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颜希出院回到家。
那天,是聂老爷子来医院探病,才救下了昏迷在血泊中的她。
但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眼露悲伤,颜希怀念地摸了摸小腹,打开家门。
却见到聂言深正在客厅收拾行李。
颜希一怔,这还是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他。
在医院的时候,不管聂老爷子是如何雷霆大怒,聂言深都坚定的陪在江岚的病房照顾她,一面也不肯露……
听到颜希回来,聂言深摔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衣服,转身上楼。
丝毫不愿意与她碰面。
“言深……”
看见他的背影,颜希下意识的张口。
“闭嘴!”
聂言深紧紧的攥起拳头。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突然自嘲一笑,颜希眼中恢复了死寂:“我们离婚吧。”
聂言深猛然回头,嗤笑看向她:“怎么,又想让我放松警惕,好伺机伤害岚岚?颜希,你认为同样的招数,我还会再上一次当吗!”
已经没有解释的力气,颜希低头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所有的证件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签上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民政局办手续。”
聂言深狐疑地打量着颜希的神情。
“笔拿来。”半响,他伸出手。
刷刷几笔签完,颜希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民政局。
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聂言深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这个死缠了自己三年的女人,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手了?
卧室内,颜希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终于甩掉包袱的聂言深心情很好,破天荒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卷起袖子来回忙碌。
露出的一小节手腕格外苍白纤细,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发现她竟如此瘦削。
“别收拾了,这栋别墅归你。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往你的账户上打钱。虽然你害死了岚岚的孩子,但既然我们离婚了,一切就一笔勾销,就当做我给你肚子里那个孩子的补偿……”
“不需要!”
颜希第一次大声打断聂言深的话。
聂言深被她眼底的绝望晃得心口发闷:“爱要不要!颜希,少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他妈不欠你什么!”
“你和江岚欠我的,永远也赔不起!”
颜希如同受伤的小兽,凶狠的看向聂言深。
她以为提起那个孩子,自己会哭,但眼睛却干干的,什么也没有。
她的泪,仿佛都在那天冰冷的地板上流尽了。
“我得了癌症,就快要死了。聂言深,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永远让我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机会!”
她怒吼完,拎起行李箱,撞开聂言深冲下了楼。
被推了个趔趄,聂言深被喊的有些懵。
又是癌症……
他记得,颜希刚刚告诉自己她怀孕了的时候,似乎也说过自己得了绝症。
“陈秘,去查一下颜希的过往病例,越详细越好。”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大腿,聂言深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拖着箱子,颜希走在街头。
她心里仿佛破开了一个大口子,空空荡荡的,人海茫茫中,一时竟不知自己要去向何方。
不远处,颜希发现一家房屋中介公司。
她刚要走过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一辆暗银色的轿车停在她的身旁。
“颜希?”车窗下降,露出一张温和的俊脸。
是顾泽。
和聂言深一个圈子里的豪门贵少。
“你拎着箱子要去哪,我送你。”顾泽走下车,来到颜希面前帮她拿行李。
她慌忙的往后躲。
这已经不是顾泽第一次帮她了,聂言深的朋友里,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
可越是这样,颜希越不想每次见他时都这么狼狈。
“怎么了?”
见她不肯撒手,顾泽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你是聂言深的妻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闻言,颜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泽十分震惊。
她对聂言深的爱,如飞蛾扑火一般,浓烈到整个圈子里都在喷喷称奇,如今竟然会离婚放手。
看着她异常憔悴的脸色,又想起前不久江家突然趾高气昂起来的姿态,不用颜希多说,顾泽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是聂言深没眼光,别难过。”揉了揉她的头发,顾泽强硬的拎起行李箱:“走吧,这附近我正好有一个空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
扫除了颜希这个障碍,江岚分外神清气爽。
只是最近,聂言深总是莫名就拿起手机看一眼,让她心里有几分不愉。
“老公,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啊?”江岚放下红酒杯,故作大度道。
“没事。”
定了定心神,聂言深温柔的给江岚把牛排切好:“快尝尝,你不是最喜欢这家店的口味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他立即划了接听。
打了个手势示意江岚先吃,聂言深站起身快步走远。
“陈秘,查的怎么样了?”
“抱歉,BOSS,颜小姐的病例查不到。她的信息都被顾家的小少爷抹掉了。”
“顾泽?”聂言深深深皱眉。
“是的,颜小姐搬出龙湖别墅后,就一直住在顾泽的家里。”
聂言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怪不得那么干脆的离了婚,原来早就为自己找好了下家!
“BOSS,还查吗……”
“查!”
聂言深咬牙切齿,他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结束通话后,他忍了又忍,还是给顾泽拨了过去。
“颜希在你哪里?”
一听到聂言深的声音,顾泽的神情就冷了下来。
若不是他察觉到颜希状态不对,不停追问,还不知道她居然在这段婚姻中遭受过那么多的折磨。
她现在病情恶化的厉害,这两天只有靠吃大把的止痛药才能勉强浅眠。
顾泽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和医院,临走之前,他不希望聂言深再来刺激颜希的心情。
“她已经离婚了,在哪不用向你γ^O^β汇报吧?”顾泽怼回去。
“我是好心来提醒你,顾泽,颜希是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顾泽冷笑一声:“这些评价,我原封不动的送给江岚。”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聂言深脸色铁青。
“顾泽,是谁打来的?”
背后突然传来虚弱的低咳,顾泽连忙过去扶住颜希:“打错了,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一会?”
颜希摇了摇头:“我不困。”
疼痛如跗骨之蛆,时刻伴随着她,镇定药物的作用越来越短了。
“再躺会吧,明天要飞十个小时,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怀里的人瘦得骨头都硌手,顾泽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掖好被子。
“刚才……是聂言深吧?”
顾泽关灯的手一顿:“别多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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