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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瑶看着时扬，眼里藏匿着几分诧异。
沉默片刻，她缓缓启唇。
“因为我还有些事没做完。”
郑星瑶的这个答案让时扬有些费解，不过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虽然他想要和郑星瑶在一起，但有些事急不来。
就像之前洛大峤说过的一句话，现在的郑星瑶在感情方面非常脆弱，她要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时扬低着头继续剥虾，等到剥了有大半碗的时候，他将面前的碗送到郑星瑶面前。
“吃吧。”
郑星瑶看着那些虾仁有些受宠若惊，“给我的啊？”
“是的。”
时扬摘掉一次性手套放在一旁。
“你的手不太方便。”
郑星瑶看着那些虾仁，心里被暖意填满。
就在时扬以为郑星瑶会吃的时候，郑星瑶忽然拿起碗倒了一半分在时扬的碗里。
“你…”时扬有些不太明白郑星瑶的用意。
“好东西一起分享，时老师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啦。”
郑星瑶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说的，没有任何虚伪的东西夹杂在里面，不像和陆川交流时，满嘴谎话。
时扬看着郑星瑶，唇角微微向上扬。
吃完饭，时扬带着郑星瑶去了鞋店。
“时老师，你要买鞋吗？”
时扬摇头，“不是，是给你买，你这鞋不适合下雪天穿，容易滑倒。”
郑星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确实，这鞋今天已经害她摔了好几跤了。
两人走进一家品牌鞋店，郑星瑶挑了一双绑带的中筒马丁靴，就在她准备把手机给服务员扫码的时候，时扬突然先她一步拿出手机…
“刷我的吧。”
郑星瑶笑笑：“时老师这是迫不及待地送我走吗？”
“嗯？”时扬不太明白郑星瑶的意思。
“就是啊，在我们云祥县，送鞋的意思就是送走，很讨厌这个人的时候，我们就会送他鞋，意思就是快点走。情侣之间就更不能送鞋了。”
郑星瑶其实不是在暗示什么，她就是把他们那边的一些民间说法当做话题拿出来说，最重要的是阻止时扬付钱。
“好。”
时扬收回手机，他记下了郑星瑶说的那句“情侣之间是不能送鞋”的这句话。
两人走出商场，雪下的更大了，时扬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到。
郑星瑶想了想说：“时老师要不我们去坐地铁吧，前面几百米就有地铁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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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病房里，陆川和高楹两人在沉默中僵持了很久。
最后高楹先妥协…
“陆川，你好些了吗？”
陆川握着手机，他舔了舔后槽牙，脸上凝着一层冷霜。
他偏头看着高楹，很直白地说道：“能不能不要聊这些无聊的话题？你说我好不好？我的孩子刚刚被人‘杀’了，是你，你好吗？”
陆川眉头紧锁，他真的很想发飙。
“高楹，我真的搞不懂你。”
之前是她心心念念要留下那个孩子，现在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就变得这么狠心。
换谁，谁能搞的懂。
高楹看着陆川，良久之后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孩子是两个人的，高楹是应该对陆川说一句，“对不起。”
陆川冷哼，把头偏向一边。
过了一会，高楹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的丝绒本子，本子的封面有两个惹眼的烫金大字─“聘书”
“陆川，我升总经理了。”
陆川看了一眼，哂笑：“所以呢？要我恭喜你吗，高经理。”
“不是。”高楹很平静，不带一点情绪。
“是我想告诉你，为什么我要拿掉孩子。因为我想要这个经理的位置。”
陆川闻言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就为了一个经理。”
高楹点头：“对，就为了一个经理。陆川，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骨子里就很冷血。”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从小到大，都很坏。”
高楹把手放在那本聘书上，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陆川没说话，因为他知道高楹肯定有话要说。
停顿片刻，高楹继续道：“我的路很难走，从我出生开始，陆川，我和你说说我以前的故事吧。”
高楹不等陆川说话便径直开口：“刚到陈四家的时候，我才五六岁，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直到我初潮来的那天，陈四进我房间我才明白。”
陆川被高楹的话吸引，确实，一直以来他都有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高楹能在那个环境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
高楹看了陆川一眼继续说：“那天晚上，陈四要侵犯我，我拼死抵抗，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用剪刀伤了他，他落下了不能人道的病，我得到了一顿毒打。”

“不过，我很幸运，没被打死。”

陆川把高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在了心里，他没有想过她以前这么难。
“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后来，我学会了圆滑处事，也知道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开始游说陈四的母亲让我上学，那时候我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干完所有的活，我就开始读书。”
