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像是一把火。
不断地燃烧着，烧遍全身上下，烧得她眼眶发红。
有热泪滚滚而落。
一颗一颗。
砸在水晶的表面，慢慢地晕开，映衬着流光溢彩。
礼盒里。
静静躺着一双水晶鞋。
是前世，她截断双腿后，没办法穿上的那一双。
她捧着礼盒，指尖在不停颤抖，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底喧嚣的情绪，越来越多的泪水宛若决堤的潮水，完全止不住地从眼泪里汹涌而出，哭声在病房里迂回。
前世今生的遗憾。
终于，终于，在一刻，被他亲手填补。
莫景遇仅仅是听着她的哭声，整副骨骼都在疼痛，到最后，连痛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痛了。
“阿遇！”
虞清芫抬起充盈着泪水的双眸。
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抱，脸埋在他的颈间，用哽咽到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是不是，想起，想起前世了。”
“是。”
莫景遇没再隐瞒，艰难地回答。
自他晕过去之后，前世的片段，和她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以梦境的形式，接续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
他重新体验了一遍。
不是作为旁观者，不是无能为力地看着梦境中的自己陷入万分确切的痛苦中。
而是亲身经历那些几乎让他崩溃的痛苦与折磨。
他将虞清芫抱着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的发丝，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双腿，哑声问道：“芫芫，你的腿，疼吗？”
虞清芫愣了一瞬。
泣不成声。
她用几乎破碎的声音，去回答他：“疼的。”
很疼。
腿疼，心也疼。
“以后不会让你疼了。”
莫景遇握住她的脚踝，指腹缓缓摩挲着上面凸出的骨，“芫芫乖，不哭了。把鞋穿给我看看，好吗？”
虞清芫点点头。
莫景遇捧着她的脸，一点点帮她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露出哭红的小脸。
虞清芫从他怀里腾出身来，作势要下床。
但莫景遇的动作显然要比她更快，抢在她前面，手里拿着水晶鞋，单膝跪地。
他的手捏住虞清芫白白嫩嫩的脚丫，动作很轻，将那双水晶鞋，穿在她的脚上，是出乎意料地合脚。
“好看。”
虞清芫破涕为笑，站起身，踮起脚尖，再度投入他的怀抱。
“阿遇，和我跳支舞吧？”
前世。
她从不会和莫景遇跳舞。
但是，她知道，莫家的家教礼仪并不缺，她的阿遇，还是会跳一些舞的。
虽说比不上专业的舞者，但在宴会这种场合跳，也是完完全全能入眼，能够得上的。
莫景遇颔首，薄唇微启，溢出一个简单的字眼。
“好。”
病房里不曾开灯。
沐浴着满室月华，裹挟着清香的夜风，纱帘随风而动。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
莫景遇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嘶哑，“那就麻烦虞大首席，跟我的脚步，跳完这支舞了。”
房间里。
没有音乐声，唯独彼此的心跳，谱成这世间最为美妙的舞曲。
虞清芫跟随着他的脚步，翩跹地舞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彼此贴近，步履相随，相依相偎，安静地执手一生。
他们像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也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疲倦。
直到。
双双倒在床上。
莫景遇没再抑制所有的欲望。
他迫切地吻着她的唇瓣，欲罢不能，辗转侵入。
虞清芫闭上眼。
长睫微微颤抖，迎接他所有的占有。
*
一切归于平静。
已经是后半夜，但虞清芫却丝毫感觉不到疲倦，被莫景遇圈在怀中，躺在他的臂弯，莫景遇低头，在她的眉心吻了吻。
“还不睡？”
“这么有精力，不如再来一次？”
虞清芫嘟嘴，反抗：“不要！”
本来她就担心他的身体，没想到他却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悍，折腾得她一直讨饶。
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
她也洗过澡了。
她不想再去洗一遍！
虞清芫讨好地挠了挠他的掌心，低声问他：“阿遇，我有点睡不着，要不，你和我说说，你都想起了些什么吧？”
莫景遇一顿。
但还是宠着她，将她圈得更紧了一些。
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他这才缓缓开口，慢慢诉说，昨夜的梦境。
“我梦见，我们在试婚纱。”
说起这个。
虞清芫想到。
其实，他们前世是办过一场“婚礼”的，但是，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成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仪式，反而会更加适合。
因为，那整整一场婚礼，没有坐满教堂，带着祝贺的宾客。
更没有伴郎和伴娘。
只有神父。
她虽然在神父面前宣誓，但是，却没有做到。
虞清芫努力回忆。
试婚纱······
终于，莫景遇给了她答案。
“那天，芫芫很不高兴，我想芫芫是不愿意嫁给我的。”说着，他的手再度收紧，好似怕她离开。
他一说。
虞清芫也想起。
的确。
那天她非常不高兴，坐在婚纱店的试衣间里，很久都不愿意穿上婚纱。
直到，莫景遇进来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