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都在程静衣话落的瞬间凝固了。
她紧攥着颤抖的拳头,心里的委屈像是潮水般不断的涌上。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像沈阳君的妻子,更像是他见不得人的亲人。
况且他已经不爱她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绑在身边?
许久,沈阳君才冷硬地吐出几个字:“痴人说梦。”
不过四个字,却压得程静衣腿一软,险些摔到。
视线中沈阳君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她忙仰起头抹去眼角的泪水,死死咬着下唇,低低的呜咽声顿时充斥在漆黑狭窄的道具间内。
片场外,沈阳君阴沉着脸上了车,随手拿起不知是哪场的剧本看了起来。
然而每句台词都变成了程静衣那句“我们公开好不好”。
魔咒般的声音让沈阳君内心一阵烦躁,他眼底渐渐多了几分愠色,手也随着收紧。
一连好几天,沈阳君都没有再回家。
程静衣不知道那天自己得罪了谁,被锁在道具间,但也再没有去过剧组。
直到半个月后《密会》杀青,她才在家里看到许久都没见的沈阳君。
程静衣顿时不自在起来,甚至有种压抑感。
沈阳君目光放在电视上,语气淡而多了几分警告:“四天后的杀青记者会,我不希望看到你。”
闻言,程静衣苦涩一笑:“我半个月都没有去剧组,你还不信我吗?”
岂料这话惹来沈阳君一声讽笑:“就怕某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程静衣心尖一颤,喉间发涩:“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说完,便去了书房。
强行将沈阳君一句句讽刺甩出脑袋,程静衣写完新闻稿已经入了夜。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倒在床上,没等她翻身,一双有力的手忽然环住她的腰。
淡淡的薄荷味钻入鼻,微微沉重的呼吸也随之爬到耳边。
程静衣心中咯噔一下,声音很轻:“望北,我很累了……”
然而这无力的反抗全部沦陷在沈阳君的掌控中,她紧咬着牙,承受着他一次次的侵占……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程静衣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旁边空荡冰凉,她微倦的眸子里是遮不住的落寞。
结婚后,她没有一天醒来能看到沈阳君。
失神间,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
程静衣拿过来,看到屏幕上“妈”一字,心微微一沉。
“妈,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萧母一通埋怨过后,如同往常一样要钱。
“妈……”程静衣嘶哑着声音,语气带着极尽的无奈和悲凉:“我真的已经没钱了。”
她所有的工资都打回去给了母亲,可母亲总说不够。
萧母闻言,又开始数落程静衣没有孝心,不知过了多久,才挂断电话。
程静衣将手机扔在一边,纤细的十指穿插在凌乱的黑发间,她噙着泪,眼尾因为委屈泛着红。
她时常想,如果父亲还活着,如果母亲肯把对弟弟的爱分给自己一点,那自己是不是不用将所有的事都积压在心里。
三天后,《密会》杀青记者会现场。
程静衣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心情很是复杂。
为了奖金,她无奈答应了主编的安排,但沈阳君会怎么想?
她心底泛苦,或许又会讥讽她几句吧。
没多久,沈阳君和剧中其他几位演员都走上了台。
程静衣目光微怔,沈阳君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不同于对她的冷厉,此刻的他就像个谦谦君子。
她眸中闪过些许失落,缓缓收紧了手,却难以挪开眼。
下一瞬,沈阳君的视线扫来,在相撞时,那带着讽意的冰冷让程静衣寒从心起。
这时,第一排的记者忽然高声问:“有粉丝说你和扮演女主角的孙妙琳很有CP感,你们在拍戏的时候有没有对双方动心?”
闻言,程静衣垂眸,耳朵却不由地去细听沈阳君的回答。
哪怕知道他的答案可能会让自己心痛,她仍旧还是不住的在意。
“也许。”
沈阳君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程静衣心微微一紧,她紧抿的唇线抖了抖。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令她心慌的声音。
“女婿——!”
这声高调的“女婿”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一处。
程静衣目瞪口呆,紧缩的瞳孔颤抖着:“妈!?”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台上的沈阳君。
他脸上的笑彻底消失,神情阴翳的让人心慌。
萧母见十几米外台上的沈阳君,面色一喜,直接跑了过去。
程静衣慌忙从座位上起来奔过去,却还是没能拦住她。
在几十部相机和十几台摄像机下,萧母站到了沈阳君面前:“女婿,你和依依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她自顾埋怨,完全没在意沈阳君已经铁青的脸。
主持人也被突如其来的萧母惊得一脸懵。
程静衣僵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沈阳君的眼神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萧母怎么找来的,但她知道沈阳君生气了。
“依依!”萧母目光忽然指向她,责怪道,“正好女婿在,还有这么多人,你就给我一句话,你还管不管娘家死活了?”
一时间,所有镜头都对准了程静衣。
她顾不得许多,硬着头皮冲去拉住萧母,回身鞠躬:“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目睽睽下,程静衣强拉着萧母从安全出口出去。
无人走廊中,她撒开了手:“您怎么来这里了?”
她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疑惑。
如果没有人带路,萧母是不可能找到这儿的。
萧母瞪眼斥道:“怕我给你丢脸了?你不认我就算了,还不许我认女婿?”
程静衣闻言,担忧渐渐爬上了心。
这事儿肯定会被其他媒体大肆报道,也会影响沈阳君。
“妈。”她忍着胸口的闷疼,沉声说,“现在你不能把他当女婿。”
萧母不解,没好气的反驳:“什么话!他明明是我女婿,为什么不能认?”
程静衣知道她不懂这些,也解释不清,只能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给她,再把她送到车站,萧母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