“读书？他们会让你读书？”
陆川觉得这有点扯了。
“嗯，他们开始是不让，但我一直在骗他们，我说我会好好读书，挣了钱会回报他们。”
“那时候农村也有奖学金，虽然不多，但我拿到了，我把这些钱都给了他们。”
“所以他们就让你读书了？”陆川追问。
高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保证永远不离开陈四。”
陆川还是不信，高楹看出他的心理。
“其实你别把他们想的那么厉害，当然，我现在说你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其中的辛酸苦辣也只有我自己体会，有些事只有经历了才会知道。”
高楹叹了叹气：“陆川，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个很有心机，为了自己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我真的没有那么好，我这个年纪，这种人生经历，我的感情不纯粹。”
“我和郑星瑶不一样，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性的，包括谈恋爱也是。”
高楹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陆川懂得。
“嗯，你有心机，你冷血，你不择手段往上爬，那又怎么样？高楹，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行吗？”
陆川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高楹有些猝不及防，她感觉自己心好似要飞出喉咙口…
这是高楹第一次在陆川面前羞涩的脸红，她白了他一眼，“正经点。”
陆川：“我很正经，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我明白你说的，但我认为那都不是事。”
高楹反问：“那你认为什么才叫事？”
“我们能不能互相喜欢，在一起合拍不给拍，这叫事。”
高楹心砰砰地跳着，都说现在九零后弟弟很会，但没想到这么会。
“…”
高楹不语，陆川趁热打铁：“所以，楹姐，我们床都上过了，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在一起？”
陆川凑到高楹面前，那张性感的唇让人看的心神荡漾。
高楹别开眼不再看陆川。
“我不想谈恋爱。”
“那我追你，你给我个机会。”
高楹感觉耳根子越来越热，就在她分神之际，陆川直接偷了个吻。
“你…”
“我什么？”陆川满眼笑意，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痞帅，有种矜贵小公子的气质。
高楹感觉自己正被陆川牵着鼻子走，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这个臭弟弟。
“陆川，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办公室恋情，你妈，还有郑星瑶。”
“等等。”
陆川收起笑意：“这事和郑星瑶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你们刚才还待在一起。”
高楹是处女座，对任何事她都希望能达到完美，没有一点瑕疵，包括感情。
如果她真的和陆川在一起，一定是不能接受前任这种东西的存在。
陆川解释：“她是来看我妈，不是来看我的。”
“高楹，我现在和郑星瑶已经彻底不可能了，我要是心里还有她，我不会喜欢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离开郑星瑶是因为她很幼稚，不懂事，作，我讨厌的东西，你身上一样没有，而她全是，你觉得我还有和她复合的可能性吗？”
高楹想了想说：“那以后呢？”
“什么时候？”
“之后你们会有交集吗？”
陆川沉思片刻说：“不管怎么说，我和她也在一起了六年，即便没有爱情也会有其他感情，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不和她来往。”
陆川不是李成珏，他不会见一个爱一个，一旦投入，就会一心一意，当然如果他不爱了，也会很快抽身，就像和郑星瑶那段感情。
高楹咬着唇，“那你妈还有恒远禁止办公室恋情呢？”
陆川信誓旦旦地保证：“都交给我，出了事，我替你挡着行吗？”
陆川虽然会给郑星瑶画大饼，但是他不会给高楹画，因为真的很喜欢，舍不得。
高楹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考虑一下。”
陆川没有异议，因为高楹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她往前跨了很大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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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色渐远，春色盎然，转眼就到了春天。
陆川伤好之后回到了北城，郑星瑶也开始着手忙校庆晚会的事。
郑星瑶小时候学过主持人，六岁的时候就在当地电视台儿童频道做主持人，所以这次北大百年校庆，学校领导特别邀请她担任校庆晚会主持人。
这些天郑星瑶都在艺术系的练功房里背稿子，练仪态。
就在她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同学跑了进来…
“郑星瑶，外面有人找你。”
“好的，马上来。”
郑星瑶放下稿子，径直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陆川正在看手机，忽然他一转身就看见郑星瑶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她穿着白色的T恤，右边胸口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小白兔，下身是紧身黑色铅笔裤，腿看起来修长笔直。
一头黑色的长发扎成了松垮垮的丸子头，几缕漏网之鱼碎发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郑星瑶沐浴在阳光下，这样的她很好看。
“你怎么来了？”
