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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丽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一些，但不知觉的还是带了些许的颤音。
向南抬眸看她，深深的看着她，好几秒，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四目相对着，向南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口，“现在我说正事了。”
向南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放到何丽面前。
“你爸的所有欠条，还有……合同。”
她和裴爷的屈辱合同，两年的时间，当然了，裴爷想提前结束可以，但她没有资格叫停。
向南说话的时候看着何丽的侧脸，指尖在合同角若有似无轻敲了几下。
“你太冲动了，但是现在，没办法后悔了。”
“不然呢？是我跳下去还是看着他跳下去？”何丽语气里有无奈的愤恨。
向南没说话，将笔递过去的时候，又几不可察的轻叹了声。
“算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不会再管他了”，何丽将奶茶放下，接过了笔。
何丽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向南倚靠着沙发，就静静的看着她写字时候的侧脸。
何丽将笔放下时，向南懒洋洋的将欠条拿起，点了打火机，一张一张烧了，烧完拍了拍手上掉落的灰烬，然后朝何丽笑了笑，“早点休息，你暂时就先住这。”
向南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淡，但气场上似乎温和了许多。
“奶茶，趁热喝……”向南将茶几上的奶茶拿起，给她将吸管插上，递她面前。
没有打算过多停留，向南交代完了之后，潇洒起了身。
只是起身之前，不动声色的在茶几上放了一叠钱。
“向南……”何丽跟着站起来，叫住他。
向南转身，双手插兜歪头看她，“有事打给我。”
四目相对，沉默两秒，向南又往前几步，站到何丽面前，“你搬出来的事我跟裴爷说了，他也知道你爸那个样子，继续跟他呆一块不靠谱，不过你放心，裴爷很忙的，他知道你安顿好了就行了，他不会真的要清楚的知道你住在哪门哪户，你爸老实了，你低调一点，他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忘了你的存在了。”
“你放心，他有头有脸忙得很，没太多精力跟人纠缠的。”
何丽捏了捏手里的奶茶，没说话。
向南又往前一步，抬手，微顿之后，将她肩上的头发撩开，然后将衣服领口轻拉了一下，看了一眼她脖颈处的吻痕。
“冰箱里应该有冰袋，敷一下。”
“好”，何丽点头，垂眸望向地面。
向南很沉稳，超乎年龄的沉稳，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一举一动，透着莫名的安全感。
沉默两秒，何丽还是开口道了谢，“谢谢你。”
“谢我？那可得想好怎么谢了”，向南漫不经心的卷了卷她的发尾。
何丽住在这里，每天战战兢兢，又带着侥幸。
她每一天，都只祈祷两件事，第一，她爸爸不再赌钱，不再欠缺，不再找她，第二，希望裴爷真的能早点忘了她的存在。
但事实好像并未能如她的愿，她爸爸倒是安分了，没有再找她，但是，仅仅一周之后，裴爷就给她打电话了。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何丽心下紧了紧，不安感袭来。
咬牙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何丽下意识的起鸡皮疙瘩。
“瑶瑶，还好吗？上次还说带你吃饭呢，结果最近一直在忙，今天抽了空，你出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裴爷的声音很慵懒，但是压迫感很浓烈，讽刺的是，她千万个不愿意的事情，被裴爷这么轻描淡写一说，好像她还得谢主隆恩，谢谢裴爷还能想起她似的。
“好……”何丽答这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轻颤。
挂了电话，何丽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换了身衣服。
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有辆车子停在那里了。
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是向南。
“顾小姐，我接你去跟裴爷吃饭”，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又回了那个第一次见到时的态度。
何丽拉开车门，无声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都很沉默，向南单手开车，另一边手肘撑着车窗处，夹了根烟在抽。
“住得还习惯吗？”向南掐灭了烟头，抬眸看了一眼车镜里的人。
“挺好”，何丽麻木点了点头。
向南似乎也点了点头，但又似乎并没有，继续开着车子。
没一会儿，车子停下了，在一个看起来很气派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何丽下车的时候转头看了向南一眼。
