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后,迎来了赛马会。
孟虞宁穿着新定制的胡服骑装路过我的院前,停下脚步。
她竟破天荒地朝我行了礼,问:「太后邀我出席赛马会。听说你不去?」
我抿了一口茶,没答。
她扬起笑,突然来了句:「因为是妾吗?」
我噗嗤笑了出来。
没脸!
就在这时,郁烬来找我,看见孟虞宁堵在门口,拧起眉。
孟虞宁听见声响,转头看去,旋即就换上了小白兔的皮,怯生生地行了一个礼。
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实在想不通孟虞宁为何总是围着郁烬转,她母家就没有安排她做点别的吗?
「现在郁烬对我心悦度是多少?他喜欢我这身装扮吗?」
我指节一顿,半眯眼,我又听见孟虞宁的声音了。
而且又是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
我嚼着字眼,心悦度……
郁烬赴会去了,孟虞宁跟着去的。
晚上,霄墨先回来了。
向我简单禀报了今日围场内的事,说得好好的却时不时抬头看了我好几次。
我皱眉,「你还有事要说?」
霄墨支支吾吾正要开口,窗外落下一个探子,从窗户缝中递给我一封密折。
我打开看完,转头看着霄墨。
霄墨扫过密折里的内容,头垂得更低了。
怪不得霄墨不敢说。
我凝视他,眸底黯淡,深邃得触不到底。
霄墨撩袍跪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讲了:「摄政王与尚医监的大医官赛完马准备下场。可那女突然拦了摄政王的路,霄墨隔得远,听不清说得什么。摄政王脸色不善,霄墨正想过去……」
「然后呢?」
「然后……还没等赶过去,就看见那女搂住摄政王,主动献吻……」
密折子上说,在场众臣皆看到此幕,皆称赞摄政王与王妃佳偶天成,如胶似漆。太后看着很是满意。
「咔嚓」一声,玉盏在我掌中应声碎裂,化为齑粉。
当天晚上,红帐之内。
我的衣衫被郁烬件件褪下,露出脊背,背上红如鲜血的鸾凤纹身映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姲姲还疼不疼?」
「不疼。」
「那就是越来越好。」
「嗯。」
郁烬沾着药膏的指顿了顿,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侧头看他半天没动作,淡淡地问:「药上好了?那我睡了。」
说完我就和衣而卧,忍着后背上火辣辣的剧痛,背对郁烬,不让他看出任何异样。
蓦然,一只大手将我揽入怀中,无奈道:「为夫又不是傻子,怎会让她碰到?」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郁烬问:「那现在背上的伤还疼吗?」
「疼。」
郁烬低笑一声,把我翻到床上,拧开瓷瓶,继续上药。
上完药,郁烬拧紧药瓶放到一旁。明亮的烛火映在我的脸上,多了几分妖气。
我扯落红帐,将他扑倒……
我从不出席赛马会是王公贵族们人尽皆知的事。
因为我很早之前就不能骑马了。
十四岁那年,我与郁烬被奸人所害,受困于穹顶山。
郁烬重伤昏迷不醒,我们手无寸铁,只好躲在一处低矮的山洞中。
结果那晚正是月圆之夜,狼群横行。
血腥气把群狼吸引了过来。
一双双幽绿的眼睛逼视着我们。
饥饿、残暴、凶恶。
我为了保护郁烬扑在他身上,将他护在身下。任凭恶狼的利爪掏烂我的衣裳,刺穿我的皮肤,撕扯我的筋肉。
濒死般的剧痛让我面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周围的一切都被我抓烂。
等郁烬醒来时,我宛若一具破损的血人,背上显露着森森白骨,歪栽在他身上。
后来我的命保下来了,但原本光洁的背上留下了很大一片狰狞的疤痕。
而且每年一到月圆之日,便剧痛难忍。
郁烬亲手为我纹上鸾凤以做遮盖,又倾尽精力,去寻一味止痛的良药。
而如今那位神医被他请入宫中,当上了尚医监的大医官。
但那神医性子极怪,每年都让马术无双的摄政王陪自己赛马角力。
不然就不给药。
所以哪怕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政务缠身,每年赛马会他也会如约出席,只为去给我拿一瓶止痛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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