出来,后面的脚跟明显不跟脚,将鞋子的后跟踩塌,呈趿着的样子,一踏一踏的。
张晓荷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人家,也会给孩子买汉服。
看那孩子,也是真心的喜欢;都穿成那样了,还舍不得扔。
她觉得有些羞辱,自己也是汉服爱好者,如今再看那孩子穿着汉服,就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
张晓荷恶狠狠的虚着眼睛,如果可以,她甚至很想手刃了他们。(对人贩子她没有任何同情,就算再可怜,也没有。)
奈何现下她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软绵绵的趴在那背她的人身上。
先前因着背她的人大动了一下,她脑子犯晕眼前泛黑,这会儿走路又一颠一颠,让原本她还算活络的脑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可她知道,她不能够就此睡去。
还想看一下这里的地形是什么样的,也好猜出是在了什么地方。
不然等一会儿到了所谓的家里,她可能就再难见天日了。
是以,她尽量的将虚着的眼睁大,不让它闭合;就是想看清一下这里的地形。
奈何脑袋转不了,看着的也不过是一些眼下之路,想要猜个大概根本不行。
只觉得天气好热,太阳还特别大,晒得身下的人汗味越来越重,她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想着上班的时候是阴天,这会儿晴天,还有这么大的太阳,根本不像在深秋。
自己所在的城市,已经到了深秋穿两件衣服的时候,即使中午太阳出来,也不会太热。
这里这么热,听着口音,有点像是北方的话音。
可北方,哪有这么热的天气?
张晓荷想着北方还有哪个地方,会在入秋,还是进入深秋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太阳。
如果她没有听错,在刚醒来时,她好像有听到知了的声音。
知了的声音?
她心里咯噔,又是一惊。
怎么会是知了的声音?
难不成她被卖出国了?
她想着哪个国家会四季都热,好像除了某地,就剩东南亚那几国了。
不过看那几人的装扮,也不像是那几个国家的人,就是那口音也不像啊。
那她,到底是被卖到了哪里?
还是她昏迷的久了,连把自己所在城市的季节都给搞混了不成?
还是说现在就不是夏天,是她自己听错了?
可就算听错了,她身上的阳光不会错吧?
灼痛感不会错吧,身下人越来越重的汗味不会错吧?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张晓荷有些浑浑噩噩了,脑子开始变得不清明。
她想要让自己继续清醒,奈何身下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背的久了,见她有点向下滑的姿势,跟着就是一耸,将她给耸得彻底没了思考的能力。
虚着眼,由着人背着,来到山脚下一处破旧的茅草房前。
站在那用木栅栏做成的院门前,看着那根本就拦不住人的破院门。
几根较粗的木棍组成的院门,只要一脚,就能将其给踢破。
她想着果然很贫穷。
只有贫穷落后又愚昧的地方,才会想着靠买人来传宗接代。
一想着要给某些恶心愚昧又无知的人‘传宗接代’,她心里就是一阵恶心绞痛。
看着那破败的院落,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好地儿。
旁边栅栏旁栽着的几棵茄子,也蔫了吧叽耷拉着。
几块破石磊起的台阶,屋檐还是泥土坑洼不平。
房屋门老旧,还有些倾斜。
门脚烂着,门栓的地方还有个洞。
草泥墙裂了缝,木框做的窗边,缝隙更大。
一走进去,很明显能闻到一股霉味。
由于在外面强光晒得久了,以至于一进到屋内,就眼前一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还没来及好好打量这破屋,她就被背到了西边一处暗小的屋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那暗小的屋里呆一辈子,忍不住流下泪来。
很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人将她放在了身下咯人的炕上。
是炕上吧,她看不到,能感觉到。
上学时,她有跟北方同学去过她的家乡玩,那时候她家为着供她读书,还没有修新房,住的老房子是土炕,是以她还很是新颖的感受了一把,以至于到现在都还记得。
看着头顶那发黑的横梁,还有横梁上那有些发霉的稻草,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似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将她放下的人,也跟着抹了把脸;叹了口气。
说着,“你这又是何苦,竟想去寻死。”你知道这样寻死会让多少人伤心。
后面的话,女子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些凄苦的抿了抿嘴。
张晓荷却听得一个仰到。
她怎么可能会寻死!
他们将她买来,居然还想用这样拙劣的借口。
是打算用这样的借口来关她一辈子吗?
这也太卑鄙了。
张晓荷眼中凶光渐露,要不是动不了,她此时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们给撕了。
似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女子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不说什么的转过了身。
张晓荷躺在炕上,觉得头越来越沉,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身边有窸窣的声音传来,像是翻动找东西的声音。
她无心理会。
到是跟着进来,一直看着她的张小花。
察觉得到了她的不对劲,赶忙上前来。
对着还在翻找衣服的大姐说道:“大姐,三姐好像有些个不太对劲儿?要不咱们还是找张大爷来吧。”
正跪在炕上箱笼边,拿干净衣裤的张金花听了这话,忙放下了手中的衣物,快步的挪到跟前。
看着那躺着的小人儿,眼神越来越涣散也是吓了一跳,赶忙叫了一声,“小荷!”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微张着嘴。
刚还能动动眼珠,这会儿动也不动的,瞳孔都开始变大。
吓得她赶紧对着一边的张小花嘶喊道:“小花,快去把张大爷请来。”
张大爷是他们村唯一会点医术的赤脚医。
这个时候,她们只能去请张大爷,别的请不起,也请不了。
张金花抿着嘴,眼中坚毅闪过。
硬是撑得眼眶泛红,不让眼泪儿流下来。
张小花看着,跟着就狠狠的点了点头,快步的跑了出去。
张金花看着跑出去的人儿,也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门口发了一呆,随咬着牙,将躺着的张晓荷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扒脱下来。
张晓荷听着两姐妹的对话,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晕,她很想就此睡过去,可又有些不甘心。
就那样强撑着眼皮,不让其落下。
感受到身上有人在扒她的衣服。
她很想叫一声,“畜生~”吓的想要跳起来。
可后一刻,温暖的帕子擦在她身上,她又觉得很是舒爽,没有反抗的继续由着那人搓着。
只听到有人“嘶~”的一声,似被吓到的声音。
跟着又是一阵窸窣声,像是在检查她身体。
粗砺的大手在她身上仔细的摸着,不放过每一处。
突然,脑袋一懵,眼前有白幕闪过。
像是重回之前一样,陷入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额角有青筋在抽搐着,一跳一跳应该很疼,可她感觉不到。
脑袋里似煮沸的岩浆,咕噜噜往外冒,像是要随时冲破血管迸发出来。
有人将她给反转了过来。
跟着就是托着她的头向着上面走,来到一处好似炕沿的边上。
下颌处有个软垫一样的东西枕着,想着可能是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