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四周都点起了灯笼,简霓寻着灯笼踏入到她门前。
秋香和程嬷嬷已经在外恭候多时,见到王爷时,忙退开了,连娘娘正在里头沐浴都未提醒半分。
要的就是他们的猝不及防。
简霓大老远来就闻到了里头的花香味,但也没好奇,哪个女子身上不染点胭脂粉味。
其他女子身上的香味他倒是很嫌弃,甚至抵触,但傅司年的他不讨厌,甚至觉得好闻,有几天他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都睡不着觉了。
简霓轻声推开门后,见到的便是一大大的屏风,屏风后头传来女子的欢快声。
他猛地警醒,才知道原来她在里面沐浴。
简霓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轻轻的将门掩上后,就往前走去。
傅司年还是听到了声音,但没回头,只是道:“秋香,你来了?正好你来给我加点水吧!躺在这里可真舒服,这桶里的水都快被我洒没了。”
简霓站在原地,想着是去叫秋香来,还是自己上去。
“秋香,你快些过来加水,水没了,我有些冷!”
简霓听到她冷,也就抬脚往里走去。
虽说两人已经是真夫妻,但那日天黑,他未曾看清楚她。
简霓跨过屏风后,入目便是女子白皙到发光的皮肤,她就那样躺在木桶上小憩,双手双脚都挂在木桶边缘。
瀑布一样的长发垂于后背,热水往上飘起的雾气将她头发打湿了些,水滴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滴露。
简霓双手紧握成拳头,薄唇紧抿着,拿起水瓢往里加水。
他不敢靠近太多,只是将手往前伸了些,才将水舀到木桶里。
这水实在是烫,他隔得远远的,都被这层雾气给熏着了,眼前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待那层雾气散去后,耳边传来了一声抱怨。
“秋香,你怎么回事,这水是烫的,要参点冷水,难道你......”
简霓看到她有站起的趋势,瞬间不知所措,趁着她起来转身之前,他将水瓢扔下来了,急匆匆的跑至屏风后头。
傅司年转身时,什么也没见到,就看见了个一束不真切的飞影。
她也没在意,只能自己拿着水瓢往里加水。
简霓跑至门外时,与门外的几人正好撞上了。
程嬷嬷就看见王爷满脸绯红,眼神迷离,双手狠狠攥紧,身上的衣裳也打湿了半身。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王爷为何如此急匆匆的出来了?
这不是浪费了大好时机么?
简霓想到刚才她起身时的模样,就感受到后背冒起了层层细汗。
他此刻心里上蹿下跳,冷风吹来时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清醒后,他有些后悔了,为何要跑出来,为何不大胆的承认呢?
“嬷嬷,你在外头么?”
屋内传来了傅司年的声音,简霓听到这声音,脑海里又联想起刚才的画面。
她方才喊秋香时,连声音都是软的,柔的,激得他心中都荡起了层层波涛。
程嬷嬷瞧了一眼还在游离的王爷,笑道:“在呢,王爷也来看娘娘了!”
傅司年听到简霓在门外,穿衣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快了许多。
“娘娘,王爷现在进来了!”
什么?
傅司年瞪大了眼睛,瞧着这满地的水渍,刚想拒绝,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简霓一踏入便看见正手忙脚乱穿衣的女子,许是太着急了,半截头发都嵌进了衣裳里。
傅司年止住了手,有些慌促,随后尴尬一笑,忙将那些脏衣,还有洒出的花瓣都捡起来。
简霓低笑了声,上前制止了她,“别捡了,这些等会交给他们做就行。”
傅司年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见简霓,为何有些害羞呢?
简霓牵着她往梳妆台走去,而后拉着她坐下。
傅司年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感觉到后背黏着的头发忽然被了扯了一下,整个后背就凉飕飕的。
简霓将她头发抚顺,又拿起梳子梳发。
傅司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铜镜,她竟不知简霓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按理说,他这双手拿惯了刀剑,下手时,便是狠劲如狼,可眼下被他梳着头,她竟觉得比秋香梳的都好,轻轻柔柔的。
他没触到她发丝时,她都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激流从她头上往下冲,冲得她心尖都跟着一颤。
“简霓,你今日是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温柔?
她想说出这话,但没说出。
男人不能夸,一夸就上天的。
这是程嬷嬷告诉她的。
傅司年就瞧见眼前忽然多了双手,简霓轻轻往她鼻尖上点了点,开口道:
“ 年年今日不是心情不好么?所以本王特意来给年年赔罪。”
赔罪?
傅司年一开始没听懂,后来想到秋香今日这阵仗,门外候着的嬷嬷,忽然赶到的简霓。
她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算计了她。
傅司年觉得肯定是嬷嬷将她下午的问话告诉了简霓,所以他说他是来赔罪的。
“想什么呢?”
简霓双手忽然落在她身上,一用力,又变成了她坐在他腿上,他坐在椅子上。
“你如今想什么都不告诉我了,我还需得猜,或者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简霓有些抱怨,她有什么心事竟是跟程嬷嬷说,程嬷嬷能帮她解决问题么?
傅司年听见这话,扑哧笑出了声。
“王爷,你如今怎么这么幼稚?”
他难道忘记了,她以前就没同他说过心里话。
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无非就是朝堂之事,亦或者是秦家的事情。
听到她说他幼稚,简霓心一横,今日便将幼稚到底。
他捏着她下巴,同她说道:“年年,本王猜不中女子的心思,也不知该如何猜,你不说本王便不知道,你如果是担心姜心妍,那大可不必,本王从来没有心悦过她。”
从来没有心悦过她。
傅司年心一沉,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道听途说的谣言,不是说简霓与姜心妍有过婚约,甚至还差点娶了她么?
那时候也是没有心悦么?
“你又在想什么?”
简霓现在有些怕她沉思了,怕她自己陷入旋涡中,爬不起来了。
他又坚定道:“本王说过,本王此生只心悦过一个女子,那便是你。
本王与姜心妍年少时认识,但是我并不喜欢她,你先前听来的那些谣言也不作数。
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本王就行,何必舍近求远,去问那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呢?”
傅司年听完,觉得简霓平生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还不是有朝事。
还真是难得。
不过她确实担心姜心妍进入南府,她觉得姜心妍这女人不好对付。
不过简霓同她主动说这话,她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了不少。
“可是王爷,我可是听说这姜心妍好像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当真是半点感情都没有?”
“没有!”
他向来分的清楚,姜心妍曾经是救过她,不过他之后也大力提携了姜家的几位老爷,不然就凭着他们的能耐,只以为一个镜华就能让他们姜家成为名门望族吗?
“你为何答得如此爽快,真让我觉得一点都不真诚,亦或者是你过于冷血了。”
傅司年觉得他是不是故意为了让他开心,才答应的这么快的。
简霓笑道:“那不是因为本王冷血,而是你冷血,本王若是有一丝犹豫,那便是对你不忠,本王既然是你的丈夫,便会只爱你一人,其他女子若是救了本王的性命,本王也不会娶她。若是她想以救命之恩要挟本王娶她,那本王将这条命归还给她。”
说完,简霓又捏了捏她的脸,以示警告,“王妃尽管放心,本王每日都要忙于朝事,应付一个王妃都已经够累的了,是以,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别的女子,所以这辈子,这偌大的南府也就只有一个女主人。”
傅司年第一次听简霓说这么情深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爷何时嘴嘴这么甜了?”
简霓道:“本王可不是嘴硬,本王所说句句属实,若王妃觉得本王说的话甜,那也是因为王妃喜欢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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