郑星瑶来到陆川面前，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找你，有空吗？聊一会。”
“好啊。”
陆川指了指不远处的古树，“去那吧。”
“好。”
两人来到古树下面，浓郁的树叶形成了树荫，树下特别凉快。
陆川和郑星瑶坐在长椅上。
“听说你是这次校庆的主持人？”
“嗯，对的。”郑星瑶回应。
“哦，挺好。”
“噗～”
郑星瑶一下笑了出声，“陆川，你这是干嘛？跑来找我说这么无聊的话？”
郑星瑶当然不相信陆川是那种专门为了一个问题跑一趟的人。
所以，他肯定有别的话要说。
郑星瑶说完这句话，陆川突然沉默下来。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一丝风都没有，空气沉闷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郑星瑶实在没有兴趣陪陆川在这里浪费时间。
“陆川，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郑星瑶话音刚落，陆川就出口说道：“我和高楹在一起了，之前说做朋友的事就算了吧，她不喜欢。”
郑星瑶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特别感觉，但随着时间流逝，她慢慢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腐蚀，钻心刺骨。
“…”
郑星瑶一直没说话，率粥陆川偏头看了一眼，问：“怎么了？”
郑星瑶从自己的世界里剥离出来，她扭头看着陆川，呆滞地回应：“嗯？没有。”
“你…是不是很难过。”
陆川了解郑星瑶，知道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他觉得她应该还没有从他们的感情里走出来。
但其实郑星瑶并不是如陆川说的那般难过，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倒霉，计划了那么久，结果还是这种结局。
袁渡渡曾经就问过郑星瑶，如果陆川和高楹在一起了那该怎么报复。
当时郑星瑶就特别害怕这种情况发生，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差，怕什么来什么。
正确来说郑星瑶不是难过，她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失败了。
郑星瑶一直没说话，陆川就默认她是他说的那种情况。
可是即便如此，陆川还是选择伤害郑星瑶。
“抱歉…”
“抱歉什么？陆川，你想多了，恭喜你，终于如愿了。行吧，其实做不做朋友也不是那么重要，祝你和高小姐百年好合，婚礼我就不去了。”
郑星瑶起身，健步流星，陆川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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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瑶回到练功房，满脑子都是陆川刚才说的话，她甩甩头，试图将那些扰乱自己心神的东西丢掉！
可是无论郑星瑶怎么和自己较劲，她都没有办法从那团阴霾里出来。
就在郑星瑶感觉自己即将要爆炸的时候，她转身跑了出了练功房…
郑星瑶从练功房出来之后一路狂奔，上了一幢教学楼的天台…
“啊！”
郑星瑶粗喘着气对天空大吼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郑星瑶浑身像抽干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她低着头，手指攥成拳，指甲嵌入肉里，肩膀耸动的厉害。
哭了一会，郑星瑶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她用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无论郑星瑶怎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胸口燃烧的那团火焰熄灭。
不得已之下郑星瑶只能给袁渡渡打电话。
“喂，洛洛。”
郑星瑶一听袁渡渡的声音就想到张淑君，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洛洛，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的袁渡渡声音听起来特别紧张，不停追问郑星瑶发生了什么事。
“陆川和高楹在一起了。”
郑星瑶抽噎着，泪如雨下。
袁渡渡第一反应就是郑星瑶很伤心。
“洛洛，不要难过，陆川这种垃圾我们不要也罢。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人。”
“不是，我难过不是因为失去陆川，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一心想要报复他，做了这么多努力，结果他还是和高楹在一起了。我真的感觉特别对不起我妈。”
郑星瑶心里憋着一股劲，一心想要置陆川于死地，她就是想让他感同身受的去体会一下他曾经赐予她的那些伤。
“渡渡，我真的特别难过，如果陆川没有骑驴找马，大大方方地和我分手，我就会把话和我妈妈说清楚的，可是他没有，他一直都在欺骗我。”
郑星瑶蹲在地上，把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撕扯，她在伤害自己，因为对于张淑君的死，她更多的是自责。
“我真的是全天下最没用的女儿了，我不应该谈恋爱。”
“不是的，洛洛…”
“洛洛，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错，相反你也是受害者。”
袁渡渡不停安慰。
郑星瑶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片云霞，她忽然好想张淑君，想起母女俩曾经那些快乐的时光。
想着想着，郑星瑶就笑了…
“…”
郑星瑶许久未出声，电话那头的袁渡渡有些着急。
“洛洛，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渡渡，我好想去找我妈妈。”
“什么？不要，洛洛，你想开一点…”
“洛洛。”
郑星瑶挂了电话，她慢慢起身走到天台边，就这么对着天边的云霞发呆傻笑。
