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救救……孩子……”满是血污的手死死抓住眼前陌生男人的衣服,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管是谁……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救护车里的急救医生将乔薇的手从自己衣襟前艰难地掰开。
“孩子……”
医生凑近乔薇嘴边。
“我的孩子……”乔薇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眼底里迸出绝望前最后的挣扎,“我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
活了二十一年的人生,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只有这个孩子。
……
“周泽谨!”那年她十七岁,站在宴会厅二楼,惊喜地发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舞会上。
疾步下楼时高跟鞋不小心踩到裙角,她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下来,跌跌撞撞来到他身后,如嫣的笑容却被定格。
男人好听的嗓音对着他面前高贵如公主般的女孩响起:“宁惜,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那时的周泽谨大学刚毕业,却已在商场崭露头角,他年轻英俊,身材高大。
乔薇和舞会上的太太小姐们一样,视线一刻不停地围绕着他转,可他的目光永远只追随宁惜。
从第一眼开始,他的眼里心里他的世界里,全是宁惜,聪慧美丽善解人意的宁家大小姐,而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阴暗卑鄙又恶心的私生女乔薇。
周泽谨和宁惜一见钟情。
乔薇羡周宁惜能独享周泽谨的宠爱,但她从没因此记恨过自己的姐姐。
在他们背着宁正阳谈恋爱时,乔薇充当过他们的挡箭牌、接头人和替罪羊。
他们第一次牵手、拥抱、接wen,互诉至死不渝的感情,乔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把对周泽谨的爱深葬起来,忍着彻骨的心痛默默祝福他们。
直到宁家出事,宁正阳自杀,宁惜远赴国外,在一个被酒精支配的夜晚后,一切武柳奇拔酒才发生了改变。
乔薇抛弃自己的未来,甘愿成为宁惜的替身,跟在周泽谨身边。除了周家佣人,不管是周氏集团还是周泽谨的亲友同僚,没有人知道乔薇的存在。
她只是一个影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聊以慰藉周泽谨对某人的思念,而当他心目中的那抹暖阳回归之时,影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昏迷中醒来,涣散的视线中,男人高大的背影伫立在不远处的窗边。
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时刻提醒着她现在身在何处,不久前又经历了什么。
手边的被单被抓得全是褶皱,她拼命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每往前一步,都沉重到无以复加,几乎耗尽她体内最后的气力。
最后,停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再往前踏出半步。
眼前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烟草味。
周泽谨没什么烟瘾,抽烟只是为了让自己思路更清晰,通常只有在需要做大量思考和下决定时,他才会不停抽烟。
“所以,孩子没有了,是吗?”手抚在小腹上,她心痛地问出口。
“夏家虽然比不上周氏,可身家清白,以你的身世和背景,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母凭子贵吗?我劝你,还是花 心思用点别的手段吧。”
周泽谨以为乔薇会和夏城西搞在一起,并且怀上他的孩子,是为了给离开周家后的自己留一条后路。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的误解和冷血终于让她控制不住愤怒地朝他嘶吼。
“他不是工具而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肉啊!他才那么小一点点,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个世界啊!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对待他!”
“残忍的从来都是你。”周泽谨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趁虚而入,虚情假意,装弱卖惨!无论失去什么,都是你应受的惩罚!”
“你的意思,孩子的死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她哑然失笑,笑得不禁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泪水抑制不住地从指缝中流出,“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的,我就算死……也不该爱上你……”
乔薇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中黑色的皮鞋朝自己靠近。
头顶上方,传来冷冽的声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乔薇忍着巨大的心痛缓缓抬头看向他,黯淡无光的眼眸里,不见一丝光明。
“周泽谨,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无情地嗤笑,“我只和宁惜生孩子。”
他承认自己一度很迷恋乔薇的身体,除了和宁惜的三分相似外,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清纯与火 热的双重魅力。
可纵然痴迷,也不代表他会和她生孩子。而一直以来他们都有措施,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一个月前你带我去南岛谈生意,那晚你喝多了,我们在车里……”
“那个时候你在安全期。”周泽谨笃定地打断她。
“这种事你记得倒清。”乔薇笑出了眼泪。
就像她自己说的,毕竟三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远比自以为地更加熟悉彼此的身体,可身体上的契合并没有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
他不信她,所以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而就在他亲手把自己推下楼梯的那一刻起,一切已无任何意义。
乔薇站起身,忍住挖心挖肺的痛,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开口,“周泽谨,还是那句话,给我一千万,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乔薇的提议不禁令周泽谨眉头紧蹙。
“好歹陪你睡了三年,要点分手费不过分吧?”她笑着说,眼里却不见任何笑意。
然而出乎乔薇的意料,周泽谨在听完她的话后,恶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像是随时随地会把她撕碎。
相关Tags: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