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着，手臂在空中画着圈圈。
“当时我就被撞得，转着圈栽到了墙上，磕破了脑袋。”
抬手请扶着被撞得部位，隔着纱布微微按压，还觉得疼。
“之后呢？”方清雪问道。
“姑娘爸妈去医院看我了，医药费也给包了，天天鲜花水果的去送，诚恳的道歉，我肯定是原谅了呀，又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倒是真的没记恨着，“主要是那小姑娘脑子不正常，明明就是相亲，你情我愿的，怎么能抱着别人亲呢，这要是男女性别互换，该报警告她性骚扰了，居然还敢上门让人家娶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当是旧社会啊，看到点什么就得娶回家，哎哟我这无妄之灾受的。”
她是真瞧不上这种。
就算你喜欢小周那孩子，摆正心态追求就是了，干嘛用这种方式啊。
“谁家的？”
“你不认识，不是咱们院的，她家不住大院，不过她妈也在体制内上班，职务不高。”老太太道：“和小周他妈熟悉，这事儿闹得，你周阿姨也是自责，关她什么事儿啊，就爱揽责任。”
既然老太太没事儿，方清雪也不再多说什么。
难得回来一趟，老爷子从公园回来，看到她很高兴。
告诉阿姨多做些菜，中午和孙女喝点。
等七八个菜上桌，祖孙三人落座。
老爷子取出白酒，给方清雪倒了一点，“尝尝？”
她没拒绝，“尝尝。”
老太太嗔怪的瞪了一眼，“你们俩，可注意点，漪漪晚上不回家？”
“不碍事，可以让叶无殇过来接我，再说闫斌和邹和平也在呢。”
主要是喝了酒，不是很方便，还是得有个亲近的人才行。
祖孙俩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白酒喝的惯吗？”
“陪您，喝点不碍事。”方清雪轻抿一口，五官微皱。
这表情，很快逗笑了老夫妻俩。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方振堂的孙女，爽快。”
老太太忍着笑，“你就胡闹吧，漪漪，不好喝就不喝了，别听你爷爷的。”
婚宴上她都没碰白酒，今天倒是陪着老爷子开了先例。
爷孙俩吃着花生米，滋滋的喝了半斤白酒。
喝到最后，俩人满身的酒气，把老太太给折腾的，几乎不碰桌上的菜了。
没办法，饭菜里边都是白酒的味道，熏得她也跟着晕晕欲醉。
方清雪迷迷糊糊的将酒杯倒扣在桌上，打了个酒嗝，“不喝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小子，酒量不错……”
“嗯哼！”老太太用力清着嗓子，“什么小子。”
“哦！”老爷子恍然悟了，“我也喝多了，漪漪啊，待会儿喝了醒酒汤再去睡觉。”
方清雪慢悠悠的点头，小口小口的把面前的粥喝光，倒是没有肚子盛放醒酒汤了。
还是老太太心疼她，找来解酒药。
看着她吃下去，道：“上楼去睡会儿，以后可别听你爷爷的，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来折腾孙女。”
老爷子没敢插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
鹤城。
楚天曦敲门进了书房。
“有事？”楚天阔看了过去。
之前楚天曦一直居住在桑城，他也知道妹妹深爱着洛元嘉。
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俩人纵然再相爱，也注定走不进婚姻的殿堂。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家族的覆灭，结局已经注定了。
楚母担心女儿，前些年也跟着留在了桑城。
这次，俩人分手，母女俩才跟着回到了鹤城。
楚天阔的公司总部搬到了这里。
“就是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洛家下手。”楚天曦很早就想问了。
她不明白，明明大哥和洛元嘉相识多年，怎会做出这种事。
曾经她苦苦追问过，可惜楚天阔避而不谈。
“天曦，你年纪不小了，我希望你能有人陪着。”楚天阔平静说道。
“……”楚天曦沉默良久，“你看上了谁？”
“南家的南胤城，你觉得可以吗？”
这是楚天阔的合作伙伴，也是相识十几年的友人，至今未婚。
楚天曦曾经见过对方几次，长得还可以，在鹤城也是个众人皆知的人物。
“我嫁了，你告诉我真相？”楚天曦表情很平静，似乎两人谈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楚天阔却忍不住皱眉。
“天曦，我不是在逼你，你今年四十多了，难道想一辈子不嫁人吗？”
“不行吗？”楚天曦看过去，“我有钱，何须走入婚姻去经营一段并不看好的生活？”
“那你可曾想过年老时该怎么办？”楚天阔道：“这些年你很少回鹤城，和他们俩也不亲近，一旦我先你一步走了，谁能保证他们会照顾你？”
楚天阔有一儿一女，目前儿子初中，女儿刚进小学。
在她回来这几天，两个孩子和楚天曦很生分，除了必要的礼仪，并不亲近。
“我可以去养老院。”
“你不要和我赌气。”楚天阔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起身上前，在她对面坐下。
“我和洛家，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且洛家出事，本身就是他们自身的问题，就算我不吃下洛家的产业，也会落到别人手中。天曦，商场如战场，你应该明白的。”
楚天曦抬眉，勾唇笑道：“我不信。”
“我知道！”楚天阔点头，“其他的你如何想都可以，但是举报洛家的，不是我。”
“是谁？”楚天曦追问。
楚天阔摇头，“我不知道。”
见她依旧是那副怀疑的表情，楚天阔很是挫败。
“不管你信不信，举报人不是我。”
这是实话。
“而且举报人是谁，我并不清楚，如果真的是我，我何必隐瞒。我和洛元嘉的交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结束了，这些年也不联系不见面，与我没有了任何利益冲突。”
他的表现，让楚天曦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相信。
当晚，楚天曦拨通了洛元嘉的电话。
“我问过他了，他说自己不是举报人。”
洛元嘉那边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是谁了，此事你别管了，好好生活吧。”
“你呢？”楚天曦忙问。
“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天曦，保重。”
楚天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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