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穆九曦忙用手撑住了他的胸膛:“你先别……我有话跟你说。”
“演了一场戏,骗的本王对你心软了,就不想跟本王好了?”
墨樽身上的气息再一次变得阴冷瘆人:“你还想逃?”
穆九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看出来她只是在演戏了?
是了,他没那么好骗……
“我想和皇叔好的,”穆九曦说:“但皇叔也该给我时间处理好上一段感情,若是我带着对二皇子的恨与皇叔好,皇叔心里也会有所膈应的……”
“皇叔说是不是?”
“你恨阎子烨?”
墨樽眯了下眼眸,伸手捏住了穆九曦的下巴。
“对!我恨他!”
穆九曦不闪不避的望着墨樽的眼睛:“我最憎恶背叛和利用,阎子烨欺骗我,背叛我,利用我,耽误了我这么多年……”
“我不仅恨他,我还打算报复回去!”
“不能杀了他,那就摧毁他在意的所有的东西,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刻,穆九曦无可避免的想起前世的仇怨,没能压住自己心里滔天的悲与恨。
她忽然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算这一世她能未卜先知,也无法与身靠皇权的阎子烨相抗衡!她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要让那些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必然要借助外力。
而墨樽,不就是最为强大的外力吗?
虽然墨樽嗜血阴冷,残暴无情,与墨樽在一起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拆骨入腹……
但如果她成功了呢?他就会变成她最大的靠山,甚至,变成帮她砍死那些渣滓的刀!
“摄政王,你帮我去教训阎子烨,好不好?”
穆九曦抱住了墨樽的手,眼里带着期待。
穆九曦并不是素雅如莲的样貌,反而天生带着几分媚态,就只是这么看着墨樽,就流淌出一股子令人难以自持的媚惑。
墨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越发的低哑:“叫我,怀锦。”
“怀锦,”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穆九曦马上顺从了他:“你再信我一回,我真的想要报复阎子烨,也不会……再跑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你捶背捏腿,给你暖榻生娃……”
墨樽的眼里迅速的划过一抹光……
他忽然将身子撤了回去,正襟危坐。
“好。”
他合上了眼皮,将眼里的情绪全都遮掩,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好一会儿,穆九曦才小心的将有些僵硬的身体挪了挪,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墨樽放过她了?他明明都有了那方面的需求,竟……忍回去了?
前世,他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忍过……
——
两刻钟后。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摄政王府的门口,墨樽才睁开了眼,率先下了马车。
穆九曦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向府门口威严的石狮子和王府金匾,心情无比的复杂。
她又回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穆九曦又往墨樽的怀里钻了钻。
——重活一世,这个从前她无比憎恶和害怕的男人竟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而且,她知道他把她抱进屋子里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因为很快,他的侍卫长夜冥就会告诉他有重要的军务要去处理。
前世,她趁着他离开将房间砸的稀巴烂,还扯了床帐子闹着要自缢……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睡醒了,阎子烨就该来了!
——这是另一个局,如果她不能很好的解决,她会被墨樽虐得很惨,失去自由!
果然,墨樽刚将她放在床榻上,夜冥就在门外头喊:“王爷,有消息从军中来,请王爷移步书房。”
墨樽明显有些不高兴,他皱着眉头,拍了拍穆九曦的脸,眼里滚动着某种警告,还是转身去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又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舒舒服服的睡个觉了,穆九曦很快就睡着了。却睡得并不安稳,噩梦接二连三的来——
——时而是盛家被屠杀,父母的头颅滚到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时而是她在地牢里生吃老鼠,苟且偷生。
——时而是孩子被阎子烨和盛蝶衣打下来,化成一摊血水……
——时而又是战场上断臂残肢,血肉模糊……
然后,她听见了阎子烨的声音!
“穆九曦!穆九曦你出来!”
穆九曦猛地睁开眼,拥着被子坐起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阎子烨来了?!
她匆匆下了床,才发现床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套女子的衣裙。
却是那种艳丽的红色,那种红,仅仅只是比新嫁娘的嫁衣淡了一点点,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华丽又大气的图案。
她走过去,将身上破碎的白色素裙换下来,穿上这套艳丽如火的衣裙。
——她其实并不喜欢太素的衣裳,不过是因着阎子烨喜欢清纯素净的女子,她才逼着自己整日里不施粉黛,穿戴得比庙里的姑子还简单……
但重活一世,她只想做自己!
“穆九曦,你竟然真的在皇叔府上!”
看见穆九曦的出现,阎子烨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艳。
他从来都不知道,穆九曦会这么美!
明明,她只是将衣裳从白色或是浅绿色换成了红色,就连头发也只是随便用一根老檀木簪子挽了一半……
却变的那么明艳,明艳到只是简单的走过来,就流淌出艳艳惑人的风华?
阎子烨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发痒,竟产生了些旖旎暧昧的心思。
……想着若是将穆九曦抱在怀里,压在身下……
他的眼眸热了热,等着穆九曦走到他的身边来。
但,穆九曦却在距离他尚有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然后,讽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