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进宫时,皇上特意说起南蛮干旱一事,他记得大宴早些年好像也有干旱,可近些年似乎听到大宴干旱的传闻消失了,所以让我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楚业安细想,大宴早些年确实有干旱一事,而且特别严重,当时不仅有干旱,还有虫害侵袭,当时大宴百姓几乎是过着食不饱肚,衣不暖身的苦日子。
至于干旱消失,好像并未有此事。
孟静兮看她一副眉头紧锁,想不出的样子,低头一笑。
大宴干旱如此重大的事情,她都还要想这么久,当真是一点都不记事啊!
楚业安听出了孟静兮这笑声中的嘲弄,当即回道:“笑什么,现在是你在问我问题,在求我,你还笑话我!”
她怎么会记得这些事情,都过了这么久。
孟静兮认错,“好好,不该笑你,那爱妃可记起来了?”
楚业安撇撇嘴,怨怒道:“只能依稀记得,好像是大宴发现了一种适合在旱季生长的农作物,至于干旱消失这事情是从来未有的,你怎么忽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
大祁物资富饶,即使是干旱了国库也充足吧!
孟静兮沉思,纠结了片刻后,如实道:“南蛮这次出使大祁,明面上是和亲,实际上是借粮。”
楚业安点了点头,“所以你怕南蛮以后会变本加厉的对大祁索要粮草,所以就打算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帮他们解决这个干旱问题?”
孟静兮点头,这是他理想的期望,但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楚业安拧眉,双手背在身后,细细的打量起孟静兮来,嘀咕道:“孟静兮,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吗?”
孟静兮叹气,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
罢了,等南蛮使者明天进宫后,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回答道:“南蛮使者这一次进贡的宝物中,除了千年人参,还有一样带有凤髓晶样图的宝物!”
话落,楚业安心里咯噔一紧,藏于长袖下的双手狠狠攥紧。
她面上仍显淡然,而后随意一笑,开口道:“这凤髓晶是何物?为何你们都在找它呢?”
孟静兮眼神一凛,刚才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他竟然察觉到楚业安脸上有片刻的无措。
再回神后,楚业安就已经是笑眼盈盈的看着他,显然没有了刚才慌促的神情。
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孟静兮暗中观察着楚业安,“你没有听过这凤髓晶?”
楚业安皱眉,一副疑惑脸,“没有啊,这是什么宝贝吗?”
看到她这副表情不像是装的,可能刚才真的是他想多了。
孟静兮立即又放松了戒备,回答道:“传闻得凤髓晶者得天下,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楚业安猛然一惊,抓着孟静兮的手,询问道:“得到了它就可以得天下?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孟静兮被她这忽然抓着他手的行为给震惊到了,呆愣了会,而后木讷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
楚业安摇头,“没事,我有点困了,要先回去了!”
一路上,楚业安都在心里叫苦,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这个凤髓晶了,原来它这么有价值的。
完了完了!
南蛮使者若是把凤髓晶样图给了孟静兮看,她又是日日待在孟静兮身边,那早晚有一日会发现凤髓晶在她身上的。
回到房中后,楚业安将凤髓晶拿了出来,上次去白玉堂打造的外壳已经送来了。
眼下凤髓晶外表看着跟一个普通的首饰差不多,她时常是放在身边的。
原本以为这几天无人来打探这凤髓晶的下落了,可没想到南蛮使者直接将图拿来了。
老天当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算上日子,明天就是南蛮使者来访大祁的日子,若是她能提前偷到那样图,再随意篡改一下,这样是不是就安全了?
看来明天她还需要去街上迎接一下这南蛮来的几位,顺便打探一下他们的脾性如何。
次日。
秋香正准备去喊娘娘起来,一推开门便看见娘娘坐在梳妆台上打扮。
“娘娘,你整晚都没睡觉的嘛?”
楚业安哭丧着脸,昨日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秋香,等会我们要出去一趟,今天是那南蛮公主进京的第一天,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秋香点了点头,忙给娘娘洗漱,还特意给娘娘戴了幕篱遮脸。
今天街道上的人肯定特别多。
半个时辰后,楚业安便带着秋香出门。
这街道两边简直是挤满了人。
秋香道:“娘娘,这些人应该都是来看那南蛮公主沈清秋的,传闻公主容颜姣好,且擅长骑马射箭,是南蛮皇帝的掌上明珠啊!”
楚业安嗤笑一声,掌上明珠又如何,还不是被推上来做了和亲公主。
“娘娘,快看,好像是南蛮的车马来了!”
