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厉景樾私藏的东西,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不喝白不喝,打着这样的算盘,我索性放开了一杯接一杯地喝。
另外仗的还有我的酒量,我一向自认喝个一二瓶都不会有事。
更何况,这样的好景,这样的好酒,不会喝也就算了,我这种酒虫烟虫哪有不馋的。
一开始我还记着自己喝过的杯数,让自己顶多喝个三五杯就坚决不再喝了。
到后来我压根都忘了再去数。
再到后来,我脑子已经完全不由自己,看厉景樾又抽烟,直接越过桌子就扑他身上去抢烟。
厉景樾没让我抢到。
似乎看我实在馋得很,这才把他已经抽了一半的塞我嘴里,解解我的瘾。
这厮给我的时候也就剩那么一两口了。
我很快就抽完,又继续跟他讨:“再来一根,堂堂金海大总裁,总不会连根烟都舍不得吧?”
他一手掐起我的下巴,笑得邪里邪气:“真还要?”
“嗯。”我脑袋直往下坠,但我用力地撑着。
脑子里已经分不清此刻面对的是一年前的厉景樾,还是已经失忆的厉景樾。
“烟没有,我嘴里还有烟味,给你一口?”他笑得越加邪吝。
我勉强找回些意识,摇头,正准备撑着他坚硬的胸膛站起身。
腰却突然被他用力箍住,我挣不开了。
紧接着,他的唇就落下来了。
也就在刚刚尝到那抹熟悉的味儿时,我所有的意识都涣散了。
对这个男人深埋的一些东西,全都脱壳而出。
我忘掉了矜持,忘掉了他的失忆,也忘掉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及现在两人的身份。
我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疯狂地回吻他。
厉景樾眸里有着熟悉的很深幽复杂的东西,我看到了,但我故意不理。
他把我抱得越发的紧,也吻得更深。
我们俩一起滚到地上,他手往我身上挪去。
衣服弄掉,感受到地上的凉,我猛一下子清醒过来。
厉景樾还要把我拉进怀里。
我脑子一懵,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下去。
声音清脆。
我们俩都怔住。
而后还是他先反应过来,一张脸变得阴霾,他突然扯过我的腿,又把我拖回去。
而后他沉重的身躯就覆了过来。
“滚开!”本还有的一丝酒气也被刚才那一巴掌给打醒了,我用劲全力去反抗他。
厉景樾没松手,反而用一条腿钳住我,大手虎口处掐上我的脖子。
我本能地用手去推,怎么推都推不开。
他竟然对我一个女人用的全力!
分明就是真的想要掐死我。
这时候我拒绝他才是正当的,而他竟然要掐死我,我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都不争气地红了。
厉景樾从喉咙里发出嘶吼的声音,他眼睛里透着特别复杂的东西。
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懂。
唯独看得出的是他眸里的杀意。
尽管吓得不轻,可我却根本撼动不了他丝毫。
而且他用力越来越大,空气变得稀薄,渐渐我完全都已经透不过气来了。
我怀疑很快我就会死在他手下。
因为求生本能,我两条腿都开始不停地蹬着,现在我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下一双腿了。
鞋子被我蹬掉,砸到厉景樾的后脑勺。
我更加心惊肉跳,怕他因为这一砸更得要弄死我。
喉咙里已经完全被堵死,一丝气儿都透不过来了。
我瞪了半天的眼珠子也没了力,开始缓缓地往下翻。
正当我准备投向死神的怀抱时,一口清新的空气从天而降。
我像饿极的野兽终于找到食物一样,拼命地呼吸。
厉景樾席地坐在我旁边不远处,也在不停地低喘,一双黑眸死沉死沉地盯着我。
我看过去时,吓得心脏都一缩,他那样子,分明是在看一个血海仇人,恨之入骨的那种。
他这样,我甚至都不敢问他刚才是不是真的想杀了我。
良久,厉景樾扯开衬衣领口的扣子,站起来,往电梯走去。
背影微驼,很是颓然无力的样子。
我看着,莫名地心底有些疼。
重新回到地面,我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没死,还活着。
他拉开车门,没有回头:“不准!”
“凭什么?”
他不说话了,突然转身过来,扯过我的手臂,就把我强拽着塞进车里,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知道他都这样强迫过多少人,动作熟练得不得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安全带系在副驾座上。
我气得肺腑都要爆炸,这人现在不是失忆,纯粹就是个失心疯!
王八蛋,有他这样对待陌生人的吗?
他很快上车发动,我扯开安全带,去推车门,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跳车也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车门被锁死,我扯过他座位后面的灭火器,对着车窗玻璃狠狠砸过去。
窗玻璃纹丝未动,厉景樾却已经把车急刹住,过来夺我手里的灭火器:“你特么疯了?”
“对,你要再不放我回去,我特么把你车都毁了!”我怒目相向,对他回吼过去。
他力气大,灭火器几下被他抢走,他再度欺身过来:“再跟老子乱来,我把姓杜的一家都灭了!”
“你说什么?”我惊恐地瞪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杜叔叔的案子是你弄的对不对?他根本就是被你冤枉的对不对?”
他不屑地冷笑:“他自己做过的好事,还用得着老子给他扣屎盆子?商场上混,有几个身条干干净净的?你以为他要真干净能白手起家坐拥得下那些财富?别天真了!”
他顿了顿:“我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包括你那位未婚夫,你真以为他就有多干净?我告诉你,你他妈要真敢再惹恼了我,他杜问卿马上会落得跟他爸一个下场你信不信?”
我脑子里一片木然,下意识地问:“问卿怎么了?他有什么事?”
他再次冷笑,却没有再答,重新发动车子。
我怔在副驾座上,一直到骨子里都透出寒来。
好一会儿,我才无力地问他:“为什么?”
厉景樾专注地开车,没有看我,更没有回一个字。
我不确定这次他又盯上我是不是和上次的理由一样,如果是,那还真是滑稽又可笑。
唯一不同的,这次我没有什么求他帮我解决的。
如果有可能有选择,我不会再走以前的老路。
胡思乱想着,车子已经抵达芙蓉园。
他先下车,而后拉开副驾座这边的车门,强行把我拽下去,我为了让自己少受些罪,只得顺从地跟着他走。
进园子后他也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虽然学了心理学有一段时间,但其实真的还不了解这个方面的病人。
我不懂男人在这方面是不是都有些偏执,只要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感兴趣,那么不管发生任何情况,那么他这辈子看到她都会产生同样的反应。
我理解不了这种情况,也找不到医学方面的知识来诠释,不管怎么样,从现在厉景樾对我的态度上我还是特别理解不了他这种心态,我怀疑这可能也是一种病因,我甚至怀疑他的失忆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可如果真是这样,又能怎样?他难不成要关我一辈子?我又不是他的附属物!
想到刚才在金海楼顶他疯狂要掐死我的样子,现在想来我都还胆颤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