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可算是醒了!”
随着燕长轩的话落音,朝今岁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撑起身子:“外面这是怎么了?”
燕长轩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朝今岁看着他的神情,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听他说:“我哥今晚和白梦浅大婚。”
“轰”的一下,朝今岁脑海一阵空白。
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也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燕雪衣非要她喝最伤身体的避子汤,是担心她怀了孩子膈应白梦浅……
“今岁,燕家军已经向圣上求了旨意,免了你的罪责,不过等你休息好,就要要去驻守五十里外的沙鲁城。”
“沙鲁城虽然远,但骑马半天的时间就能到,我和兄弟们有空会去看你。”
“今岁,等你到了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后就不要惦记不相干的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燕长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试图转移朝今岁得注意力。
但收效甚微。
夜幕渐深。
拒绝了燕长轩的陪同,朝今岁孤身一人,来到了喜气洋洋的主营帐。
往日威严肃穆的营帐披上了喜庆的红纱,贴上了一圈‘囍’字……这些场景,朝今岁不止一次梦到过。
可惜,今天的新娘不是她。
她正看不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警告:“你来这做什么?”
她回过头,来人是燕雪衣。
穿着一身喜服的他,少了几分冷肃,更加俊朗清隽。
可是他一开口,依旧是疏离的冷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营帐去!”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朝今岁一步步缓缓走到燕雪衣面前,一字一句问:“燕雪衣,这些年来,你可曾有一时半刻心悦与我?”
“从未。”
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一丝情感。
朝今岁怔在原地,仔细凝着男人冷峻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半点撒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情意,就是一场可悲的笑话。
现在这场笑话,也是时候结束了……
“我明白了。”
朝今岁深吸口气,眼底的情意一点点散去,最后化作平静:“燕雪衣,我今晚是来向你告别的。”
“今日一别,只愿你我此生永不相见。”
朝今岁当晚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签了一匹马,带走了惯用的长缨枪。
可这天晚上,平静却被打破。
刚要入睡的朝今岁,突然接到急报:朝国领兵趁夜偷袭!
朝今岁即刻穿戴好盔甲,登上城楼。
不远处,十万大军压境,而沙鲁城却只有区区五千将士!
副将慌乱汇报:“朝军师,我们的侦察兵一刻钟内几乎全部被歼灭,朝国显然筹谋已久,此举对沙鲁城势在必得。”
“离我们最近的羌谷城,赶来也需要一天时间!”
朝今岁望着城楼下黑压压的敌军,果决发号施令。
“派人去羌谷城送信,说沙鲁城被偷袭,请求支援!”
“是!”
“兵分两队,一队人马带着百姓撤退,另一队随我准备弓弩投石器,务必死守城楼,撑到援兵到来!”
“是!”
羌谷城。
燕雪衣操练完,提剑走入营帐,可里面却只有白梦浅一人。
“不是说军情奏急?”白梦浅心虚的将手放在背后。
燕雪衣皱眉看她:“无妨,我已经解决了。”
白梦浅面不改色,悄悄将藏在袖中的手将那份求救的急报,紧紧攥住。
沙鲁城不过是区区几千人的贫瘠小城,失守便失守。
但燕雪衣因为朝今岁,新婚当晚取消婚礼,让她备受屈辱,朝今岁这一次撞到了自己手里,必须得死!
时间滴答而过,转眼六个时辰过去了。
沙鲁城。
刚刚结束一波驱敌,城楼上到处都是断臂死尸。
一位十四岁的小将捂住断臂,气若游丝问:“朝军师,我好疼好累……援军……快来了吗?”
朝今岁忍泪点头:“别睡!我们马上就有救了!等事情了结,我就封你做百户,等你和阿爹阿娘再次团结,他们一定以你为豪。”
“好!我要坚持,给阿爹多争点……逃跑的……”
话未说完,小将的手就垂了下去。
朝今岁死死握紧长缨枪,颤手合上对方的双眼,还等不到缓和悲伤,就听到一句:“敌军又攻城了!”0
朝今岁起身,长枪一挥,高呼道:“将士们,弓箭没了,石器也用完了,但我们要打起精神来!
“满城妇孺生死皆在你我身上,我们必须要给他们留够逃命的时间,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疲惫的将士纷纷站起,眼中的赴死的果决。
“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朝今岁最后看了一眼羌谷城的方向,随后长枪一挥:“开城门!将士们,冲!”
“冲!!”
羌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