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就如他所愿,以后两人毫无关系吧。
逐月见秦粒提步离开,匆匆跟上,开口说:“这沐北王世子,简直不识好歹。姑娘都来这里求见他了,还不躲着不见人。拿什么乔?气死我了。”
秦粒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带着几分凉意,一字一句地说:“正好,我也不想见他了,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见的呢?回去吧。”
逐月听了,连忙点头:“那就回去吧。”
秦粒最后这句话,很快就传到了吴凭的耳朵里。
彼时,吴凭正在查看前线发回来的战报。
他表情微微一顿,握着战报的手也紧了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心口处。
秦粒说他们是陌生人,这本是他心中所愿。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听到秦粒的这句话,他的心似乎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难受。
随后,胸腔似乎空荡荡的,失去了什么一般。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子。
这时候,陆明澜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吴凭,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啦?是不舒服吗?”
吴凭将按在胸口的手放下,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战报消息不算太好!”
这一次,北边起战事,他父王和母妃亲自带兵前去镇守边境。
一开始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只是后来当阳坡战役,他们的右翼部队被击溃,死伤严重。
虽然后来查出是军备被以次充好,并且迅速更换了更好的军备,但是士气不如之前,所以之后的战争就有胜利,也有失败,打得比较艰难。
正因如此,父王和母妃一直在北边苦战,许久没有回京了。
陆明澜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开口说:“明日,我就出发北上吧。如今死伤颇多,也是需要我的时候!”
吴凭点点头:“那你带上一队人去吧。”
如果不是他需要留在京都,守好沐北王府,他早就北上了。
陆明澜去了,他也可以放心一些。
陆明澜点点头,随后扫了一眼周围,开口说:“不是说秦粒姑娘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你没有见她?”
吴凭敛眸,低声说:“听说今天陛下让陆争羽查她被刺杀的事情,陆争羽也找她谈了。她找我,应该是想要问那日的杀手有没有留了下活口。活口……确实没有!这件事我帮不上她,见她也没有用!”
陆明澜听了,稍稍挑眉:“所以那天,你为何没有让人留下活口?这不符合你的处事习惯吧?”
吴凭微微一怔。
若是陆明澜不说,吴凭还没有发现,这确实不符合他的行事习惯。
一般情况下,遇到刺杀,他一定会留下活口,随后想方设法,逼问出幕后指使。
可是那天……
吴凭微微皱眉,他也不知道为何,当时自己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当时他似乎是将女子抱起来,吩咐张望负责断后,就离开了。
如今想起来,倒是他的不对了,当时没有妥善处理这件事。
陆明澜看着吴凭,知道这个人至今没有看清楚自己。
当日秦粒浑身是伤,这个人一心扑在给秦粒疗伤这件事上,又怎么会记得调查幕后黑手这件事?
只不过,吴凭自己没有想通这件事,他也懒得多说。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想清楚才行,别人帮不上忙。
因此,陆明澜转移了话题,开口说:“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我明日出发,你也不用来送我了。对了,你要不要写一封家书,我替你带给王爷和王妃。”
吴凭收敛心神,开口说:“好!”
秦粒和逐月并肩往回走。
回到国师府门前的时候,看到了简运。
秦粒皱起眉头。
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了。
倒是让她十分无语。
她并不想理会这个人,所以打算直接回国师府。
然而,却被这人拦下来了。
简运本来早就应该来找秦粒了,但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不愿意放下面子来求秦粒。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太子殿下的身份,威胁秦粒帮他父亲治病。
这样一来,就算是秦粒不吃激将法那一套,他也不用拉下脸去求秦粒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简运看着秦粒开口说:“秦粒,你知道我跟太子殿下感情非常好的吧?你也知道我跟你姐姐的交情也很深的吧?”
秦粒脸色微冷,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简运一笑,开口:“我想说,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帮我父亲治病,不然的话,以我跟你姐姐和太子殿下的交情,我不但可以让你在镇南王府待不下去,我还可以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你别以为国师能够护得住你,想想几天前,你差点死掉的事情吧?”
逐月见简运又来大言不惭,二话不说,想要继续动手,却被秦粒拦住了。
简运本来对于逐月还是挺恐惧的,但看到秦粒将人拦住之后,就有些得意了:“秦粒,你总算知道将她拦住了?算你识相!”
