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不自觉吞吞口水。
不愧是总裁,果然将我看穿了,就知道瞒不过他。
我轻咳一声,故作姿态,「还是被您看穿了,我确实不只是想说鞋带。」
看着总裁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我眉间微蹙,神色认真得好像要英勇就义般开口道,
「其实我想问——您是怎么把包子皮做得如此劲道的!?」
听到我的问题,总裁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而后又变为喜悦激动和认可。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和总裁坐在公交车站下,总裁拉着我的手,我眼里含着泪,我们二人从面粉的研磨谈到肉馅的选择,从新石器时代小麦的种植与传播谈到如今国家粮食安全和社会稳定。
我们跨越时代、跨越物种、跨越学科,聊得畅快,聊得火热,聊得忘乎所以。
那一夜,我们都成长了很多。
我不知道总裁那晚睡没睡着觉,反正我是没睡着。
回到公司主管骂了我仨小时,我向主管道歉了仨小时。
终于被主管放过的我走出公司大门发现,天亮了。
我原路返回,打了全公司第一个卡。
我甚至以德报怨,给总裁冲了杯咖啡,只不过用的咖啡粉是我刚才太困,手抖洒在地上的。
我端着咖啡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总裁正在读书,他读得很认真,时而沉思,时而皱眉。
我端着咖啡走近,看清总裁读的那本书的名字《如何解决世界粮食危机之小麦的一生》
看着这本书和总裁忧心世界各国吃不上饭的儿童而眉头紧皱的脸,我的良心被刺痛。
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爱,这是大爱!
总裁看见我,抬手要接过咖啡。
我忙后退一步,将那咖啡一饮而尽,动作一气呵成。
总裁看着我,半晌没说出话来,满眼震惊,「你渴?」
我点点头。
是啊,无知与幼稚像烈火般燃烧我的喉咙,我怎能不渴?
总裁叹了口气,放下书起身给我从桌上拿矿泉水。
我也这才发现在那本《如何解决世界粮食危机之小麦的一生》的书里还藏着另一本书。
这本书叫《魔法少女小星》。
总裁的手还没碰到水瓶,我上前抢先一步拿过来拧开灌入喉咙。
理智将我拉回现实。
我的喉咙不是为无知和幼稚燃烧。
是被咖啡烫的。
3
从医院耳鼻喉科出来,医生反复叮嘱我最近不要吃辣吃烫,好好养养嗓子。
我再三谢过医生后,关上门转身却看见了我前男友,辕亮。
他穿了一身灰色的毛呢外套,身材高挑,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他还是那么帅气,头发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秃。
他看见我,先是一愣,而后略带腼腆地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像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那样。
那年,他上大二,我刚上大一,他迎新帮我搬行李,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我上大二,他还上大二,他挂科太多留级了,期末找我去图书馆复习,我们就这样恋爱了。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有一个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叫赵小花,一个朴素的名字。
小花和辕亮是高中同桌,小花人长得美,家里又有钱,二人三年情意深厚,毕业后就在一起了。
只不过,小花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而辕亮因为成绩差在国内二本读书。
对,没错,和我一个学校。
辕亮大二那年,两个人因为异地时间太长就分手了。
于是辕亮和我在一起了。
说到底,我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不过这两天我抽空想了很久,终于释怀了这份感情,或许从一开始我与辕亮之间就只是战友关系。
他用我填补思念小花的苦,我用他填补我头发少的痛。
每当我为脱发而烦恼时,看看他的发际线,也就释怀了。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因为没有鞋穿而哭死时,想想那些没有腿的人。
辕亮尴尬笑笑,「我是说,你升职了?」
「奥,你是说这个啊?」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大金表,这块表是我那冤种总裁的。
他知道我要去 H 医院,于是托我帮他顺路把送到表店维护抛光,装手表的盒子弄丢了,总裁怕手表放包里剐蹭,便让我戴在手上。
我正要解释,却有一只手挽上了辕亮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