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和乔越约好,她去“跳河”,他就去骗她母亲的钱。
这辈子,他别想在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白雪娇快速回到了家中,远远的就听见乔越十万火急地说:“阿姨!我真没骗你,娇娇现在人都躺在医院里了,急需拿钱去救命!”
她母亲很忌讳医院,就算是高烧四十度,也在家里捱着,说是医院里有阿飘,要索命。
封建迷信害人。
所以,乔越就借着这个缘由骗钱,也不会被发现。
即便是发现了,白雪娇也跳河了,充分证明了他的谎言。
白雪娇快步进入自家院子,冲着一脸焦急的罗招娣,嗓音洪亮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这句话,是她上辈子最想说的一句话。
前世她被乔越PUA,在城里每天打五份工,就幻想着存钱给乔越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从来没有回家看过一眼。
也没在母亲弥留之际,见她最后一眼。
这是她永远的遗憾。
而现在母亲好好地站在她跟前,她只想好好地抱一抱她。
白雪娇紧紧抱住了罗招娣,轻轻地蹭着罗招娣的肩:“妈,我好想你啊。”
罗招娣心情大起大落,刚才听闻她宝贝幺女生病进医院了,她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但现在见她好好的,虽高兴,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嗓音里带着哽咽:“死丫头,你干啥去了,吓死妈了!”
“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别难过。”她轻轻地摸了摸母亲的脸颊,笑容灿烂。
罗招娣见女儿好好的,心里踏实了,却也不放过胡说八道的乔越,冲着他吼道:“我女儿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你整天少诅咒她,她是我宝贝命根子,要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你害的!”
没想到她母亲还有如此先见之明,早算到乔越会害她。
但她这句“宝贝命根子”属实有点夸张了。
封建闭塞的杏花村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偏偏罗招娣把白雪娇宠成了宝,她逢人就说白雪娇就是她的“福星”,她能成为杏花村第一个万元户,也都是白雪娇的功劳。
这都是母亲听信了算命的话,说她是福星转世,旺家旺夫,还能带旺身边所有的人。
从此母亲就恨不得把她放供桌上供着,极致的宠溺造就了她肆意妄为的性格,犯下了大错。
白雪娇心存愧疚,诚心说道:“妈,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罗招娣面向白雪娇又是堆满了笑脸:“我家娇娇最乖了,要错也是别人的错!”
她说罢,狠狠地瞪了乔越一眼。
乔越畏惧泼辣的罗招娣,故作委屈道:“阿姨,我也是担心娇娇啊,刚才我都见她被送进抢救室了。”
他一边委屈着,一边给白雪娇递眼色,让她帮自己说话。
白雪娇直言道:“那是他看错了,我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去河里游了会儿泳。”
她说罢,拨了拨还未干的头发。
罗招娣没有起疑,又温言细语道:“你想游泳就让你大哥带你去,一个人太危险,游一天累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
白雪娇拦住她,“妈,我都长大了,应该是我做饭孝敬您。”
罗招娣愣了愣,总觉得女儿今天有点不对劲,不过她可不能让她的“福星”累着,“谁要你做,赶紧去歇着,出去玩一天也累了。”
白雪娇陪着罗招娣来到厨房,乔越也跟了过来,拼命地给她使眼色,好像在问“你什么时候问你妈要钱”。
白雪娇在心里冷笑,随即搂着罗招娣的肩,说道:“妈,我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家里住着陌生的男人,对我影响不好,村头的张瞎子家里也有很多房间,不如就让乔大哥过去住吧。”
罗招娣彻底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时乔越进村的时候,她这姑娘百般的劝说,让他留在自己家里住,说是为家里争光。
碍于半仙儿要她绝对遵从“福星”的意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可随着时间流逝,村里人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还说他俩要结婚了,她就寻思着找个借口把瘟神送出去。
现在可好,她女儿想通了,她自是一百个赞同:“好好,我这就去跟村支书说!”
罗招娣扔下手里的菜叶,快步走出了自家院子。
乔越面对白雪娇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懵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白雪娇,觉得她似乎变了,看自己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往日的崇拜与爱慕,甚至有一丝怨恨。
那怨恨像一把刀子一样,又利又狠,盯得他心窝子疼。
一想到离开白家,就要失去优渥的生活环境,他连忙腆着笑脸,伸手去搂她。
太恶心了!
白雪娇闪身躲过他亲昵的举动,冰冷道:“你别碰我!”
“娇娇,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保证积极改正,但是你别赶我走啊,张瞎子家里那是人住的地方么,你忍心我去受苦?”乔越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花言巧语哄起了白雪娇。
白雪娇看着乔越伪善的脸孔,心里只有深深的厌恶。
但现在在村里人心里,他是彬彬有礼的城里人,只有让他主动露出恶心的真面目,她才能彻底地打垮他。
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白雪娇微微一笑:“乔大哥,我刚才溺水差点死了,被吓坏了,所以才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不过我让你去张瞎子家里住,是为了我俩的将来考虑。”
“怎么说?”乔越深深皱眉,并不相信白雪娇的说辞。
“现在村里人个个都说我闲话,你不会想你未来媳妇儿,被人说成是不知检点的狐狸精吧,而且在张瞎子家里,咱俩才有机会‘单独谈心’嘛。”白雪娇咬重‘单独’二字,冲着她妩媚一笑。
那如蜜糖一般黏腻的笑声,听得乔越骨子都酥了。
白雪娇人如其名,又白又娇,她虽是乡下泥腿子,但家里人宠爱,不让她干农活,她比任何人都白嫩,再加上那张艳丽魅惑的脸,说她是狐狸精,一点也不为过。
但在这封建的乡村,长得好看就是罪过,人人都说她那双微微上扬的狐狸眼会勾人魂魄,嫌弃她发育良好的身材,说她不知检点。
呸!他们懂个屁!
乔越早想一亲芳泽,怎奈她家里人口众多,还有个泼妇妈,他有贼心没贼胆。
要真去了张瞎子家里,他视力不好,也管束不了他,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畅享着未来“有滋有味”的生活,他下腹一阵骚动,连连附和:“还是娇娇想得周到,不能让他们胡乱说你,那你也不能委屈了我,要经常来看我,你也知道张瞎子里啥也没有,我胃又不好,吃不了那些糙粮糠壳的。”
白雪娇在心里冷笑,对着乔越又是娇软的一顿哄:“我知道,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都第一时间给你送去,你安心去吧。”
他确实胃不好,只知道吃软饭!
二人刚说完,罗招娣带着村支书来了,乔越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饭都没吃就去了张瞎子家里。
送走了好吃懒做的瘟神,罗招娣大喜,杀了鸡庆贺。
白雪娇吃饭前,用家里装猪油的搪瓷盆,装了满满一盆鸡肉。
快速吃完饭后,她拎着搪瓷盆,来到了许天成家里。
许天成早年父母双亡,负伤退伍后,家里亲戚更是对他避而远之。
晚饭时间,村里四处炊烟袅袅,就他家里冷锅冷灶的。
他此刻,正在咬着馒头就咸菜。
白雪娇只觉心疼,连忙上前,把热腾腾的鸡肉奉上。
“许大哥,我家今天杀鸡,给你送点过来。”白雪娇热情地把鸡肉放在了桌上,拿着筷子,给他夹到了碗里。
许天成眼底掠过一抹错愕,最终化为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