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怕是又要到临晚才能回来了。
姚芸儿心头有些记挂,这些日子袁武就没个清闲的时候,这才将姚家的农活做好,就马不停蹄的去了镇里,也不知身子能不能吃消。
蓦然,姚芸儿却是想起了昨晚与男人的欢好,瞧他那样子,浑身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又哪里有一丝丝疲倦的影子,到了后来她都快要哭了,他方才放过自己。
想起这些,姚芸儿便是粉脸通红,可心里却又是微微踏实了下来,只噙着笑,从灶房里取过两只猪骨,打算去村西头的冯家换些鱼,回来好炖一锅鱼汤,给袁武补补身子。
许是家里不缺猪肉的缘故,平日里见袁武都是不大爱吃猪肉的,姚芸儿瞧在眼里,今儿个便想着给他换一换口味,小娘子喜滋滋的走着,那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夫君吃的舒心,吃的好。
西头冯家的男人就是清河村的渔民,那捕鱼的手段在村里也是一绝,若村民有谁想吃鱼了,便从家那几个鸡蛋,或拿些自家种的蔬菜,去和冯家交换。
清河村地方小,家家户户又都是沾亲带故的,铜钱向来有些拿不出手,以物换物的事向来十分常见。
去了冯家,就见冯嫂子在家,姚芸儿甜甜喊了声嫂子,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又是将手中的猪骨递了过去,冯家孩子也多,渔民家里平日里也没啥菜吃,只有鱼,孩子们也早是吃腻了,此时见姚芸儿手中的猪骨,冯嫂子只乐的合不拢嘴,她早都想去袁武那里割些肉给孩子们解解馋了,可始终舍不得银子,此时姚芸儿送来了猪骨,正好能给孩子们熬汤喝。当下哪有不愿的道理,赶忙从自家木盆里挑了两大条鲤鱼,用线在鱼嘴处麻利的穿好,递到姚芸儿手里时,还不忘叮嘱着,要她往后想吃鱼了,只管过来。
姚芸儿应着,瞧着那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只拎着向家里走去。
岂料还不等到家,隔得老远就听一阵咒骂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听起来极是凶悍,语音也是十分恶毒,细听下去,只觉得不堪入耳。
姚芸儿有些奇怪,也不知这青天白日的,是谁家出了事,她一手拎着鱼,一面匆匆的往前赶,前头已是挤了好些街坊,待她走近时,才惊觉诸人竟都是围在自己门口,而一个一脸凶悍的老婆子,正指着自家的大门在那里破口大骂,一面骂,一面还不住的往自家门口吐口水。
姚芸儿也不知她是谁,可见她骂的难听,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只挤过人群,走到那老婆子面前,开口道;“你这婆婆好没道理,为何要在我家门前出口骂人?”
那老婆子见到她,一双刻毒的眸子顿时在她身上打量个遍,瞧姚芸儿生的娇弱,压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当下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姚芸儿的鼻子骂道;“老娘骂的就是你这个没筋骨的小蹄子!”
她慌忙将自己的衣裳捋好,到底是年纪小,以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方才被王婆子拧过的皮肉也是火辣辣的疼,刚被街坊们扶起来,那眼圈便是止不住的红了。
王婆子披头散发,依然是在袁家门口打滚放赖,一些婶子婆子七手八脚的也按耐不住她,竟是被她一把挣脱了去,只一个劲儿的用头往袁家的大门上撞,撞得砰砰作响。
一些胆小怕事的瞧见了这一幕,都是站的远远地,生怕这王婆子有个好歹,回头说不清讹到自己身上。
姚芸儿见王婆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只焦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怕她真倒在自家门口,将事情闹到了里正那里,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当下便是匆匆上前,想要将王婆子劝住。
岂料她刚迈出步子,就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扣在她的腰际,将她揽了回来。
“相公,你回来了?”姚芸儿抬眸,就见一道高大结实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正是袁武,当下那一双眼瞳里顿时浮上一抹惊喜,只觉得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她也不会怕了。
袁武见她雪白的脸蛋上落了几道手指印,眸心瞬时变得暗沉,只道;“怎么回事?”
不等姚芸儿说话,王婆子却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双眼珠子一转,见袁武身材健硕,面色清冷,心里倒是有些发虚,可一瞅周围围了那么多街坊,便料定袁武不敢对自己动手,于是那气焰又是嚣张起来,只站在袁家的大门口,指着袁武破口大骂。
“好贼子,你将我儿打的半死不活,你今儿要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们要想进屋,就从老娘的尸首上踏过去!”王婆子面目凶恶,整个人大刺刺的叉腰站在那里,颇有些你能拿我如何的味道。
“相公,怎么办?”姚芸儿心慌意乱,小手只轻轻的扯住男人的衣袖,眼瞳也是不安的看着丈夫。
袁武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抚道;“没事。”
语毕,男人那一双黑眸锐利如刀,一语不发的向着王婆子看了过去,王婆子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可一迎上袁武的目光,那一声声的污言秽语却是无论如何都骂不出口了。
待见到袁武二话不说,便将腰间的尖刀取下时,甭说姚芸儿,就连周围的街坊们也是吓了一跳,而那王婆子眼睛都是直了,颤声道;“你....你要做啥?”
男人也不搭理,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就见寒光一闪,那尖刀已是被他掷了出去。
同时,王婆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杀人啦!”
尖刀破空的声音几乎是擦着王婆子的耳畔飞过去的,老婆子只觉得耳朵一凉,那劲风嗖嗖,刮得她脸颊都疼,她只以为自己的耳朵被割掉了,当下一张老脸面色如土,再也没了方才的泼辣,那两脚一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