逐月听了,更加恼怒。
秦粒却淡漠地说了一句:“稍等。”
随后,她就拉着逐月朝着国师走去了。
简运听了秦粒这两个字,以为自己的威胁有效了,以为秦粒答应跟他回去帮他父亲治病了,十分开心,也十分得意。
他冲着秦粒背影喊道:“你最好快一点,不然我要你好看!还有,你最好保证能治好我父亲,不然,我定然让你在京城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秦粒没有理会简运,牵着逐月往里走。
逐月一脸怒气,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姑娘!你不会真的要去帮他父亲治病吧?你不会真的被他威胁到了吧?你不会真的怕他吧?”
秦粒回头朝着逐月一笑:“谁说我怕他?”
说完,秦粒朝着一旁的小厮,开口说:“陆副指挥使还在吗?”
小厮连忙回答道:“其他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但是陛下尚未离开,所以陆副指挥使也还在。”
“去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找他!”秦粒说。
小厮匆匆离开了。
逐月有些不解:“你找陆副指挥使干什么?”
秦粒嘴角勾起:“陆副指挥使跟我说了,需要一个当日刺杀我的人的活口,调查我被刺杀的事情。”
逐月更加不解:“那你找到了?”
秦粒瞥了简运一眼:“之前是我局限了,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就是留下来的活口!”
逐月讶然:“他会说?”
秦粒笑意冰冷:“我听说,一旦进入天武卫的诏狱,再硬的骨头,都能开出一朵花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无论如何,试一试应该就知道了。”
逐月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依然一脸得意的简运,忽然有了几分期待。
简运威胁秦粒,其实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在他看来,但凡秦粒有点脑子,胆子大一点,都不会被这件事威胁到。
毕竟,连太子也不一定敢得罪国师。
但是,他竟然真的唬住了秦粒,让她乖乖地帮他父亲治病。
他自然自命不凡,看着秦粒和逐月的表情,也满是讥讽和得意。
不过,看到陆争羽出现,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看到陆争羽跟秦粒说完话之后,就开始朝着自己走过来,简运第一反应就是跑。
然而,他才跑了几步,就被飞身而来的陆争羽一把抓住了肩膀。
陆争羽手一甩,直接将简运摔在地上。
随后,他飞身向前,一脚踩住摔在地上的简运的胸膛,腰间的绣春刀架在了简运的脖颈处。
“跑啊!再给我跑一个看看!”陆争羽冷漠地开口说。
简运手微微发抖,他看着陆争羽,心中泛起几分惶恐。
之前,李星辰就跟他说过,这个陆争羽。
还说,见到陆争羽的时候,让他注意点,不要惹到这个人。
虽然陆争羽是天武卫副指挥使,但是天武卫指挥使重伤归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所以,陆争羽实际上就是天武卫的指挥使。
天武卫是天子亲卫,直接对天子负责。陆争羽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行事,也是朝中任何人都得罪不了的人。
此外,他也听说过诏狱的恐怖程度,所以对这人心存巨大的畏惧。
“陆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都没有干!你抓我……干什么?”简运声音微颤,勉强开口问道。
陆争羽没有回话,只是看向了走过来的秦粒。
秦粒慢悠悠地开口说:“当日我遇刺之前,见到了简运公子,他跟我说待会有你好受的!之后,就有黑衣人围杀我。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任何欺瞒。”
简运听了秦粒这话,脸色大变。
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听秦粒这意思,陆争羽是在调查秦粒遇刺的事情吗?
所以,刚才秦粒让他等一等,也不是因为秦粒被他威胁到了,要跟他去替他父亲治病,而是秦粒要将陆争羽叫过来抓他?
简运想到自己刚才发自内心的得意就觉得尴尬,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然而,他还没有从尴尬的情绪之中缓过神来了,就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如今他被陆争羽抓起来了,根本不是他说一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就能揭过的。
他将要面临的是进入诏狱,严刑拷打。
若是最终牵扯出了李星辰,只怕不单止秦粒,李星辰和萧泠都不会放过他。
“陆大人,这都是误会,我跟秦粒姑娘被刺杀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一定要明察啊!”简运哀求一般开口说道。
陆争羽扫了一眼简运,淡漠地开口说:“这件事,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也不是你现在说没有就没有的。等进了诏狱,走了一遍诏狱里边的刑罚,真相如何,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简运脸色大变,还想要说什么。
但是陆争羽已经不给他任何的机会,直接让手下的人将他带走了。
人带走之后,陆争羽看向秦粒,开口说:“当天具体的情况,秦粒姑娘是不是可以写出来,也方便我们调查。”
秦粒点点头,开口说:“自然那是可以的,我稍后将情况写出来,让管家给你送去。”
“多谢秦粒姑娘。”陆争羽开口说道。
秦粒笑了笑开口说:“陆大人客气了。”
两人寒暄了两句,就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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