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祁将一张名片递给护工:“如果姜晚青来了就联系我,麻烦了。”
之后几天,沈宴祁不断的在寻找姜晚青,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仅辞了职,连老年医院都没有再去,她消失的如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个人。
夜深。
漆黑的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沈宴祁靠在沙发上,手中松松握着一个空酒瓶。
这里是他和姜晚青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可曾经温馨的房子只剩下一个带着寂寥的空壳。
沈宴祁扔开手中的空酒瓶,在黑暗中醉醺醺地摸索到手机。
屏幕的亮光照在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通话记录中一直都未接通的号码。
沈宴祁强睁着沉重的眼皮,按下了拨通键。
依旧是无人接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沈宴祁觉得此刻分外孤独,对姜晚青的思念像是海水将他吞没。
“青青……”
他紧握着手机,酡红的脸上满是痛苦。
只要姜晚青接电话,给他一个解释自己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沈宴祁放下手机,无意中按下了拨通键。
他拿起桌上的酒,不要命地往嘴里倒。
另一边,姜晚青来点显示上“宴祁”二字,潸然落泪。
为什么他就不能干脆一点,既然早已做好决定分手,为什么还要这么疯狂的找她……
大颗眼泪落在手背,姜晚青犹豫了半天,终于拿起电话,按下了接通键。
她没有说话,她怕一开口便会将自己的情绪泄漏。
然而电话那端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闷的呜咽声。
姜晚青愣住,沈宴祁怎么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玻璃破碎声,惊得她心一震。
“青青,我是不得已……”
沙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姜晚青身形一怔。
沈宴祁的声音小很模糊,似乎在自言自语。
姜晚青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叫自己“青青”是什么时候了。
她深吸了口气,扯开嘴角:“沈宴祁。”
那端静默了瞬,紧接着传来沈宴祁哽咽却又带着惊喜的话:“青青!你,你在哪儿?”
声音仍旧模糊不清,他好像在寻找什么,杂乱的落地声和玻璃碰撞声此起彼伏。
突然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电话突然被挂断。
姜晚青愣了瞬,尝试拨回去却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机械音。
她攥着手机紧皱起眉,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和担忧。
沈宴祁在喝酒吗?他从来不是酗酒的人,可听他的声音俨然是醉了。
生怕沈宴祁出什么事,姜晚青立刻穿好衣服准备去找沈宴祁,可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住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号码,眼底透着挣扎。
最后她还是找出了秦牧的号码。
嘟声过后,电话中传出秦牧温和的声音。
“姜晚青?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秦医生,麻烦您帮个忙……”
刚下晚班就接到姜晚青电话的秦牧驱车赶到她所说的枫林小区。
找到姜晚青所说的公寓后发现大门半敞着,还没走近就能闻到酒味。
秦牧走了进去,靠着手机灯光寻到灯开关。
漆黑的屋子霎时亮堂起来,他一眼望去,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抱枕四散在地上,茶几上地上都是酒瓶和玻璃碎片。
而姜晚青拜托寻找的沈宴祁正跪坐在电视下边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秦牧立刻走了过去,却见他手臂正流着血,赶忙从口袋里拿出纸。
“沈先生?”
听见陌生的声音,沈宴祁皱起了眉头,沉重又钝痛的头像是被灌满沸水。
他转过头看向秦牧,目光都带着醉意:“你是谁?”
秦牧知道他是真醉了,只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便想将他扶起来:“我是姜晚青的同事,她让我过来的。”
听到“姜晚青”的名字,沈宴祁眼神一亮,模糊的意识都像清醒了。
他反手抓住秦牧的双臂,连声问:“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刚刚他听见了姜晚青叫他,可很快就没有声音了,等他想再打电话过去,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这如同掐断了刚和姜晚青在一起的联系,沈宴祁只觉从未有过的心慌。
秦牧面色微僵:“我不知道,但你现在需要先处理伤口。”
闻言,沈宴祁眼中的光芒瞬时熄灭,他缓缓放下手,任由血从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秦牧像是房主一般走到玄关柜前打开柜子,见里头放着一个白色医药箱。
“他如果受伤了,玄关柜里有医药箱,可以姜单处理一下伤口。”
想起姜晚青不放心地叮嘱,秦牧不由叹了口气。
沈宴祁看着秦牧将医药箱拿了过来,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除了自己和姜晚青,不会有人知道医药箱放在那里,也就是说姜晚青担心他受伤,所以才把医药箱的位置告诉了秦牧。
想到这儿,沈宴祁竟觉手臂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了,反而还想让它伤的更重,这样姜晚青或许会回来。
秦牧刚打开医药箱,便见沈宴祁突然冲了出去。
“沈先生!”
沈宴祁跑到公寓外,通红的双眼扫视着四周。
“姜晚青!姜晚青!”
他嘶声叫着,像个迷路的人寻找着方向。
昏黄的路灯,寂静的道路空无一人,回应他的也只有远处的车鸣声。
沈宴祁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和心尖的颤痛,沙哑的嗓音带着丝无力的祈求:“我知道你在这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姜晚青就在这附近。
他想跟她解释五年前的事,但她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几十米的外的树后,姜晚青紧攥着衣角看着不远处的沈宴祁。
当看到他手臂一片血色时,她心猛地一紧,险些走了过去。
姜晚青红了眼,低喃道:“不疼吗?”
话音刚落,鼻子里忽然淌出一股热流,整个鼻腔霎时被铁锈味灌满。
姜晚青慌忙捂住口鼻,掌心却湿粘了一片。
她靠着树干,紧咬手背忍着咳嗽和晕眩感。
良久,姜晚青听见秦牧的声音后,转身看着沈宴祁踉跄着进了房才迈着沉重的腿离开。
秦牧给沈宴祁包扎好后,将医药箱放回原处。
“沈先生,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我也看得出你对姜晚青是真心的。”秦牧看着一脸颓然的沈宴祁,劝道,“她如果不治疗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过留下遗憾却是你们两个人的。”
沈宴祁眼神一暗,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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