“我就不进去了，裴爷在里面订了包间吃饭”，顿了顿，向南抬头又往上看了一眼，“还有酒店房间。”
何丽又不傻，听向南这话，她就知道，她今天不会好过了。
向南说完从车屉里拿了一盒套子递给何丽。
何丽伸手接过的时候，向南指尖轻触了她的掌心，然后抬眸看她，“不必太在意，以后会翻篇的。”
四目相对，何丽没说话，默默的将东西收起来。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却要说好吃，一个老男人的身体，却要笑着接受，虚伪到恶心的自己。
三个小时之后，裴立群才从酒店出来，一出来就上了另一辆车走了。
好几分钟之后，何丽才出来，站在原地，茫然。
本来没有那么惨，既然是自己接受的条件跟交易，何丽是没有资格叫惨的，可是此刻看着向南下车朝她走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恶心不堪透了，还带了深入骨髓的自卑。
“喝水吗？”向南拧了瓶水，递给她。
“谢谢，不用……”何丽挺起身板，从向南身边而过，”是你负责送我回去吗？”
何丽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
向南跟着走到车边，他将后车门打开，微微俯身，语气放低了许多，“坐前面，好吗？”
何丽将目光望向另一侧车窗，没有看向南，“很晚了，赶紧开车吧，我想回去了。”
向南没再说什么，沉默坐到驾驶座，开了车。
一路上都没有话，何丽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
快到的时候，向南的电话响了。
向南将手机拿起，是裴爷打来的。
“裴爷，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向南说话时候是恭敬的，将电话挂上之后，脸就冷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何丽，何丽此刻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安静又可怜的看着车窗外。
“裴爷挺喜欢你，他亲自给你安排了住处，让我尽早帮你收拾了，送你过去。”
听着向南这话，何丽怔了怔，然后无奈又温顺的点了点头，是个任人摆布的花瓶罢了，连呈现出不满不愿的情绪都没必要。
车子在楼下停下时，何丽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打算推开车门下车。
向南在她要推门的瞬间，将车门给锁了。
何丽收回手，抬眸看向向南。
向南转身面向她，犹豫两秒，抬起手，用手背触了触何丽的侧脸，然后往耳边划了划，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
“裴爷身边有过不少女人，他喜欢他就会留得久一点，不喜欢了，他就会放了。”
进了门，何丽就径直去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
向南将门关上，沉默的看着何丽拿了冰袋坐沙发上，然后将冰袋贴近自己的脖颈。
向南走过去，抽走了她手里的冰袋，拉了她的领口处，默默的替她冰敷。
何丽别开身子躲了躲。
向南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得她没办法离开。
何丽抬眸，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向南的脸，还是很帅，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向南抬眸，目光对上。
何丽将向南手里的冰袋抽出，然后肩膀退了退，离开了向南的手掌心。
她放下冰袋，起了身，径直朝浴室的方向而去。
“我洗个澡，你先回去吧，还是说，现在就马上要搬了？”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何丽回头问他这话。
“不急，明天搬吧”，向南回答她。
“嗯”，何丽轻嗯一声，进了浴室。
没想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向南还在，也不知道从哪找了本书出来，靠在沙发上翻着看。
向南一点见外的意思都没有，跟在自己家一样。
“你怎么还在这？”何丽将浴袍拢紧了几分，说话的时候，将头发撩到脑后。
“我一晚上都还没有吃呢……”向南将书合上，看着她，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我这可没有吃的”，何丽耸了耸肩，脚步却顺着向南的手，走了过去。
“我就借你这桌子吃个饭而已，饭都不用你出。”
何丽走到跟前的时候，向南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累了，你自便，吃完就走吧……”何丽转身，不过并没有走出去，向南握住了她的手腕，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力，就只是握住，手掌心能感觉到何丽手腕上的脉搏跳动。
“心跳有点快啊，紧张还是害怕？”向南抬眼看她。
见何丽没说话，向南突然又笑了笑，“没关系，我的心跳也有点快，一触到你就快了。”
何丽能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心温度是烫的，而且越发烫热。
四目相对，向南突然又低下了脑袋，将何丽的手拉到自己额头前，蹭了蹭。
