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瑾一死,就再也不会有人跟她抢大帅夫人这个位置。而沈靖风这个男人,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沈靖风迈着急切的步子走在走廊,跟身边的汪副官一件件交代琐事,却被慌张的护士正面撞了个正着。
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一撞更是撞出了他火气,“你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大帅,李……李小姐尸体……”
沈靖风一听到事关李秋瑾,立即急红了眼,抓着护士双肩质问:“她怎么样了?”
“李小姐尸体不见了。”护士被沈靖风这模样吓得身子哆嗦,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你说什么!”沈靖风脸色骤然大变,推开护士往停尸房赶。脚下的步子快如疾风,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到李秋瑾。
脑中回想起曾经跟李秋瑾初见的一幕,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太多年。即使没有感情也有亲情,李秋瑾死讯已经让他无法接受,现在尸体还不见了。
沈靖风跑着一路赶到停尸房,远远看到门口站着几个抓耳扰腮的医生。他一步并作两步冲进停尸房。
亲自将死者蒙着的白布一块块打开,停尸房里的尸体看了个遍,就是没有看到李秋瑾那张熟悉的脸。
好端端的人死了,现在连尸首都不见了。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靠在尸体旁觉得头昏眼花,忽然一头栽了下去。
可沈靖风此刻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偷盗尸体的人。
“传令下去,全程封锁寻找李秋瑾的尸首。要是发现有可疑的人立即带到大帅府,告诉那些人,识相就把李秋瑾尸首交出来,若是被找到,本帅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沈靖风冷酷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他向来说到做到,尤其是在对待李秋瑾这件事情上。
可仔细想想,想要李秋瑾这尸体的人微乎其微,脑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除了沈靖远,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带着一行人匆忙赶回大帅府,直接去了关押沈靖远的监狱。看到被铁铐绑住了手脚的沈靖远,目光陡然变得阴冷,“李秋瑾在哪?”
昏暗的监狱里面,四处都散发着发霉的气味。沈靖风那一声本来就大,加上此处本来就是封闭的空间,他的声音被放的更加大。
沈靖风闻声缓缓抬头,身上的铁铐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俊逸的脸上全是血迹,身上的衣服也被伤口的血痕染红,但这些外表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沈靖风在他内心撒盐的疼痛。
“你不是说秋瑾是你的女人吗?为什么现在还来问我这个囚犯,不觉得可笑吗?”
“少装蒜,李秋瑾在为妙茹捐骨髓的过程中死亡,现在连尸首都不见了。除了你还会偷一具什么也做不得的尸体,你虽然人在这,但你外面还有不少人!”
沈靖风见沈靖远这么装模作样,气恼的用枪指着沈靖远的脑袋。曾经亲密无间的手足情深,在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之后,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有的,无非是他们的仇恨。
“你说什么?”在听到李秋瑾死讯的那一刻,沈靖远耳边犹如雷声炸响。潜意识里,他希望这只是沈靖风的恶作剧。
“我说李秋瑾已经死了,听懂了吗!”沈靖风也不是傻子,其实在见到沈靖远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李秋瑾丢失的尸体跟沈靖远没有关系。可他希望是沈靖远盗走的,这样最起码他还能尸首找回。
“你杀了她,你竟然真的杀了她!”沈靖远发狂的挣扎上前,想要亲手撕掉这个冷酷无情的眼神。
因为太过激动,绑在手脚上的铁链震得巨响,钉在墙上的铁镣隐隐有挣脱的预兆。
一向温和的沈靖远,此时更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看得人步步后退,生怕不小心被他伤到了自己。
“我没有杀她,是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被沈靖远一口一个‘杀’字,沈靖风听得莫名烦躁。
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从未真正想过杀李秋瑾,唯一的就是折磨。背叛自己的人都难逃一死,唯有李秋瑾是例外。
“那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秋瑾怎么可能出现那些意外。沈靖风,你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我爱秋瑾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可她宁愿卑微的爱着你,也从不多看我一眼。”
说起他跟李秋瑾的相处方式,心痛到快要呼吸。大帅,富贵跟身份,从来就不是他想要的。
唯一想要的不过是李秋瑾,可她却爱着自己的弟弟。
沈靖远口中所说的爱,听在沈靖风耳中无疑是一种讽刺。如果真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说的那么好听,无非就是为了开脱罪名而已。
拽着沈靖远的衣领,他愤怒的从牙缝里咬牙挤出字来,“如果她的爱注定会背叛,那我根本就不稀罕。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把她尸体偷到哪里去了?要是不说实话,明日我就将你那些个逃亡在外的兄弟人头,一个个送到你面前来。”
“哈哈——”沈靖远没有说话,而是扬天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太多的情绪,有憎恨有愤怒,也有无可奈何。
“你笑什么!”正是这沈靖远的笑声,让沈靖风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失败者,这种感觉令他更加愤怒。
“我自然是笑你愚蠢,也是笑秋瑾可怜,她一心一意爱你,为你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自己的婚姻,可是你呢?你对她日日折磨,还以此为乐。”沈靖远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愤怒。
“她嫁给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把什么事情都怪在我身上。”
“是我妈用你命逼她嫁给我的,我娶她的确是自私,因为我也一直爱着她。我想拥有她这又有什么错。”沈靖远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些许讥讽:“其实我跟秋瑾从未圆过房,她每天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因为她爱的人是你,她宁死也不愿让我碰!”
