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告别,阮薇薇直接收拾东西离开。
等到祁景深从会议厅走出来时,已经不见阮薇薇的身影。
压下情绪,祁景深阔步走向正在工作的助理小朱:“她走了吗?”
小朱不解地抬头:“嗯?那个女翻译官吗?好像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听到那个称呼,祁景深一怔,轻敲了敲桌面:
“帮我去调查一下那个女翻译官所属的公司地址。”
小朱先是愣了一下,后才点头答应下来:“好,好的。”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今天祁哥心情不好。
小朱默默埋头工作,不太敢去招惹祁景深。
晚上。
祁景深收到了以前几个大学同学的相约。舊shígG獨伽
想到今天早上遇见阮薇薇的事情,他没有选择加班,将收尾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小朱,转头就拿着公务包下班了。
抵达聚会的地点时,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
锁了车门,祁景深前往包厢,一进门,熟面孔就不少。
在北川外国语学院里,祁景深的名声算是响当当的。
他人一站在那儿,在场所有人目光尽数朝他集中过来。
出色的外貌和庞大的社会权势都给他渡了一层金边,阿谀奉承,不必可少。
当初北川外国语学院海归不少,大家都差不多步入了跨国企业,有的甚至成为了国际翻译官。
大家正围在一起说些彼此的近况。
祁景深就坐在沙发的一侧,开了一瓶酒,听身边几个兄弟吹牛。
他神情有些散漫,也知道听没听进去,胸前随意解开的几颗扣子,饮酒时,能顺着喉管看到微敞开的锁骨和胸膛。
五年不见,祁景深的关注度依旧不减。
先前在学校的时候,有岑绫在,没人敢跟祁景深有接触。
现在祁景深单身,在场的女人开始蠢蠢欲动,讨论着谁先去搭讪。
其实一旁的祁景深听到了不少,也看见了一个女人在身边朋友的催促下朝着自己走来。
但他没丝毫动静,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没什么表情。
不想这时,一个同学突然高声叫道:“薇薇!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祁景深身体一僵,目光朝着女人身后的阮薇薇看去。
她在几个男生的打趣下,簇拥着走来。
随意扫过包厢里几个空下来的位置,坐在了祁景深的对面。
“不好意思,久等了。”
众人落座,原本将话题朝着阮薇薇身上扯时,只听酒杯磕碰桌面的声音。
顶着全场人的视线,祁景深起身理了理领子,一脸冷漠的走了出去。
门声关合,霎时打破了包厢的寒暄。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祁景深和阮薇薇现在的关系闹得多僵。
“是谁同时叫景深和薇薇一起参加同学聚会的?故意惹事的吧?”
“不知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抱怨着。
而现在,备受瞩目的阮薇薇一脸平静坐着,也看不出内心有多不自在。
卫展是祁景深当中玩的算不错的朋友。
所以在祁景深起身离开以后,不顾身后人的闲言碎语,当即也起身追了出去。
一旁的慕可看不下去了,连忙拍了拍手,冲大家喊道:“怎么都愣住了,继续玩啊!”
众人这才纷纷收回视线,吵闹继续。
阮薇薇四周没了人寒暄,慕可终于找了个机会坐了过去。
“薇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天前。”阮薇薇缓缓放下被一直攥在手里的酒杯。
现在有了慕可在身边,她现在倒是显得自在很多。
慕可以前和阮薇薇关系还算不错,也是将她现在的变化看在眼里,大为赞叹:
“你可真厉害,以前那么喜欢的人说放下就放下。”
阮薇薇浅笑着没有回答。
放下了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在国外通过忙碌的学业和宋知寒的陪伴。
她很少会想到祁景深,时间久了,心也平静了许多。
再见到祁景深,心动也很少有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非谁不可。
酒店外,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中,来往车流掠过一道道残影。
正值秋分,从酒店出来的祁景深不禁拢了衣领。
有风吹过,吹乱了他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他也懒得管。
一直朝着停车走。
忽听身后卫展的声音越来越近。
“祁景深,你不是吧,才刚过来你就走!”他大步走到了祁景深跟前,有些抱怨道,“自从你进了帝科后都多久没跟兄弟联系了,现在容易聚一次,你可别为了女人闹脾气啊!”
祁景深止住脚步:“你是想说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还在和阮薇薇置气吧?”