何丽没说话，也没挣脱，就只是垂眸看着这一幕。
“去睡吧，不需要担心什么，我就在外面吃东西。”
何丽点头，将手抽出，然后走向房间的方向。
“何丽”，到房间门口时候，向南突然又叫住了她。
何丽转头看他，向南半勾嘴角，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干净。”
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那双沾了不少血的手，真的干净不到哪。
何丽怔了怔，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并没有真的能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过多，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先悲哀什么。
没一会，她就听到了客厅里有动静声。
好像有人进了客厅，有脚步声，有隐隐的说话声。
何丽下了床，她将房间门拉开，探出脑袋看了看，只见那个在这里等过他们的阿冬手提好几个袋子吃的正要摆放上茶几，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闻声也往这里看了一眼。
“顾小姐”，阿冬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还是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之后，目光停留在向南脸上。
“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向南看向何丽，笑了笑。
“我……”何丽站原地，其实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她是应该出去还是应该回房间。
“换身衣服，出来”，向南开口，替她做了决定。
何丽点头，回了房间换衣服。
房间的门一关上，阿冬就一屁股坐到了向南的身边，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
“沉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跟你说了，你别乱搞。”
“你不是也在这吗？我可清清白白啊，有谁哪只眼睛看见我乱来了？”向南侧头看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把吃的摆出来。
“沉哥，那是裴爷的女人，哪怕裴爷就睡一次，那也是他的，况且现在裴爷都说了，给她换地方住，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向南指尖在茶几上点了点，微皱眉，“吃的摆好。”
阿冬将吃的继续放好，还不死心的又看向向南，“沉哥，我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
向南掏了根烟，点燃，略微敷衍的点了点头，“听见了，下个月楠姐生日，是不是？嘴巴该严的时候严一点，不该严的时候，得把消息放出去。”
阿冬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南，这回严肃了许多，“沉哥，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向南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笑了笑，“那也该是我的女人。”
何丽很安静，就只是坐在向南身边。
这一次跟上一次很像，上一次她坐在裴爷身边，对面是向南，这一次，她坐在向南身边，对面是阿冬。
但在感觉上，却是截然不同的。
在裴爷身边的时候，她是拘谨害怕不安和抵触的，但是在向南身边，虽然她依旧拘谨，但内心的不安却来自于不动声色的心跳和不安分。
向南在裴爷面前很识趣内敛懂分寸，但是裴爷不在时，却又是十足的痞子样，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迹多年的小混混模样。
“顾小姐喝点吗？”阿冬给她倒了酒，推到她面前的时候，却被向南拿起喝了，喝完直接把杯子倒扣上了，他将手抬起搭上何丽身后的沙发扶手，没有真实的碰触，却意味明显。
何丽转头看向南，垂眸欣然接受。
可能不妥，但是向南此刻敢这样宣示主权，那就意味着是可以的，面前的人是绝不会出卖他的，何丽对向南有莫名其妙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信赖感。
“一会吃饱了，咱俩一起走啊”，阿冬看向南，最后只能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真的怕向南乱来。
向南笑着看阿冬，到底是点了点头，他原本也并没有要打算多放肆。
向南和阿冬走的时候，何丽亲自送到门口的，向南踏出去之后又回头看。
阿冬双手插兜站在旁边，整个人都无奈。
“要是还不困的话把东西稍微收拾一下，明天我来接你。”
不管怎么样，裴爷说了给她换地方，那就还是要按命令办事。
何丽点头，垂下眸子。
向南抬手，贴上她的脑袋，抚了抚她的头发。
“沉哥，我送，明天我送”，阿冬赶紧生无可恋的将向南的手拉下，笑呵呵的看着他。
何丽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才将门关上。
