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率先打破了僵局：“怎么了？”
刑珏捏着手机的手变紧，嘴巴蠕动片刻：“挂了。”
电话挂断，刑珏十指和司瑶紧扣：“刑柯说，非要他走的话，他就要自杀，还有，他要见你。”
司瑶怔松了瞬，笑笑：“明天见吧，我们四个一起吃烧烤。”
刑珏抿唇：“我能把他送走。”
“你最近是不是拿他当祖宗？”
能让刑柯说出自杀的话，说明刑珏最近对他小心的很。
刑珏唇角下弯，眼尾跟着下弯，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有那么点委屈的小狗德行。
司瑶不由自主的垫高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想说一句‘辛苦了’最后没说出来。
手放下：“带我去买裙子。”
刑珏抿唇笑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刑珏和司瑶手牵手在商场里逛，试了裙子出来照镜子的时候，司瑶从镜子里面看见了刑珏的身影。
坐在等候区的沙发那，手里拎了本杂志，却没看。
眼睛斜斜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司瑶无端的有些眼热。
以前……刑珏身后应该还有个她。
照镜子的该是刑阿霓或者是别的女人。
刑珏那会有没有看她们照镜子司瑶不知道。
但司瑶那会是看着的。
站在刑珏身后，看她们在镜子前旋转，而后对刑珏灿然一笑，甜甜蜜蜜的喊：“阿珏，好看吗？”
司瑶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褪尽，有些恍惚。
打断恍惚的是手突然被握住。
司瑶掀眼皮，和镜子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刑珏对视了。
刑珏眉毛皱在一起：“你怎么了？”
司瑶眼圈红了：“我刚才好像犯病了。”
刑珏愣住。
司瑶眼泪往下掉：“我……我想起以前了，我……”
司瑶回头指向刑珏刚才坐的地方：“你就坐在那，我站在你身后，然后我不是我，是别人，什么小美、小青、宝宝、刑阿霓、你知道吗？都不是我，是别人。”
司瑶哭的很惨：“你知道吗？”
刑珏眼圈跟着红了，舔舔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瑶瑶，对不起。”
刑珏重复了好几遍，司瑶冷静了，看向四周。
刑珏跟着看向四周，店里的导购神色各异的在打量他们，看司瑶的眼神莫名的让刑珏不舒服。
刑珏抿唇，张开手臂：“来，我抱抱你。”
司瑶下意识看了眼四周。
这个商场是青城奢侈品汇聚的商场，年长的导购或多或少看司瑶都会面熟。
司瑶脸缓慢的涨红，在人群各异的注视下。
手慢腾腾的搭上了刑珏的衣服，随后缩进他怀里。
司瑶再买裙子都没试了，刑珏一直牵着她帮她找，一件件的问她喜欢不喜欢。
拿了合适的码号直接包起来。
在一个新开的专柜。
侍应生打趣：“你们感情可真好，新婚吗？”
刑珏正在刷卡，看了旁边没说话的司瑶一眼，低声回复：“恩。”
说罢捏了几个旁边放着的薄荷糖，取开塞司瑶嘴里。
有些忐忑的看着司瑶。
司瑶睨了他一眼，用没被牵的手也捏了个薄荷糖，递到他唇边：“自己开，我没手。”
司瑶也不想用嘴咬，咬不开多丢人。
刑珏咧嘴笑笑，忐忑尽褪。
俩人在傍晚的时候回去。
刑珏在衣帽间给司瑶挂新买的裙子，司瑶在院子里摆弄新买来的烧烤架。
俩人一起在餐桌那收拾食材。
刑珏做饭手艺见长，但切菜还是差点意思。
羊肉大小不均匀。
司瑶：“我来吧。”
刑珏：“不。”
干脆利落的拒绝，说完去书房找了把尺子。
司瑶皱眉想说话，嘴巴里被塞了个棒棒糖。
最后没说什么。
在对面坐着，噙着棒棒糖手托腮。
目光最初在刑珏脑袋上方三寸，因为开灯了，随后往下落，灯光从刑珏的脑袋往下垂，刑珏的头顶成了金黄色，悠悠的在发光。
很熟悉。
俩人订婚的第三年。
刑珏直接考研。
过了。
那会刑阿霓和他吵架出国了。
刑珏和大学里一个玩乐队的好上了。
那姑娘一头黄头发，俩人好上的第三天，刑珏也染了一头黄头发。
司瑶这会有些恍惚。
尤其是看着刑珏皱眉切肉，专注的样子。
“刑珏。”
司瑶喊了一声。
刑珏掀眼皮看她，眉眼依旧专注，还带了点温柔。
司瑶手臂交叠在桌面，下巴磕在手背上。
因为噙着棒棒糖，说话含糊道：“你那年染黄头发是因为那个玩乐队的姑娘吗？”
刑珏有些茫然：“什么玩乐队的姑娘？”
“咱俩订婚第三年，刑阿霓出国后的一个月，你和一个大四的非主流姑娘好上了，不到三天，你染了和她一个颜色的头发，你那会是想和她配个情侣头吗？”
换了平时的司瑶不敢问。
直接在心里就这么断定了。
就是为了和她配个情侣头。
可……
司瑶想问问，而且她感觉她好好问，刑珏应该不会生气，俩人能好好的说话。
刑珏想了会，脸臭了一瞬，没说话，切肉的声音变大了。
司瑶直起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和你说话呢。”
刑珏突然竖起菜刀，砰的一声，菜刀穿过羊肉直接按在了菜板里。
司瑶怔松：“别生气……”
“我那是为了讨好你。”
司瑶眨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刑珏有些恼，气的火烧火燎的总想发火，片刻后火苗自己熄灭了。
拔下菜刀接着切肉。
“那年你偷偷摸摸的去了刑柯的画展，回来用他的画做手机屏保，我看见了，那个背影的头发是金黄色的，刑柯是黑头发，所以我染了。”
司瑶嘴里的糖还有一点点，按说该咬下去了，咯嘣咯嘣的，会有浓郁的甜，却咬不下去。
那年刑柯给司瑶发了邀请函。
很诚挚。
说这是他第一次开画展，想让司瑶去看看。
司瑶不好拒绝，因为那会的刑柯是刑家院子里唯一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
她偷偷摸摸的去了。
然后看见了一幅画。
是个背影。
男人的背影。
面对着阳光，头发被照耀成了金黄色。
司瑶用手机拍了下来做了手机屏保。
司瑶最后还是咬下了棒棒糖，伴随着咯嘣的一声，司瑶小声说：“那个背影很像十八岁的你，和头发无关，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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