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瑾下意识用身体遮住还没吃完的馒头,身子刚挪动一下就被沈靖风踹开。雪白的馒头在月光下格外明显,沈靖风在她惊恐的目光下捡起馒头。
“你人缘真是不错,竟然有人还敢给你送馒头,真是不想要脑袋了。”沈靖风握着馒头的手猛然一紧,浑身散发的冷厉气息叫人胆颤。
“没……没人给我,是我……自己藏在身上的。”
“是吗?那我亲自查查,看你身上藏了多少。”沈靖风愤怒的将馒头丢在地上,如森林中的恶狼一般扑到李秋瑾身上,面对她现在的重伤也毫不怜惜。
粗蛮扯掉她那还残留着血迹的衣裙,再度强行撞了进去。
“沈靖风,你直接杀了我吧!”李秋瑾痛苦的尖叫出声,双手紧攥着身下的草堆,面色一片惨白。
她爱沈靖风整整十年,俩个人难得的两情相悦,让她这十年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跟他结婚。可长大后为了救他,她答应嫁给了他大哥沈靖远,但一颗心却时时系在他身上。
从未想过,两个人会走到这地步。如果沈靖风真这么恨她,杀了不是更解气。
“你竟然还敢跟我提死!”李秋瑾这个‘死’字对沈靖风冲击力太大,他报复性的更加疯狂在她身上驰骋。捏着她的下巴问:“是我厉害一点还是沈靖远厉害一点?”
“当然是靖远厉害一点。”李秋瑾痛苦的喘息着,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笑。
可这笑容却更加惹怒了沈靖风,他双眸气得猩红,“亏我当初对你掏心掏肺,原来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我他.妈真是瞎了眼,为了风风光光娶你进门,豁出命去前线抗战。你他妈.的却背着我跟沈靖远洞房!还联合大夫人夺了大帅之职,甚至在半道上截杀我。”
“难怪我当初打仗断粮写信给你,一直等不到你送来的粮食。最后还是妙茹冒着枪林弹雨,把我从死人堆里挖了出来,还给我带来了粮食,所以我又回来了,还把江城打了下来!”
过往的回忆,对他就是一种侮辱。
从前有多爱,此刻就有多恨。可昨日碰李秋瑾身体时,明知她早已不是处.女,心里却还有着那么一丝盼望,结果却是再度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李秋瑾眼中笑出了泪,这样的话她早就跟沈靖风解释过,可他从来就不听。战场物资接连不上是大夫人做的手脚,她李家虽然是整个北方的首富却抵不过这些官。要不是她答应跟沈靖远结婚,沈靖风早在路上就被杀了还谈什么立功。
周妙茹带去的物资,更是她私底下冒着一家老小被大夫人枪毙的风险弄到的。周妙茹不过一个养女,哪里有本事筹到这些物资。
沈靖风走后,李秋瑾原以为她要在柴房待到死,却没想到第二天沈靖风就让人把她放了出来。还以为是沈靖风生了好心,却没想到是要她去给周妙茹治病。
富裕的生活让她有幸去国外留学习医,也算是个难得的中西结合医生。从周妙茹背叛她后,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会给周妙茹把脉,而且把到了喜脉。
那一刻,她彻底震惊了,搭在周妙茹脉上的手都在发颤。
李秋瑾不可置信的望着周妙茹,在对上周妙茹不动声色得意扬起的嘴角时,心里已经彻底明白。
周妙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之所以故意让她来号脉,不过是宣告女主人的骄傲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头顶响起沈靖风焦急愤怒的质问声。
李秋瑾才缓缓收回了手,捂着嘴轻咳两声,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冷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喜脉,已经一月有余了。”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本来我让靖风去府外找郎中来瞧瞧,他却说找你就行,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抱病过来。”周妙茹亲昵的拉着李秋瑾的手,脸上全是感激的笑,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
“做郎中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谢的。你刚怀孕要注意休息,快点躺下别再乱动。”沈靖风体贴入微的扶着周妙茹躺下,眉眼之间全是喜色。看得出来,他很欢喜这个孩子。
这一幕,看在李秋瑾眼中犹如针扎。
当她打算默默走掉时,身后再次响起周妙茹的声音,“秋瑾,你既然都来了,就干脆为我写一张安胎药吧。你看靖风这大惊小怪的模样,我多喝点安胎药他总该放心。”
“是药三分毒,吃那干什么?”沈靖风眼神有些复杂,眼角不着痕迹的往李秋瑾那边多撇了两眼。
“人家怕你担心嘛。”周妙茹撒娇般的扯着沈靖风衣服。
李秋瑾再看不下去,迅速写下一张安胎药便重回柴房。
一进柴房,刚才一直积压在体内的肝火化成血,从她喉咙里猛咳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溅在地上,看得人触目惊心。她缓缓蹲在地上,触摸着地上的血苦笑一声。周妙茹身体健康,她却病入膏肓。
咳咳——
她气若游丝的躺在草堆上,对着窗外映照进来的阳光安详的闭上眼。如果真这样死去也好,起码不用再承受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沈靖风搂着周妙茹,冷酷的朝着她开枪。巨响的枪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同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踹开。沈靖风怒气冲天的走进来,将那张安胎药砸在她脸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害妙茹的腹中孩子!”