向南和阿冬下雪楼，上了车，阿冬却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坐在驾驶座上，整个人都无语纠结着。
“不回去？再找个地方喝点？”向南若无其事，笑着看他。
“沉哥你收敛一点，眼睛多得很，闲言碎语要是传进裴爷耳朵里，我这可兜不住。”
“你不也看到了，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的，有什么闲言碎语？”
阿冬呵呵干笑了两声，“我可没看出来你哪清白了。”
就向南看何丽那眼神，那真不清白。
虽然动作不过分，但在眼神里，恐怕都不知道已经想象着把人家睡多少遍了。
阿冬看向向南，又认真了几分，“沉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她根本不记得你，现在她搭理你，完全是因为看出来你对她有兴趣，借着你，想尽早摆脱裴爷罢了。”
“那我尽力”，向南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模样。
阿冬呲着气，懒得再搭理他，径直启动了车子。
妈的，别看向南人模狗样，手起刀落，风流潇洒，这怎么跟个恋爱脑似的。
就向南今天这恨不得倒贴的表现，他都对不起黑白通吃的裴爷手底下最强打手这个称号。
第二天一大早，何丽刚起来，门就被敲响了。
将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阿冬。
“顾小姐早，你收拾了吗？我过来接你。”
阿冬站在门口，看起来还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嗯，麻烦你了”，何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还是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眼中不免有些失落。
阿冬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自顾进门帮她拿行李箱。
下了楼，将行李放好，何丽上了车，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整个车厢很安静，何丽一直垂眸沉默着，气氛其实有些微妙，微妙着尴尬，不如跟向南在一起时那样放松。
车子开了没多久，突然又停了下来，何丽诧异抬眸，却听到旁边的门被拉开了。
转头去看，向南无声上了车，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手上还拿了几个小袋子早餐。
“我快饿死了，买了什么？”阿冬闻着味回了头。
“买了很多，有你吃的”，向南塞了两袋子给他，然后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开车。
阿冬没怎么顾及形象，边开车边从袋子里拿出包子啃。
“你吃了吗？”向南坐好，转头看向何丽。
“包子，行吗？我排了好久的队”，向南开了袋子，然后将袋子递到何丽的面前。
“我吃过了”，何丽转头看向南，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已经自己煮了面条吃过了。
“尝一口？”向南将袋子往她跟前更举了举。
何丽看着他，笑了笑，还是接过了。
吃不吃其实都无所谓，这个时候向南上车，其实已经让她内心里放松下来了些许。
何丽咬了几口，然后就没继续了。
“饱了就算了”，向南伸手抽走，然后面不改色的自己把剩下的半个吃掉了。
车子开进了一栋别墅区里，看着还挺豪华的。
看得出来，裴立群是真舍得。
车子停在门口，刚一停下，大门就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保姆。
“顾小姐到了吗？裴爷在里面等”，保姆站到车旁，说话客气，看起来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向南下了车，手肘撑着车顶，看向站在旁边的保姆，“裴爷这么早就来了？”
“是，心情好像不太好”，保姆说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车子。
阿冬也下了车，听保姆这话跟向南面面相觑，内心里都明了，一般裴爷很早出门且心情不好，那大概就是跟楠姐吵架了。
“去把行李拿下来”，向南这话对阿冬说的，自己则是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然后矮下身子将脑袋也半伸进去。
何丽抬眸看他。
“下来吧，到了”，向南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何丽点头，想下车却发现向南始终还是同样的动作抵着车门，明明叫了下车，却又不让道。
“裴爷心情不太好，自己看着点，别撞枪口上。”
何丽垂眸，没说话。
“说话”，向南眉头沉了沉，声音低着，但是压迫感很强。
“嗯”，何丽抬眸看他，还是没说话，只是轻嗯了身，嗯完后就看着向南，等着他让开。
何丽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向南能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
向南给何丽让道下了车，然后去接阿冬拿下来的行李，“我送她进去。”
“沉哥”，阿冬抬眸看他，但到底没再说什么，默默的放下行李箱。
“去吧”，向南将行李推到何丽身边，微微往前面看了一眼，示意她走前面。
