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川睡了二十分钟，却觉得很疲累。
他梦见了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姜娴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很瘦，小小的一只，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也很脏。
梦里的他十分的嫌弃。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把她推远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姜娴放大的美颜，近到他甚至能从她的脸上看见细小的白色绒毛。
她朝他眨巴着眼睛，“温怀，睡醒了？”
“睡醒了。”
陆北川嗓音里还带着倦意。
他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变了好多，却也没变，比如她的眼神就没变过，每次对上她的目光，他都能从中看出一丝坚韧来。
他还记得当时陈静的担心得不行，问她什么也不说，只说不知道。
为此，陈静甚至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治疗过几天，姜娴就不去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要不再睡会？”
姜娴试探性地问。
‘睡着的样子又乖又软，还想再看会。’
陆北川轻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车上睡不舒服，想去姐姐家里睡。”
‘去我家睡，那不行，进展太快了，不成不成。’
姜娴的心里疯狂着摇着拨浪鼓。
‘我该怎么委婉地拒绝他呢？’
‘有了！’
姜娴谎话信手拈来，“弟弟呀？姐姐家里太乱了，改天，我也想给弟弟留一个好点的印象呀！”
“没事，我正好给姐姐收拾屋子，再说了，我上次也去过姐姐家，就是……”
陆北川巧妙地顿了一下，继续道：“有点乱，不过我不嫌弃。”
‘哎呀，我怎么把那茬给忘了。’
上次陆北川来的时候，她确实没怎么收拾。
她记得陆北川去拿风筒来着，回想当日，她刚想洗完澡，风筒的那个房间里还有刚换下来的内衣内裤。
‘妈的，羞死了。’
姜娴更没脸了，她直接做了告别，“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
她慌乱地转过身，想要打开车门。
陆北川从胸腔漫出一抹很淡的笑意，目光追随她，忽地，他笑容僵住。
视线定在女人露一小截的腰部上，她今天上身穿的短款的小衣，再配上同样短款的外搭。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的衣服掀起来一点。
她着急着想出去，就连走光了也毫不知情。
那条疤痕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这并不是陆北川第一次见这疤了。
他每次弄她的时候，看见这疤就格外的扫兴，他跟姜娴说过，让她有时间把这疤弄掉。
当时姜娴没有回答，而是事后趴在他的胸口上，气若游丝的道，“阿沉，你说在那里纹一朵玫瑰如何？”
陆北川拒绝了，他冷漠的说：“我不喜欢，你要想纹离婚后随你。”
但他还是提了几次让姜娴把这疤弄掉，姜娴也只是口头答应，却没做过。
次数多了，他就也懒得说了。
印象中，这疤好像是和卿舒舒有些关系。
但凭他对姜娴那时候的态度，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之前的自己还真有点儿浑蛋！
难怪姜娴会那么讨厌他？
好半天，姜娴也没把门弄开。
‘这什么呀，怎么打不开。’
“我来吧。”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陆北川凑过去，少年独有的清洌气息将她包围住。
他只是随便弄了一下，很快车门就被打开了。
‘这就好了？’
姜娴纳闷，小脑袋瓜里又开始胡乱寻思了。
姜娴下了车，陆北川也跟着下了车。
“温怀，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车吧。”
‘温怀，他是不是还有过别的富婆？’
‘我是不是只是他吊的一个富婆而已。’
姜娴问这话的时候，陆北川微怔了下。
他清楚一定是自己刚才打开车门的动作过于顺利让她起疑了。
陆北川反映的很快，“我做过沈总的车。”
神他娘的富婆！他看起来就这么小白脸吗？
陆北川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脸，好吧，也许可能确实是有点，但绝对不多就是了。
姜娴对上他的目光，想试图看出些什么。
他目光温润坦荡，始终没有别的什么情绪，淡淡的。
要不就是他说的是真的，要不就是他这人心机深沉。
‘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他才十九岁。’
最后，姜娴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她笑了笑，“温怀，我回去了，我们下次见。”
“嗯，明天见。”陆北川也跟她告别。
‘明天？说错了吧？’
姜娴没深究，笑着看了他一眼，就进去了。
姜娴家的小区在市中心，打车格外的方便。
陆北川上车后，语调阴冷的道，“去阴间酒吧。”
他这样的表情，加上他说的这个地点，给出租车司机弄得一愣，这是去酒吧还是去阴间啊？
*
阴间。
沈逸坐在吧台边，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等着陆北川。
忽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沈逸迎上他的目光，“妈的，戾气真重。”
虽然他依旧是温怀那清隽柔和的面庞，但看着还是让人胆寒。
“人呢？”
沈逸知道，他问的是卿舒舒。
他指了指楼上，“三号房。”
三号房是阴间的道具房，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
不是什么和情色相关的东西，阴间是正经酒吧，不搞情色交易。
仅有的几个“男孩”，也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三号房里的道具类似古代实施酷刑的房间，里面经常会拿猪肉什么的做成道具，实施一系列的酷刑，表演给喜欢看着这种的客人。
当然，三号房也是绝对安全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陆北川卸掉了脸上的假体和妆容，直接上了三号房，气势汹汹。
沈逸坐在吧台边啧啧两声，“看来有人要惨喽。”
楼上，陆北川还没等进去，就听门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沈逸，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卿舒舒的尖细的声音大喊道，“沈逸，我弄死你，你放我走！沈逸，我要让陆北川弄死你。”
陆北川冷笑，她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给她撑腰？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陆北川要开门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想玩点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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