“胡说八道,她根本就不是处.女,没有落红!”沈靖风双手紧握成拳,胸腔的愤怒在开始激荡起伏。
“处.女就一定会落红吗?你去问问那些医生,看看他们怎么说!秋瑾已经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想杀就动作快点。”沈靖远激动的开口怒喊,俊逸的脸上青筋暴起。
“想死我偏不让。”沈靖风拽着沈靖远衣领的手狠狠放开,转身走出监狱,但内心却因为沈靖远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他憎恨李秋瑾当初对他的无情,更痛恨的是她背叛了彼此的感情,嫁给了沈靖远。每每想到他们共处一室,他就恨不得杀了那对狗男女,却从未想过这件事情或许有隐情。
一回大帅府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喝着红酒,满脑子都是沈靖远说的话。
之前,李秋瑾也解释过那些话,只是他当时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都听不进去。可如今李秋瑾已经死了,沈靖远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难道真是他做错了吗?
就这样,怀揣着心思的他,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汪副官走进来通报,“大帅,我们在城外的一个偏僻地上发现了沈靖远的同党,现在人都已经制住了。关于李小姐的尸首问题,你要不要亲自去问问?”
沈靖风闻言,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拿起桌上搁着的枪就往外走。他要亲眼去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些人盗走了李秋瑾的尸体。
沈靖风骑马带着一行人马出了城,一路疾驰他们的所在地。一眼便看到了那些被士兵围成圈的一百多号人。
他勒住马的缰绳下去,看着其中为首的一个副官模样的问:“李秋瑾尸体是不是你们带走的?老实把尸体交出来。”
“夫人是被你给害死的,大帅也是被你给带走的,你们现在还来管我们要人。”副官激动的站起来,脚还没站直就被一个士兵踢着膝盖重新跪了下来。
“你们当真没有偷尸体?”沈靖风用枪指着那个副官的脑袋,语气比刚才还要重了一点。
“如果我们真要偷,那也是偷大活人,为什么放着大帅不救,要去偷夫人的尸首!”那副官也是个硬脾气,面对自己脑袋上举着的手.枪,丝毫没有妥协。
这话其实沈靖风心里也有数,可如今李秋瑾尸体被盗,他却无可奈何,这种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感觉比把他放在火上煎烤还要难受。
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越来越紧,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痛心难受。恨不得一口气全将这些人杀光,却在这时,有士兵着急赶过来。
一下马就跪倒在沈靖风面前,说话还踹着粗气,“大帅不好了,监狱里面关着的沈靖远被烧死了。”
“怎么会烧死了?”沈靖风脚步一踉跄,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一下似的、沈靖远是他亲哥哥,毕竟血浓于水。
更重要的问题是,他前脚刚从监狱出来,后脚沈靖远就出了事,这么巧合,怎么可能。
“立刻回府,把这些人都关起来。”沈靖风没有那么多时间交代,骑着快马又重新去了监狱。人还在外面,就看到里面硝烟滚滚。
烧了这么大的火,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人,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两天之间,李秋瑾跟沈靖远就都没了。这种失落和颓废感让他精神失措,好好的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大帅,监狱里面明令不能有火器,而且咱们监狱也不好烧起来,究竟是为什么烧起来的呢?”汪副官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沈靖风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他失魂落魄的独自来到医院停尸房,好像李秋瑾还在这里停着一样。
停尸房里带着寒气,比外面的温度要低许多,从白天等到黑夜,一呆就是一整天,谁来劝都劝不走,仿佛这样就能将李秋瑾等回来一样。
就在他挨着椅子快要睡着时,隐约听到房中传来开门声。细微的声音不易让人察觉,但自小的生活环境让他时常保持警惕性,耳朵敏锐的发现到有人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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