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啊,估计是这次拍卖的东西里有他看得上眼的吧。”
“陆家大少看上眼的宝贝,多的是人给他送到跟前去,哪里需要劳他大驾亲自来啊?”
“说的也是,那他到底来干什么?”
“不管他来干什么,我们先过去打个招呼,要是能给他留个印象,那可比和什么都强。”
……
原来是他。
南陆北俞的陆家,陆家的大少,君域。
元安心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嘴角微微翘起,慢慢把杯子里的红酒送到嘴里,不期然和那个话题中心人物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和无数攒动的人头对上眼。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她承认每次猝不及防的对视总会有片刻失神。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她冲他轻佻地眨了下眼皮。
如愿以偿看到男人的脸色骤然间沉了几度后,元安心笑着放下空了的酒杯,转身融入盛宴的舞池里。
元安心来参加这种宴会,主要是为了扩展人脉,辗转间和各路老总各跳了一支舞,记下联系号码以便将来联系,中场休息时,她上了个洗手间,正准备再回到宴会厅,旁边的门忽然打开,一只手伸出来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拽入黑暗中。
随后,唇被人粗鲁地堵住。
元安心心里一惊,下意识要挣扎,但是在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后,她暗自笑了笑,推开的手改成揽住他的脖子,仰起头让他吻得更加深入。
不同于以往的柔情蜜意,这一次他吻很凶,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上她的唇,逼她不得不打开贝齿让他进入,灵活的舌头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自外由内舔舐过每一寸后就紧紧缠着她的舌头逼迫她作出回应,而后又直刺入咽喉深处情..色地不停进出。
他是这方面的高手,元安心想配合都跟不上他花样繁多的节奏。舌头被他缠得有点难受,她皱着眉头推了推他,可他还是没有分开一点点缝隙,感觉到她的抗拒,反而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躲都躲不开,手也从她开叉的裙摆伸进去,不加掩饰地摸上她细嫩的大腿。
过了会儿,元安心的嘴终于重获自由,她喘息着笑着:“陆少这个样子……是想在这里就把我办了吗?”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杂货间,没有灯,君域的神色在黑暗中喜怒难辨,但声音里的疏离和他在元安心腿上肆意游走的手完全不一致。
元安心依旧抱着他的脖子,呼出的热气都落在他脖颈上,声音娇得几乎滴出水:“陆少你一个月没来看人家,我只能自己找生路。”
君域眉角轻挑:“我给你的钱不够花?”
岸上的探照灯射进窗内,长久地停留在他身上,是这间房里唯一的光彩。
南陆北俞,指的是榕城城南的陆家和城北的俞家,这一代的陆家出类拔萃的子弟不少,但是人中龙凤只有他君域一个。
笔挺的西装不起一丝褶皱,暗蓝色的暗纹藏在纵横交错的丝线里,低调而奢华。
洁白的衬衫规规矩矩地扣上了每一颗扣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瞧着,很是撩人。
一个月不见,他好像没有一丝丝变化,五官仍是那么深邃刚毅而又俊美,黑到极致的眸此刻染上了橘红色的光,乍一看竟让人产生了温暖的错觉,然而深究下去,淡淡的疏离还是从他眼底渲染开来,如此贵不可攀。
“钱当然够……”谁不知道陆家大少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大方,每月一张七位数的卡随便刷,即便上个月他没来找过她,但是卡还是准时出现在她床头柜上。元安心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画着画着就解开了那整齐的衬衫,唇移到他耳边吹气,“不够的是别的。”
“那就查查吧,我以后也能提防点。”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食物过敏。
“好。”女医生拿了无菌针管从她的静脉里抽走了点血,又道,“那你在这里输液吧,让你的朋友去前台帮你缴费。”
元安心道了谢,就让宋琦跟着护士去前台缴费,这时候,医护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输液。
她随手从椅子上拿了份报纸看起来,大概五分钟后,元安心看到地上出现一道黑影,以为是宋琦回来了,她抬起头道:“宋mishu,你……”
然而一看,进门的人不是宋琦,而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元安心的话语戛然而止:“啊,抱歉,我认错人了。”
医生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去看她的输液瓶。
元安心看他穿着白大褂也就没太大注意,以为是另一个值班医生,只是见他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管,将针管里的药液推送进输液瓶里,她才问了句:“刚才那位女医生不是说,我只要输这一瓶液就可以?”
男医生嗓音低低的:“这个能让你更快好起来。”
元安心‘哦’了声,重新低下头看报纸。
医生还在旁边弄着什么,元安心没多久就感觉眼皮在变重。
突如其来的困倦让她觉得很不对劲,医生这个时候又来抓她的肩膀,好像要把她抱起来,元安心下意识地一躲,身体却软软地跌坐到了地上。
她好像被人打了麻醉剂。
医生的黑皮鞋在眼前重影着,她本能地联想到那支不在她的药方里的针,几乎可以笃定就是那支针在作祟。
为什么要在她的药里加麻醉剂?
元安心想不通,但危险的警报声已经在她心中拉响。
将舌尖用力一下咬破,疼痛刺激着神经,她拽掉输液管,挣扎着站起来往外跑。
可是没能走几步,眼前就一阵上下颠倒天旋地转,四肢也变得乏力,无法再支撑她的身体。
倒下去之前,她被人抱了起来,那时候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知道就是那个男医生,而且还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在走廊上疾步,不知道要去哪里。
元安心想挣扎,可是没有力气,想呼救,可双唇却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似的张不开。
颠簸中她几乎要陷入昏迷,然而下一刻,一阵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活生生把她的意识冻醒过来。
那种冷异于平常,只不过短短几秒钟,她就感觉每一寸皮肤都被腐蚀地战栗不止。
整个医院,只有一个地方会这么冷,那就是——太平间!
男医生把她放进一个更冷的地方。
毫无疑问,那就是存放尸体的冷柜!
骨子里的求生本能在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可她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元安心用尽全力地抬起双手想要推开他,然而,她自以为的挣扎,其实在对方眼里只是小幅度地动了动手指而已。
冰冷从四面八方侵袭进她的血液里,元安心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人发现她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这里的另一具遗体!
有人要她的命。
那个人是谁?
是俞家人?
还是盛于琛口中那个行事决绝的陆夫人?
她不知道,也猜不到,但无论是谁,他们这次一定可以得逞,因为这里是太平间,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她醒不过来也无法呼救,这才是真正的绝境!
冻死……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到最后竟然是被这种方式死去。
寒意刺骨,元安心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就像是求救的呐喊和得逞的狞笑在交织,她的身体温度急速下降,骨头开始传来痛感,冰柜的门已经被关上!
好像是一分钟过去了,也好像是十分钟过去了,就在她快要放弃求生时,忽然听见有人在砸冰柜的门,急促而匆忙,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着黑色的衣服,肃杀而凛冽,她几乎错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死神。
下一瞬,柜子的门被猛的一下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