“你说什么?”李秋瑾捡起药方,仔细检查上面的药材跟字迹。不解的望着沈靖风,“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还敢问我?药方是你写的,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沈靖风揪着李秋瑾的头发,目光凶狠的对着她,“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解药没有,要命一条。你想怎么对我,是枪毙还是强暴?”李秋瑾呵呵冷笑两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沈靖风,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在自己药方里面下毒?这么明显的栽赃你看不出来吗?”
“你当然没那么傻,你聪明就聪明在这。利用别人不会怀疑你敢动手,可是——”沈靖风说到这,用力掐住李秋瑾脖子一字一句道:“但妙茹更不可能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小说:他非说那毒是她下,她淡然跪着,“不救,想杀便动手吧!”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她救过你吗?那我从小到大为你做的一切,你就可以视而不见吗!”
“我最后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沈靖风掐在她脖子上的力度加大,冷厉的眼神中看得人不寒而栗。
“你问一万遍也是没有。”
她根本没有下药,药房中只是平常的安胎药。如果说吃这贴药还出现问题,那只能说是周妙茹自己动了手脚。如果真是周妙茹自己动的手脚,那她写什么药方都没用。
“好,那跟我走!”沈靖风强行拽着李秋瑾往周妙茹的主卧去,说是拽,倒不如说是直接拖。因为虚弱的她根本连正常走道都很费劲,更别说追沈靖风的脚步。
“你慢点!”
“少废话!”沈靖风将李秋瑾甩到周妙茹床前,指着床前束手无策的郎中,对李秋瑾怒吼:“不管是不是你下的,把这毒解了,本帅就饶了你这次。”
不知为何,李秋瑾这病恹恹的模样让他心中不是滋味。把李秋瑾抓进府的这几天,他从未真正正视过这女人。如今仔细看她这幅模样,竟有些怜惜。
只要这女人能把周妙茹的病治好了,他也不是不能从轻处罚,只要她认错态度稍微好点。
床上的周妙茹听到沈靖风那番话,双手无意识的攥紧了一下,只是这细微的动作消失得太快,让人发觉不到。
可李秋瑾却看得分明,如果说之前是猜周妙茹自己下的药,那现在基本就已经确定。周妙茹的毒她根本解不了,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做不到。”李秋瑾很有自知之明。
可这句话,听在沈靖风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难得善心选择原谅,她却非要自己找死。
贱。
他自己就是犯贱,明知这女人心狠手辣。自己潜意识里甚至还想为她开脱,说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狠狠打脸的感觉让沈靖风怒不可遏,他拔枪对着李秋瑾太阳穴,食指放在扳机上,“立刻解毒,要不然——,本帅让你现在就去跟阎王报道。”
“那你杀了我吧。”李秋瑾握住沈靖风扣着扳机的手,眼圈有些泛红。沈靖风虽然一再伤害她,却始终没有对她下杀手。
她在赌,赌沈靖风不会杀自己。同时,也是赌她在沈靖风心底深处的位置。
沈靖风心狠狠一抽,握着扳机的手带着几分克制。目光阴冷的凝视着李秋瑾,“你真就这么不想活?”
周妙茹适时的拉住沈靖风胳膊,惨白的脸上带着浓浓担忧,声音更是带着些许低声下气,“靖风不要,秋瑾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秋瑾你快帮我瞧瞧,中医方法不行就用西医方法,求你帮我保住孩子。这是我跟靖风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没有它。”
正是周妙茹这放低姿态的做法,让沈靖风心生愧疚。如此待自己真心好的女人他不念着,竟还怜惜李秋瑾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你到底救不救!”沈靖风的枪更加用力的抵在李秋瑾太阳穴上,似是在证明自己会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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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具体的,你问问你这个好——”
“啊——,好疼!”
李秋瑾刚要说让沈靖风好好问问周妙茹,却被周妙茹那一声尖叫适当化解。她冲着撕心裂肺喊疼的周妙茹看过去,竟看到她下.体的在剧烈出血。
好狠的女人。
周妙茹可以为了让沈靖风弄死她而毁掉自己的孩子,而她作为一个医生,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快,送去附近的西医医院,她现在需要做手术。”李秋瑾立即发出职业性的命令,中医只能保住还在腹中的胎儿,却保不住已经有流产迹象的婴儿。
沈靖风这次倒没废话,直接喊人来,一群人簇拥着送周妙茹去医院。李秋瑾本来也想跟出去看情况,可脚刚迈出门槛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隐约觉得身子在不停晃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快点抬,夫人还在医院等着她救命呢?要是迟了大帅会打断咱们的腿。”
“你说这女人也够可怜,听说做手术就是开膛破肚,还要被强行抽骨头,这人被抽了骨头还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