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仅是我,连徐欣都紧张地死死捏住了我的胳膊。
她似乎也知道门外那「人」有点不对劲。
我顾不上诧异,只是担心那扇门根本挡不住那女人,兴许她猛地一推就能破门而入,然后我的脑袋将被活活切成两半。
我不敢往下想,只感觉整个后背都被冷汗、雨水浸透了,狂跳的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而此时徐欣竟出奇地镇定,她两眼死死盯着大门,没有丝毫畏惧,同时将我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曾经好几次,她就是这样护着我,她还说她曾经有一个弟弟,长得跟我很像,可惜她没保护好,最终死于非命。
她每次说到这事都会泪流满面,但在别人面前她从来不说。
每次我都会帮她擦眼泪,还说以后把我当成你的亲弟弟,现在你护着我,将来我一定会护着你。
徐欣每次听到这话,都会开心地笑,然后情不自禁地抱我,用她家乡的话不停地喊着「弟弟、弟弟」。
此刻看到她如此,我的心瞬间安了不少,仿佛只要有她挡在前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果不其然,外面的女人最终也没有进来,她仿佛被徐欣的气势吓退了一般,一转身竟下楼了。
终于安全了!
我重重地喘了口气,死里逃生让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姐,走了,你可以松开我了。」我看着徐欣整个人还绷紧着,忙轻声道。
但徐欣像是没听到似的,手仍旧死捏着我的胳膊,而且还越捏越重。
「姐!」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仔细看去,只感觉徐欣的表情有些怪异,她的眼球很凸,像重度甲状腺肿大似的,而且越来越凸,仿佛眼球都要爆出眼眶。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耳朵、鼻子、嘴巴、眼睛开始慢慢淌血。
刹那间我完全愣住了。
出于求生的本能,我使劲猛地往后一退,终于摆脱了徐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此刻僵若死尸的徐欣,我一退再退,突然手不经意间摸到了什么黏糊的东西。
抬手一看,竟是一手浓血,而且上面还有一层油腻腻、白乎乎的黏液。
是脑浆掺杂着人血。
我完全傻眼了,就在离我不足半米的墙角下,赫然躺着一具天灵盖被削掉的死尸。
是失联已久的张超!
「弟弟,你喊我啊!」突然徐欣开口了,随后她整个头如同机器一般慢慢向后转,而整个身躯却仍旧一动未动。
此刻,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捏住了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
脑袋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徐欣就这样慢慢朝我爬来,那模样要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徐欣才是鬼?
我最亲的学姐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现在竟要杀我?
这是为什么?
我眼泪水狂飙,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心碎。
但此刻的徐欣没有丝毫怜悯,甚至没有半点人性,她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得狰狞,脸颊逐渐腐烂,如同一具枯槁的干尸。
「弟弟,就差你一个了,你也下来陪姐姐吧!」徐欣阴笑着说完,那锋利的鬼爪猛地扎向我的天灵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大门被猛地一下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她的表情恐惧,但眼神充满坚毅。
「走!」她一把拽起我,猛地将我拉了出去,力气大得出奇。
很快,她拖拽着我拐进了楼梯,然后疯狂往下跑,背后徐欣阴森的声音不停地扎入我的耳朵,似乎物理世界的一切都无法阻挡她。
「弟弟,你跑不了的,弟弟,你下来陪姐姐啊……」
我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
我不想听,但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更恐怖的是不管我们怎么拼命地狂逃,徐欣的身影总能一闪而至。
就像我俩以前在阶梯教室玩追逐游戏,我跑得再远,她总能在背后一把抓住我。
眼看着即将跑出寝室楼,可就在楼道口铁栅栏的位置,我俩被一股无形的东西绊倒,随后狠狠摔了出去。
我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可那女人伤得比我还重,头上不停地渗血。
「你赶紧走,我拦住她。」女人没有任何犹豫,说完竟直接冲向了铁栏栅。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猜不透她为何要不顾一切地帮我。
「还不快走,我不会有事的,走啊!」那女人对我狂吼,表情依旧凶狠泼辣,似乎比鬼还猛。
「弟弟,你别走,下来陪姐姐啊!」徐欣的鬼叫再度响起,她已经杀过来了。
我本能地往后退,随后心一横,冲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绝不能死!
跌跌撞撞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已经走出了校园,校门口像是聚集了不少人,都穿着雨衣,有校领导、有校务处的、有保安,也有附近的村民,他们应该是来抗台风的。
他们只要看到我,我应该就获救了。
隔着雨幕,我大声呼喊,拼命挥手。
我感觉自己此刻已经彻底虚脱了,而且脚踝的伤越来越重,挪动一步就是钻心般的剧痛。
可没人发现我,仿佛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似的。
而就在我再往前挪步的刹那,只听见脚踝处「咔」的一声响,像是骨头裂开了似的,我惨叫一声,整个人顺势倒了下去。
就在此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抱住了我,我慌忙转头一看,差点喜极而泣。
那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辅导员。
「辅导员!」我叫了一声,内心五味杂陈。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没事了,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辅导员说着搀扶着我,上了旁边一辆黑色的车。
辅导员坐进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车子慢慢向前。
我长长松了口气,这一夜仿佛做了一个噩梦,现在终于安全了。
「对了,先等等,我还有一个朋友,她现在很危险,一定要去救她,否则……」我想起了那个女人,忙焦急地看向辅导员,她救了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可话说到一半,我立马卡住了。
随即我看到辅导员头发间渗下的雨水慢慢变红,同时他的额头逐渐开裂,仿佛此刻无形中一把电锯正在切割他的天灵盖。
我本能地就要去开车门,可车门已经被牢牢锁死。
我拼命拍窗试图向门口的人求救,可他们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车子,就再无任何回应。
车子就这样在校门口一个拐弯,再度驶向了男寝。
「你、你……」我惊愕得完全说不出话。
辅导员竟然也已经死了。
「别说了,就差你一个了。」辅导员机械地朝我看了一眼,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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