秋香惊呼一声,楚业安探头往外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听说了吗?这南蛮公主听说要嫁到我们大祁来,而且这南蛮公主身材可好了,在南蛮的时候,就有不少男儿心仪她!”
“那可不是嘛,今天我就想看看这公主的真颜如何,看看到底是咱们的摄政王妃漂亮,还是这南蛮公主好看!”
“我也去,我也去!”
楚业安身旁的几位男子硬生生的往前挤着,就是想看看这南蛮公主的真面目。
她站在他们中间,连带着也被挤了上去,还差点摔了一跤
楚业安气结,恨不得当场给这些人一巴掌。
不过,她好像可以近距离的看着南蛮的马车从她眼前经过。
楚业安望去,南蛮此行有几十辆马车,为首的几辆和最后几辆都是普通的装载货物的马车。
这中间的几辆马车倒是别致,颜色也新奇,尤其是眼前这一辆马车,车身都是用宝蓝色布匹包裹而成,车帘上的吊坠也是用珍珠点缀着。
估摸着这一辆马车里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南蛮公主沈清秋了。
楚业安促狭一笑,趁着没人发现时,从凤髓晶中拿出一包药粉,当马儿从她身边经过时,立即洒出。
“吁!”
马儿即刻前蹄朝上,身子往上跳起,整个后车厢都往下倾斜。
周围人吓得连连后退,楚业安也跟随大众往后退了些。
而马车里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怎么回事?”
沈清秋坐于软垫上小憩,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一旁的婢女立即回道:“公主,好像是马受惊了!”
闻言,沈清秋当即脚尖点地,咻地一下便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马背上。
楚业安就看见一蓝衣女子飞身出来,紧紧的拽着缰绳,可那马儿完全不受控制了,胡乱的乱撞,后车厢也早已经掀翻了。
“追风,安静些!”
沈清秋边说边抚摸着马背,片刻后,马儿便被降服住了。
虚惊一场!
众人缓和了片刻后,又看向那马背上的公主。
“这公主当真是好看啊,你们看她那细腰,还有小脚丫,雪白雪白的!”
“不只是如此,刚才那公主飞奔而来时,我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实在是太美了!”
......
周围的赞美声此起彼伏,楚业安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清秋也听到了那些百姓的议论声,怒意瞬间就被点燃了。
“来人,把这些贱民都给我退后至五步之外,若是谁再敢惊动追风,直接宰了!”
话落,那些百姓们顿时收敛住了嘴角的笑意,就看见那群士兵上前,猛地将他们往后推去。
“呜呜,娘亲,我脚疼!”
有个孩子被推倒在地,被几个身边的路人狠狠踩了几脚,疼得小脸直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士兵看到后,忙赶走,“还不快走,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几岁大的孩童哪里知道什么轻重缓急,眼下脚疼得都站不起来,只能嚎啕大哭。
“怎么回事?”
不多时,马车里的沈清秋问道。
士兵低头,回道:“禀告公主,有一个小孩坐在路中间,他的娘亲找不到了,眼下有些棘手!”
沈清秋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那孩童,而后在看了眼那士兵,怒道:“本公主说了,不后退就宰,你耳朵难道是聋了吗?”
说完,沈清秋便放下了帘子。
士兵纠结万分,心里也道这南蛮公主实在是嚣张跋扈,竟然对一个几岁的孩童下的去手。
楚业安心里更气,本还想夸夸这公主貌美如花的,如今一看,简直是奇丑无比。
沈清秋看那士兵半天了,都还没将一个孩童赶走,冷哼一声,即刻拿出了车厢内的弓箭,瞄准了那士兵的一只手臂。
咻地一声,一支利箭便从车厢内飞射而去!
“啊!”
士兵闷哼一声,受不住这痛,当即就跪了下去。
楚业安瞪大了眼睛,已经忍受不住了,迅速冲了上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
楚业安看了一眼那士兵身上的伤口,发觉他伤口上的血迹已经慢慢开始变黑了。
箭上有毒。
楚业安咬牙,狠狠的攥紧拳头,真是岂有此理。
“你是何人?”
沈清秋看到又来了个送死的,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楚业安根本不搭理这女人,对那士兵说:“你先忍着,箭上有毒,我必须拔出它!”
士兵点头,“多谢姑娘,你放心,我能忍住!”
楚业安当即抓着那箭柄,猛地往外一拽。
“啊!”
士兵大叫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楚业安将士兵交给秋香,“秋香,你照顾好他!”
随后又走向那孩子面前,将他抱了起来,交给了他的母亲。
沈清秋看完这女人一系列的行为后,冷哼一声。
好啊,既然她那么好心,那不如就由她代替士兵和孩子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