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纪云初心里当即不乐意了。
昨儿还担心陆远舟是不是真的惦记吴英玉,接过被他一通话说的,倒显得自己杞人忧天。
吴英玉也是,一遍遍上杆子找不痛快。
没等陆远舟发话,纪云初率先回绝:“我觉得不太方便,远舟已经结了婚,你还是个姑娘,医院人来人往的,怕惹些闲话。”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远舟和我就算了,流言蜚语已经听了不少,就怕影响你,毕竟以后你早到嫁人的年龄了。”
看着义正词严做教育般的人,陆远舟眸光亮了亮。
除了几个月前纪伟来闹的那天,她这是第二次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硬气了。
吴英玉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顾忌着在陆远舟面前的形象,只能努力端着大方:“嫂子别误会,我只是……”
话没说完,就见纪云初拿起桌上的药,亲自喂进陆远舟嘴里。
“啧……”
她娇嗔地瞪了一脸茫然的男人,抽出她无意塞到他唇间的手:“有人在呢,没个正经,等你康复了,想咬我哪儿都不成?”
暧昧的话听得吴英玉涨红了脸,胸口更是有团火在烧。
瞪着满眼羞涩的纪云初,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果然是浪荡货,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陆远舟偏偏还吃这一套,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宠溺眼神,抬手捏了把纪云初的脸。
一来一回,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互相打闹。
吴英玉再也看不下去,扭头就走。
听见脚步声远了,纪云初立刻就要后退。
陆远舟敏锐察觉到她的退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人就坐到了身边。
“你刚刚说的真的?”
纪云初装傻:“我说什么了?”
“等我康复了,想咬你哪儿都可以。”
面对他深邃的眼神,她面色一红,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故意气她的,谁让她总ᵚᵚʸ是不分轻重的粘着你。”
陆远舟眉一挑:“那你昨天就该冲进来,而不是转头就跑。”
纪云初撇撇嘴,嘟囔:“谁知道你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她那些话打动……”
话音刚落,脸颊就传来一阵湿热细微的啃咬感。
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什么情况?
陆远舟咬了她的脸!?
不疼,就像猫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纪云初本就通红的脸烧的跟铁烙似的,噌的起身,捂着被咬过的脸颊:“陆远舟,你……你流氓啊,真要把我当大白菜啃啊?”
陆远舟依旧是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目光却穿过她,落在了病房外。
纪云初回头一看,浑身僵住。
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颠覆世界的奇观。
她倒吸口凉气,险些被呛的咳嗽。
“我,我去倒水……”
纪云初拎着装满水的热水壶,低着头跑了出去。
陆远舟低眉抿唇,敛去笑后看向程远:“看够了?”
冷凝的气势让程远一哆嗦,连忙正步走进去敬了个礼。
陆远舟缓声道:“明天你去黄岭村一趟,把云初的外婆接过来。”
第二天下午,程远就把外婆从黄岭村接到了部队家属院。
乘着陆远舟睡着,纪云初得空回去一趟。
久别几个月,家属院依旧没变,几个军嫂坐在院里干活聊的正起劲。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步走过去。
左右是逃不过她们的闲言碎语,况且听得也不少了,躲也没有必要。
可感受到她们投来的视线时,纪云初心还是沉了沉。
以为下一秒就会听见刺耳的讥讽,没想到却是一道响亮的惊呼。
“云初?哎哎哎!模范回来了!”
她愣住,诧异看着她们纷纷起身,拍掉手里的灰,各个带着笑围过来。
“云初啊,你可算回来了,大家伙可惦记你呢!”
“你说说你,被婆婆欺负,又帮着军警抓军服厂的小偷,受了那么多委屈,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可不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都会帮衬着!”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让纪云初反应不过来。
照理说,这些曾经对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不应该狠狠戳自己脊梁骨吗?
“等等,你们这是……”
见纪云初一头雾水的模样,指导员家的媳妇李文娟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上面发了文件,特意表扬你为军服厂做的贡献,要不是陆连长说话,咱几个怎么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不仅被污蔑勾引男人,还要应付个没良心的爹。”
闻言,纪云初神色微滞。
表扬文件?
是陆远舟给她正名了吗?
想着还在屋里的外婆,纪云初说了几声谢谢后匆匆上楼。
一进屋,便闻见一股鲜香。
煤烧的通红,锅里的炖着的鱼翻滚着,外婆正从炉子的通风口扒出煤灰。
见纪云初回来了,她站起身:“回来啦,远舟咋样了?”
纪云初盯着锅里的鱼:“外婆,这鱼哪来的?”
外婆笑了笑:“我听说远舟受伤了,来前就让小程带我去了供销社买了条鱼,炖了好给他补补。”
看着老人慈爱的笑容,纪云初心疼不已。
外婆总是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可对她和远舟总是那么大方,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愣神间,外婆已经盛了碗汤:“来,你也喝点。”
纪云初摇摇头:“我不饿,您喝吧,我做饭,一会儿给远舟送去。”
外婆不肯喝,她软磨硬泡地让她喝了两碗。
正切着土豆,又听外婆说:“对了,你昨儿走后,下午有个男的往咱家扔了一大笔钱,我想还给他,但他跑太快,我腿脚又不好,没追上。”
纪云初动作一滞:“男的?长什么样?”
外婆回忆着:“三十来岁,高高瘦瘦,脸色不大好。”
听着她的描述,纪云初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像那天在徐墨办公室看见的男人。
天下哪有白送钱的好事,难不成又有人准备给自己挖贪钱的坑?
等外婆把钱拿出来,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厚厚一沓,足足五千块。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是清苦了一生,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
忽然,楼下传来李文娟的叫喊。
“云初,你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