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她哽着嘶哑的嗓子唤了几声，并无任何回应。
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宗门弟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站住，你这个魔女！”莫风执剑站在她几尺外，一脸冷漠厌恶地看着她。
凤挽霎时愣了。
接着兰如沁和上辰也缓缓从莫风身后走出来。
兰如沁那满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让凤挽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兰如沁变成了大师兄的模样骗了她。
上辰看着她，一字字道：“师弟真是白信了你。”
凤挽心一惊疼，险些瘫倒，未等她辩解，兰如沁温声道：“师父，看在凌霄师叔的面子上你饶她一命吧。”
凤挽脸惨白着脸，茫然地环视将她围住的师兄弟。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憎恨厌恶的表情，眼中也尽是杀意。
曾经的同门个个都要让她死。
唯一不想她死的师父却因她而死。
凤挽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着，她最终看向上辰，她抬了抬手，想最后抓住一丝希望。
但上辰给她的，是那日浮翎殿上没有刺中的那一剑！
“啊——！”
凤挽倒在地上，嘴中不断涌出鲜血，她望进上辰比深渊还冷的眼底，终于心如死灰。
她强撑着一丝气，抓着那刺入身体的剑问道：“假如我真的不是魔，你会后悔吗？”
上辰触及她那绝望的眼神，心陡然一颤，几乎抓不住剑。
凤挽通红的眼落下一滴冷泪，她轻轻地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尊，我爱你。”
上辰眼眸一震，心底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迟来的痛淹没了他。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上辰看见凤挽颤抖的指间渐渐聚起金色的流光。
她要干什么？
上辰想要阻止，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凤挽红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样通红的眼，便听到她一字一句，似念在他耳边。
“我凤挽……愿以身祭阵不入轮回为代价，还我……清白，天地为证！”
话刚落地，大地忽然震动起来，阴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现宗门法阵。
“凤挽！”上辰慌了，大喝，“你要干什么？”
凤挽已回答不了，一束光将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眨眼间，她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化作金色流光，像凌霄一般直冲入那宗门法阵！
他想认真想想凤挽到底在极寒之崖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想到“凤挽”三个字，他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关于她从前的一颦一笑。
心疼！
上辰抓着衣襟，睁开眼，薄唇微颤着。
他一步步走向浮翎殿，有些混乱的步伐让人觉得他有几分像游魂。
莫风看着地上那摊刺眼的血，心里也渐渐生了一丝愧意。
凤挽上山三年，别人如何嘲她愚笨自作多情她都默默的承受，即使被说生气了也只是笨拙的回几句嘴。
凤挽能为上辰入断魂窟采玄霜草，凌霄又那般袒护她，这样的她真的入魔了吗？
“大师兄，这……怎么办？”
目睹一切的弟子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不管凤挽是不是魔，她都已经死了。
莫风扫视了一眼，见兰如沁不见了，面色一冷:“回去，莫要再提此事。”
浮翎殿。
上辰堪堪坐下，黯淡的眸子呆愣地看着地面。
“上辰。”
长老现身唤了他一声，见他神情不对，又想起刚刚法阵突现的异样，便问道:“是不是凤挽？”
听到凤挽三字，上辰的眸子才闪烁了一下:“她祭阵了。”
本是风轻容淡的四个字他却觉得字字重如千斤。
亲眼看到凌霄祭阵他都没有觉得有现在这般心闷。
长老身一顿:“她自愿的？”
上辰手肘撑着膝上，手扶着额，没有回答。
长老叹了口气，表情却并未有何变化:“罢了，这事儿就此了了吧。”
说完，轻握了下上辰的肩，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大殿像是上辰的心，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却觉得过了几个时辰。
他抬眸望向殿门，门外没有那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应该说再也不会有了。
上辰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手重伤凤挽不就是要她死吗？为什么看见她祭阵以后，他又这样落寞。
对她的那一丝情意在此刻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促使着他不断地在想关于凤挽的任何一点事。
不知坐了多久，上辰才缓缓起身，往后殿的房间去了。
房内的檀香味中隐隐藏着几丝让上辰心安的馨香。
上辰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已经近枯死的情花，顿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感。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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