祁景深没有回答,接过卫展递来的一支烟。
卫展倏地一笑:“你怎么还在意她啊?以前你不是追的那个校花挺久的吗?这段时间也没听你提到过一句,人家今天没在场都你听你问一声。”
祁景深轻蹙了一下眉头:“分手了,就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
“你就是欠。”卫展笑骂了他一句。
祁景深扫了眼,懒得反驳,他偏头凑到卫展手里的那簇橘色火焰,吞吐着烟雾。
白烟在眼前缭绕,模糊了男人深邃的轮廓。
一时间,也看不出眼底藏着什么表情。
只觉四周冷空气足够。
卫展不禁打了个冷颤,捞着祁景深的肩膀继续走:
“行了,咱俩换个地儿喝酒总可以了吧?没了阮薇薇,你总不会再不自在了。”
祁景深没说拒绝,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上面还是和阮薇薇聊天框五年前的记录。
现在得知阮薇薇回国后长居,还要做合作伙伴时,祁景深每天上班都是携着一身冷意。
吓得小朱每次帮忙整理资料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哪里惹到他。
会谈结束的时候,祁景深和阮薇薇负责留下来收尾。
李助理看了眼时间,又温声劝道:“阮姐,现在已经到饭点了,再不吃你的胃病又要严重了。”
阮薇薇抿了抿唇,看着面前摆满的资料:“再等等吧。”
李助理表示为难:“吃一点吧,老大特意吩咐过了,到时候发现你胃病加重,老大都要找我麻烦了。”
阮薇薇垂下眼帘,陷入两难之际。
祁景深没有说话,她也不好直接说离开,总不能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一个人处理。
正当她犹豫时,祁景深忽然大手一挥,直接将资料甩在一旁:“不做了。”
小朱吓得一抖,连止忙跟上把资料整合,讪笑着提议:
“不如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这嘴一说快,小朱又想起来总是冷着表情的直系上司祁景深。
“嗯……祁哥,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以前祁景深就算不温柔,倒也不会太为难别人。
现在祁景深,小朱也不拿不准了。
四周死一般安静。
阮薇薇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小朱,又看祁景深的挺立的背影,担心场面尴尬,她先合上笔盖起身,刚要准备说话。
不想,祁景深先迈开步子,轻飘飘传来一句话:“走吧。”
阮薇薇喉咙卡住,听着他软下来的语气,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但转瞬,她又想起,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祁景深都是这样,嘴硬心软,不会记仇谁。
小朱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脯,想来还是祁哥心软。
她连忙笑着照顾李助理和软安追一起。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就选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小朱率抢了李助理的位置,一脸羡慕坐在阮薇薇身边道:“阮姐,你好厉害啊,明明也才毕业不久,结果就已经当上了国企的首席翻译官,我什么时候能像你和祁哥一样优秀就好了。”
阮薇薇温柔地笑了笑:“华盛顿外语专业优秀的人很多,我还是其中资质最平庸的。”
小朱惊讶的瞪大眼:“啊?你们学院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是谁啊?”
“还一位学长,现在去做了国际翻译,现在办了一家翻译机构,在国内工作,还有……”
说到这里,阮薇薇眼睛忍不住面偷瞄祁景深。
当初在北川外国语学校名声在外,被称为第一学子的祁景深了。
整个过程下来,基本是小朱在扯话题,李助理则坐在了祁景深身边,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祁景深却没有说一个字,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
阮薇薇知道现在祁景深还在因为不告而别生气,但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到了小朱和李助理离开的一会儿。
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之后,气氛就开始僵硬起来。
阮薇薇能感觉到祁景深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阮薇薇抬眸对上祁景深审视的眼。
“我听说你是跟宋知寒一起出国的?”祁景深手中用勺子翻搅着咖啡,声音泛着淡漠,“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有。”虽然阮薇薇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总是有种莫名的心虚。
其实这就是祁景深心中的答案。
只要阮薇薇说的,他一般都会信。
但只要想到,五年前,她一言不发的和别人的离开,心里的怒火和抱怨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祁景深眉心蹙了蹙,眼底一带而过的怨气。
话题到此为止,两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阮薇薇又埋着头看着桌前飘来香气的咖啡杯。
忽然,祁景深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阮薇薇,你现在还把我当什么?”
阮薇薇手下意识一抖,勺子落入咖啡中,飞溅出几滴水渍。
一片沉默。
当朋友吗?
她有些说不出口,而且这个称呼,祁景深能不能接受。
而对面,祁景深将阮薇薇局促的表现看在眼里,淡然喝了口咖啡。
这么久不见,要说没一句话想说那都是假的。
他们曾经无话不谈,到现在,连舊shígG獨伽起个话头都很简单。
更何况……
祁景深压沉了呼吸,脑海自动浮现了当初阮薇薇在便签上的那一句表白,乱得很。
现在他要是当场质问这件事,恐怕她不会承认了。
之后,两人也没有再说话。
小朱和助理回来后,几人一同走出餐厅,互相告别。
这几天工作还算顺利。
不知是不是祁景深最近释怀了,难得没有在工作上刁难她。
到点就下班回家。
路上的时候,阮薇薇还接到了阮母打来的电话:“薇薇,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住?”
电话里,尽是阮母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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