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脸色难看。
想到关于钱家的传闻,她更是脸色发白。
她本来是不想招惹钱家的,可谁让钱家给那么多钱让她保媒呢?
“楚婷那死肥婆,到底去哪儿了!”
杨翠也不知道,只能摇头。
但是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那就是楚婷的亲爸——朱永山。
楚婷到底干嘛去了,没跟她这个后妈说,总该跟朱永山说过吧?
朱永山是典型的农民形象。
长得很憨厚,因为面朝黄土背朝天,人就有些干瘦黝黑。
一身的确良的衣服,洗得都发白了,左边的袖子还空荡荡的。
这条手臂就是当初为了救司君他爸,不小心被机器绞断的。
也因为少了一条手臂,朱永山拿到一笔赔偿之后就下岗了。
找工作当然是不好找的。
这年头,大部分工作都是卖苦力,而他已经卖不起了,也没有老板肯要他。
从那以后,他就只能回家种地。
至于在外头的女儿,他当然也不知道去向。
“清溪没跟我说她去哪儿了。”
他这女儿本来就顽劣,好吃懒做,脾气暴躁。
自从嫁去程家之后,还跟消失了一样,没再跟他这个爹联系了。
可就在半年前,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给他寄钱。
每个月都寄。
说多也不是很多,但是足够他在乡下生活得很好。
除了寄钱之外,她也没写什么信,也没回村子过,奇怪得很。
朱永山当然不知道,这半年给他寄钱的,早就不是他的真女儿了,而是穿越过来的楚婷。
但他既然收到女儿寄回来的钱,心里多少对女儿有点改观,所以,在听到杨翠要安排女儿改嫁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你还没死心啊?清溪跟司君好好的,就算司君现在没工作,清溪没说要离婚,你为啥非要逼她离婚?”
当初就是这婆娘逼司君娶清溪,要了高价彩礼,现在又逼清溪离婚,把司君给扔掉,然后嫁个有钱人。
不是她的亲女儿,就可以随便卖来卖去?
她把清溪当什么了?
“什么叫我逼她离婚?我这是为她好!”杨翠气冲冲的,越看独臂的男人越不顺眼,“要是你有用点,能挣钱,我至于这么操心吗?”
这就戳到了朱永山的痛处。
他脸色顿时不太好,“清溪这半年一直有寄钱回来,还不够你花?”
“那点钱顶什么用?够盖新房子吗?够给家里买三大件吗?”
“新房子和三大件要花很多钱,清溪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怎么拿不出?她要是在专卖店好好工作,一个月赚个百来块钱,然后给家里寄100块,一年下来就是1000多块钱!攒个几年,新房子新家电不就有了?”
朱永山脸色有些难看,“为啥非要清溪给那么多钱?”
杨翠脱口而出,“福康要到说媒的年纪了,没新房子,没三大件,哪个媒婆给他说媒,他怎么娶媳妇?清溪是他姐姐,替弟弟着想是她该做的!”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当年朱永山离婚之后,原主变得叛逆任性,怪他害她没了妈。
朱永山心里愧疚,又见女儿因为没有妈妈而被人欺负,终于下定决心续弦。
但是身边带着个女儿,没有女人肯跟他。
正好杨翠成了寡妇,身边带个儿子,不好二嫁。
媒婆觉得两人条件相当,一来二去,就撮合了。
杨翠的儿子是她嫁过来之后才改跟朱永山姓,实际上并不是他亲儿子,但朱永山也没亏待过他。
不过,要牺牲女儿的幸福来帮朱福康攒娶媳妇的本钱,朱永山做不到。
“你咋啥都替福康着想,就不能为清溪多想想?”
“福康是我亲儿子,我为啥不替他想?”
朱永山脸色顿时不好看,“清溪不是你亲女儿,所以你就这么算计她?”
杨萍一直在旁边听着,真想缝了杨翠那张不过脑的嘴巴。
她赶紧把杨翠拽到一边,然后劝朱永山,“我妹再怎么说也是清溪的妈,能害她吗?当初安排她嫁给司君,你敢说不是为她好?”
朱永山没话说了。
他女儿又胖又刁蛮,村里的媒婆挨个给她说亲,怎么说都说不上,眼看着是嫁不出去了。
能攀上司君,确实是踩了狗屎运,也得亏了杨翠安排。
“现在司君没了工作,他们程家还欠着债,清溪跟着他能有好日子过吗?钱家可是大户人家,家里有钱又有人脉,而且他自个儿还开了个厂子,是个大厂长呢!”
“这种好人家,别人求都求不来,人家还不介意清溪嫁过人,品德简直没得说,清溪嫁给钱先生,不比嫁给司君能过好日子?”
朱永山却不太信,“真这么好,你为啥不让你女儿嫁过去?”
杨萍一噎,差点脱口而出钱先生其实不是个东西。
好在,话到嘴边了,又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