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逸的后背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全依譁的。
苏晴晚心中有一瞬的触动。
苏晴晚抢过莫子逸手上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莫子逸的伤口上。
“莫子逸,你伤口还没处理好就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不能先养好伤再说吗?”
“我就是想见你了,就算伤口化脓了也挡不住我要见你的心。”莫子逸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苏晴晚静默了一阵,将眼眶里要涌上来的泪水逼回去。
她不想在莫子逸面前掉眼泪。
上完药后,苏晴晚为他收拾桌面上的残骸,却被莫子逸一只手用力车扯过去。
瞬时她和莫子逸的距离仿佛咫尺间。
莫子逸迫使苏晴晚坐在大腿上,明亮动人的眼神像是燃起一团火。
“苏晴晚,你知不知道对我太好了我会忍不住心动的?”
莫子逸低沉磁性的声音刺激得苏晴晚心中一瞬的悸动
莫子逸的呼吸喷洒在苏晴晚的脸上,眼睛从苏晴晚的眉眼扫至唇瓣上。
“莫子逸,等一下……”苏晴晚感觉自己脸快要烧起来,紧张的绷直了身体,双手挡在胸前。
“苏晴晚,我听洛然说过了,是秦羽将你送走的,送到了我身边,这一次你总该是放下了吧?”莫子逸低声道。
他仔细地瞧着苏晴晚润红的唇瓣,眼见着慢慢凑近,动机足以明显。
然后,洛然砰的一声推门打断莫子逸接下里的动作。
她本是去给莫子逸熬药去了,谁能想到一回来便这样的情形。
莫子逸的房门她向来直接进的,没想到现在这般不合时宜。
洛然见莫子逸那凶狠的眼神像是随时随地要抄起长枪杀过来了。
向来从容不迫的她也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要不是苏晴晚火速起身溜走了,只怕洛然可能还要多站上一刻钟。
“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洛然,我都要给你论功行赏了!”莫子逸将身上的衣服拉起来,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
洛然无法对答,只能默默地记下了要随时敲门的好习惯。
待莫子逸伤口养好了后,苏晴晚便打算继续启程,可是眼下一个难题是莫子逸也要跟着苏晴晚一同前行。
苏晴晚掀开轿帘,就看见莫子逸惬意的坐在轿子里面,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着她:“晴晚,来坐啊,我买下的这轿子软的很。”
“……”
苏晴晚收起了轿子退下来,竟开始步行离开,身后跟来的洛然一脸懵然。
莫子逸发现没有动静,撩开轿子发觉苏晴晚都离开好远了。
“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妥协!”
莫子逸眸光一瞪,跳下轿子几个跨步就跟上了苏晴晚。
“苏晴晚,洛然都可以跟你南下为什么我不行?”
“你?战绩显赫的莫小将军,跟我去南下?”苏晴晚不满道:“你不要你的官职了?”
“大不了辞官,你不是想一直向南游玩散心?我有的是时间。”莫子逸肯定道。
苏晴晚有些无奈:“莫小将军,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可是你这一别是不打算回上京了,我不跟着你怎知道我该去哪儿找你?这次不过是上京周边的小镇还算是好找,下次若是再远一些,恐怕找你便难了。”
苏晴晚瞄了一眼身侧的洛然,又道:“洛然是你的人,她自会告诉你不是?”
“现在洛然可是你的人,总归是要叛变我了,你这绝情之人说得出做得到,便是想一走了与我不复相见。”
这些天洛然对苏晴晚比他这个主子还要亲,他是放心不下洛然和苏晴晚两人离开。
上京。
每次从红墙黄瓦的皇宫中走出来,下人已经准备好了轿子在门口迎接。
秦羽总是不想走进回家的轿子,今天亦是如此。
只见他步子一转,径直绕开了马车往集市上走去。
风月楼是家酒楼。
苏晴晚离开后,秦羽便是这里的常客。
如今入秋,气节骤冷,酒都是冰凉的,秦羽一口猛灌下去,竟是觉得一阵舒爽。
这是秦羽唯一能发泄情绪的地方。
秦羽锦衣华服,又是翩翩公子,就算是闷着不说话也能惹来不少女子的打量。
他又忍不住想起当年的苏晴晚,若是知道了他这番颓色,定是要比平日多言几句。
苏晴晚……
恍惚间,秦羽看着上前的少女,重叠着苏晴晚昔日的面容。
女子与苏晴晚身材差不多,让秦羽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本是迷糊不清的,醉得不知今夕何夕,唯独把苏晴晚那张脸映得心里相当清楚。
女子像是被秦羽看出了几分胆量,红着脸走过来为秦羽倒酒。
见秦羽没有什么反应,女子如玉的手又轻轻划过秦羽俊朗的侧颜。
这番举动让秦羽清醒过来。
这不是苏晴晚,秦羽心里叫嚣着。
苏晴晚绝不容许他喝酒,更不会这样勾引他。
他满脸阴霾,低喝一声,骇人的怒意吓得女子仓皇离开。
喝完酒,秦羽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
行至门外,他像是浑身一抖,随后便猛然摔下去,一滩血渍逐渐在地面散开……
秦羽醒来时,为自己看诊正是昔日一同在太医院的陈医官。
“沈御医,你的身体怎么轮到如今这副田地了?”
陈医官算是太医院比较了解秦羽的了,也听过不少苏晴晚的事情。
苏晴晚是秦羽的夫人,身患寒毒,之后苏晴晚痊愈,离开上京,秦羽体内就多出了十几种毒来,显然是试药了。
同是医官,他又怎么会不了解秦羽。
纵然秦羽医术高超,但终究医者不能自医。
“你这般折损自己的寿命为她试药,可她最终还是一无所知,你图什么?”
听言,秦羽只是掀起唇边一角,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图……她一生安好。“
只要苏晴晚长命百岁,一生安康,他做什么都可以。
陈医官一生为医术忙碌,情爱之事他也不太了解,只能劝他:“你没多少年可活了,真想孤苦无依的过一辈子?”
秦羽没有应答。
送走陈医官后,秦羽便卧床休养。
直到寒冬九月,冰封千里。
秦羽听见屋外轻云喜悦的声音缓缓响起:“姑爷,你快来看,苏小姐的红梅开了!”
想到苏晴晚细心照料的红梅,秦羽迫切的站起身时往屋外走去。
苏晴晚离开后,沈宅的西苑便冷寂下来。
秦羽迎着风霜踏进雪地里,看见曾经的一树红梅如今开满了整个院子。
只有一瞬间,他像是又看见了苏晴晚全神贯注地照料红梅的样子。
秦羽眼角映红,忍不住溢出一滴泪:“苏晴晚,我当真是念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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