何丽深吸一口气，抬脚的时候，那个保姆赶紧跟上她，然后给她做自我介绍，“顾小姐，你叫我宋姐就好，以后由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何丽点了点头，显得很温顺。
向南回头看了一眼阿冬，向南眼神里的意思，阿冬明白，点了点头。
别墅很大，看起来很气派，何丽走进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来了？”走到大厅就看到了裴立群，坐在沙发看报纸，面前的茶几上放了杯咖啡。
进来的时候何丽一直低着头，没要注意，现在突然听到裴立群的声音，脚下顿了顿。
“裴爷”，深吸好大一口气，何丽才往前一步。
“裴爷”，向南拉着行李往前也跟了一步。
“都收拾好了？”裴立群抬眸瞟了一眼。
“还有一点，我一会再跑一趟”，向南将行李放到墙边，然后背着手，站直着。
“嗯”，裴立群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房间的方向，“瑶瑶，先进去看看等我，我跟向南说两句。”
何丽点头，内心里却很沉，往里走的每一步都很难堪。
看着何丽的身影消失，裴立群这才起了身，走到了向南面前，“阿沉，南城那边，你抽个时间去看看，摸摸底。”
“好”，向南点头，然后又笑了笑，“需不需要给楠姐定个什么礼物？”
提到这个，裴立群的脸又沉了沉，“先不用管她，晾一晾。”
“嗯”，向南点头。
“你先去吧”，裴立群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忙，然后自己转身，走向房间的方向。
向南看着裴立群的身影，直到消失，才后退一步，然后离开了别墅。
出了别墅，阿冬还在等他，向南再一次上了车，这一次坐的是副驾驶座，脸色冷沉。
他自顾将车屉拉开，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
“查了吗？”向南手肘撑车窗，抽烟的时候微眯着眼睛。
“这里”，阿冬拿出手机，点亮，将屏幕举到了向南的面前。
“这个宋姐没有什么后台，家庭情况也都查了，很好解决的，不用担心。”
向南拿过手机看了看，然后又按黑丢回去给阿冬。
阿冬将手机收起，然后看着向南，“沉哥，我们……得走了吧？”
向南吸了口烟，目光微缩着望向别墅的方向，然后掐灭了烟头，“再回去一趟吧，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带过来的，我一会还得再回来一趟。”
“沉哥，没必要吧？”阿冬看着他，显得无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虐受吗？
向南又收拾了一番，和阿冬一起将东西再次送到别墅的时候，看见裴立群正从别墅出来，气场很低，脸上的神情比早上时候更难看了。
“裴爷”，向南将一个大纸箱子从后备箱拿下，裴爷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打招呼。
裴立群轻嗯了声，然后头都不回的直接离开了，看得出来，火气挺大。
直到裴立群的身影消失，阿冬才战战兢兢的从另一边车子探出脑袋，然后过来接住向南手里的纸箱子，“这裴爷看着好像更生气了，顾小姐是不是惹着他了？”
向南脸色微沉，没说话，抬脚径直往里走。
阿冬抱着纸箱子赶紧跟上去。
“东西都拿过来了是吗？，给我吧？”看到来人了，宋姐赶紧迎了上来，想接阿冬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阿冬放了手，顺道问了这么一句。
“不清楚，好像不太愉快”，宋姐摇头，也不知道，也不敢议论什么。
“我去看看”，向南直接往房间的方向而去。
“哎，这……”宋姐刚想拦下，话还没说完呢，阿冬一把拉住了她，脸上冷笑着挑眉。
向南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门，但是里面完全没有动静。
向南深吸一口气，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里面很安静，窗帘都拉得很紧实，显得昏暗，何丽一个人坐在床脚，衣衫不整，看起来很狼狈。
向南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他捏了捏拳头，深吸好大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跳跟情绪，才掩上门，一步步往里去。
“我都说了，他心情不好，还非得惹他干什么？”
向南蹲下身子，目光望着何丽。
何丽没动，也没看他，只是低声开了口，“出去。”
“有受伤吗？”向南充耳不闻，自顾将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何丽没动，也没说话，几秒之后将他一把狠狠推开了。
“你是不是有病？”何丽胸膛起伏的瞪着他。
何丽知道她没有资格怪任何人，但是，情绪到达了一个沸点，她不发泄出来会疯。
“你不过是裴立群身边的一条狗，我就是再不值钱，轮得到你碰我吗？滚蛋……”
向南没说话，只是看着何丽的情绪在崩溃边缘，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着刚才被何丽推开的姿势干脆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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