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那一刻心里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似乎发现了某种真相可这真相的确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所以……傅声所做的一切甚至不惜抛开面子去做男模都是为了这个大他十几岁的毫无血缘关系的中年女人吗
我忍不住多想
所以我一天一万的包养费也是用来给她治病了吧
那一刻心底酸酸涩涩说不出滋味
病房门口
由于着急傅声没有关门我站在离病房门口两步远的地方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
傅声半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那个即便天塌下来都依旧会把背脊挺的笔直的傅声此刻却弯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看不见傅声的表情可我能看见那个女人的脸她看着傅声在轻声说着什么
傅声紧紧握着她的手肩膀垮地厉害
忽然她缓缓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她直到她看着我笑了笑又转回头去
傅声也顺着她的动作望了我一眼那双眼通红无比
那个中年女人似乎真的已经油尽灯枯她勉强和傅声说了几句话却愈发地虚弱
直到——
傅声轻轻俯身抱住了她
再起身女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动静
傅声跪在床前良久然后他站起身替女人整理好衣衫和床被平静地出了门叫了护士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开始有点害怕
他所在意的人已经去世了他也不必再为了医疗费用屈身了是不是……也会离开我了
我不敢想
不知是不是太过悲痛女人去世后傅声反而都表现的极为平静
平静到……有些可怕
我甚至更希望他跪在那里痛哭那才是一个人伤心时应有的反应
可傅声没有他平静地叫来护士平静地看着医院的工作人员把女人推进了医院太平间又平静地和我回家睡觉
到家时天色已微微亮我们和衣躺在床上各自沉默着
我没忍住转过头去轻声问他:
所以你们……真的是姐弟恋吗
我是实在绷不住了才会问的那个女人转头看向我的那一眼始终在我心底徘徊
我无法言说那个眼神又无法忘记
可是我没想到傅声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猛地坐起身来垂着目光看我
南初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
我从未见傅声这般冷着脸过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
良久傅声似乎冷静了下来他身子前倾了些将我圈在怀里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南初别人可以怀疑我可以泼脏水但是你要信我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可是他只说让我信他却对他的过去只字未提
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可是不得不说傅声是真的了解我他应该知道我是这世上绝对会无条件相信他的那个人
……
第二天傅声就为她举行了葬礼墓地都是傅声早就提前买好的而我也是从墓碑上得知了她的名字:许烟
这个中年女人似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葬礼也格外简单只有傅声为她披麻戴孝送了最后一程
当然还有我
整个葬礼上我和傅声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平静又沉默的送走了这个中年女人
结束葬礼我和傅声离开了
走在路上依旧是一阵沉默而这份沉默让我异常害怕
没有了顾忌没有了牵制他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
我不敢问生怕答案是我不愿听见的
可是最后还是傅声主动开了口
人来人往的路上他忽然拽住了我的手我愣了一下匆忙停下脚步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你还有没有钱了
这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
我愣住连忙咬紧牙关道:有我有
但是……
想起自己如今的窘迫境况我还是问了一句现在能不能便宜一点
傅声忽然笑了
是那种很轻的笑容没有声音眉眼微微弯起眼底笑意氤氲
他说:好啊
一天一块钱付得起吗
我愣了很久连忙点头说好那我能办个终身制 vip 么
听我提起终身制这三字傅声愣了一下眼底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还是笑着然后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好啊
街上微风乍起带来几分寒意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回家吧
说完他攥着我的手一起揣进了他的外衣口袋里
我怔怔地跟着他的脚步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听见他对我说这三个字
回家吧
口袋里我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好啊回家吧一起
—
那天晚上我和傅声都喝了酒
房间内满是酒气地上堆满了空酒瓶他揉揉眉心低声说道:有点头疼进屋睡觉吧明早我来收拾房间
好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任何事情
我们并肩躺在床上他穿着衬衣和长裤而我穿了一条棉布材质的吊带睡裙
躺了一会我觉着这个姿势显得太疏离便抬起他的手臂顺势滚进了他怀里
这些天的相处我们本就亲密了些此刻又喝了酒别说是滚进他怀里再大胆些的举动我恐怕也是敢的
我本想和他顺势再进一步的亲近可是——
他却给我讲了他的秘密关于他的过去以及那个名叫许烟的中年女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傅声抽烟
他半坐起身单手搂着我另一只手从床头柜里拿出烟和火机来抽出一根点燃
南初其实那些传言都是放屁
我错愕抬头却似乎看见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傅声
认识他多年他都是那种倨傲的清冷的不善言辞的
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着烟爆着粗口可是这样的傅声却让我莫名地感觉到真实
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天只有今天让我觉着身旁这个人他也是有血有肉是真实的
他吸了一口烟转头看我烟雾氤氲在我们之间模糊了他的眉眼
许烟根本不是什么大我十几岁的情人她是我第二位母亲
他颤抖着沉着嗓音说了这句话然后给我讲述了一个冗长又深沉的故事
上初中时因为一场意外傅声父母双亡成为了孤儿
父母留下的遗产被亲戚们瓜分一空而他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这种时候反而是许烟把他捡回了家
其实他和许烟素不相识但是许烟和他爸爸倒是旧相识
许烟的职业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挣男人钱的那种
她一辈子孤独无儿无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在把傅声捡回家后她也换了工作不再挣那种脏钱因为她说捡了个儿子总不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多年积蓄许烟还是有些存款的可她不敢花因为她要留下来供傅声上学
讲到这里一根烟刚好燃尽傅声转头看我双眼红的厉害你是不是也很疑惑她为什么要把我捡回家又为我付出这么多
我如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