笑着…笑着…，不知怎地，郑星瑶思绪一下就被拉回到了那年大二她生日那天…
“陆川，你带我来天台干嘛？”
“过生日。”
“谁生日？”郑星瑶眼里尽是诧异。
陆川闻言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的生日。”
被陆川这么一提醒，郑星瑶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她吐了吐舌头，“我忘了。”
“在这等我一下。”
陆川给了郑星瑶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再回来时，他的手里多了好多东西。
透明的蓝色盒子里装着精致的蛋糕，还有她最喜欢的满天星。
郑星瑶看着陆川朝自己慢慢走来，心里按耐不住地欣喜。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是。”
陆川把满天星送到郑星瑶手上，郑星瑶接过花笑魇如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陆川扬了扬唇：“偷听的。”
“偷听？哪里偷听的。”
“食堂，你和你室友说的，我那时候就坐你旁边。”
郑星瑶心里甜极了，她抱着花脸颊绯红，和天边的云霞交相辉映。
陆川痴痴地看着，拿出手机将这一刻定格。
“你拍我啊。”
郑星瑶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川已经拍好了。
“给我看看，会不会很丑？”
郑星瑶走到陆川旁边，陆川拿出手机给郑星瑶看，“不丑，好看。”
郑星瑶看了一眼，“待会发给我，我发朋友圈。”
陆川：“这也要发朋友圈？”
“当然，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给我过生日，我当然要好好纪念…”
“唔…”
郑星瑶话刚说完就被陆川偷袭了一个吻，“你…”
郑星瑶红着脸看着陆川，捂着唇小声地说：“这是我的初吻。”
陆川勾了勾唇：“这也是我的初吻，是你刚才说错话，什么叫人生中第一个男朋友，你的意思是后面还会有好几个？”
郑星瑶把手从唇上移开，她刚张开嘴，唇瓣就被陆川含住。
“你又亲我。”
陆川眼里匿着笑意，“喜欢。”
说着他将她搂进怀里，哑着声说道：“我很早就想亲你了，枳枳，你可能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说完，陆川抱住郑星瑶，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右手与她十指紧扣，深吻在了一起。
回忆是把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郑星瑶从回忆里抽出，她现在有种感觉就是很累，很疲惫，很迷茫。
郑星瑶再次抬头看向天空，对着那片云霞自言自语：“妈，为什么你都不回来看我，你是不是怪我，怪我特别没用？”
“郑星瑶。”
突然，身后传来时扬的声音，郑星瑶回头，视线与时扬纠缠在一起。
“你怎么来了？”
“袁渡渡给我打电话，她不放心你。”
郑星瑶怔了怔，随后笑了：“我没事的。”
嘴上说着没事，眼泪却从眼眶里流出来，这样的郑星瑶让时扬想到一个词，泡沫，一碰即碎。
时扬走上前，轻轻地将郑星瑶抱进怀里，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别怕，我在。”
时扬之前不知道郑星瑶为什么还会和陆川有联系，但刚刚袁渡渡的一通电话彻底解开了他的疑惑。
时扬很心疼郑星瑶，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像爱护自己生命那样爱护她。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郑星瑶彻底破防，她双手紧紧抓着时扬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好难过。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但报应却都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瞒着所有人装作迈过很多坎，每天戴着面具生活，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些坎我永远过不去，我妈的死我永远不会放过我自己，也不想放过他们。”
时扬知道郑星瑶在钻牛角尖了，但这时候他也不会和她去说什么大道理，这时候的她其实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让她躲避风浪的港湾。
“郑星瑶，你还有我…”
时扬在心里默默地说出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郑星瑶在时扬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平息了心里的悲伤。
郑星瑶抹了抹眼泪对时扬说：“时老师，渡渡给你打电话了，那你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对。”时扬点了点头，大方承认。
郑星瑶无奈地笑了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信誓旦旦地说要报复，隐忍了那么久，结果到头来却被讨厌的人打了脸，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只能狼狈地坐在这里，呵，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时扬：“没有，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蠢。只是我不希望你去报复。”
郑星瑶拔高音调退出时扬的怀抱：“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不甘心，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我妈因为他们死了这件事我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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