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的话重重砸在秦广川心头。
看着被扔到怀里的离婚申请报告,脑海中魏淑芬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骤然缩紧。
见秦广川怔站在原地,吴英玉故作温柔,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广川哥,是魏淑芬自己要走的,你怎么能因为她跟自己的妈置气呢?”
秦母立刻帮腔:“你听听,英玉多善解人意,当年你娶的要是她,我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现在魏淑芬走了,大家皆大欢喜,你跟英玉趁早把事儿办了!”
“大娘……”吴英玉娇嗔的红了脸。
‘嘶’!
秦广川像是没听见,冷着脸撕碎了手里离婚申请报告。
秦母当即急了,捡起碎片恨不得拼在一块:“你这是干什么啊!”
吴英玉也怔住,只觉掌心一空,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我再说一次,我秦广川这辈子,只有也只认魏淑芬一个老婆!”
扔下这句话,秦广川头也不回地走了。
“广川哥!”
吴英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他不是很讨厌魏淑芬吗?为什么现在又非她不要了?
原以为魏淑芬走了,自己就能跟秦广川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6
听着秦母的抱怨,吴英玉脸上闪过抹不耐烦,却也没说什么。
雪越下越大,铺满了整条路。
秦广川朝门口的军绿吉普奔去,向来沉稳的心越来越乱。
他做梦都没想到,魏淑芬连招呼都不打就递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当初结婚是她起的头,难道离婚也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紧咬着后槽牙,铁了心要把人抓回来!
刚拉开车门,杨排长匆匆跑过来,敬了个礼后将一分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交过去:“连长,从京北军区发来的急件!”
秦广川接过一看,是司令员的密令。
细细扫量几遍,他眉头越拧越紧,眼神瞬变:“紧急集合!”
“是!”
望向漆黑的远方,秦广川捏紧了拳。
只能完成任务后再去找魏淑芬了,但愿在那之后,她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
两个月后。
首都中心医院。
魏淑芬抱着饭盒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放下饭盒接过棒针和毛线,“医生虽然说您恢复的不错,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倒是我耽误了,冬天都快过了,给囡囡的毛衣还没勾好。”
魏淑芬生硬地回避话题。
既然决定要跟秦广川断,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徐墨也没久留,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等人离开,外婆才长叹了口气:“囡囡,广川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你,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外婆。”
魏淑芬打断她的话,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热水:“这辈子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以后我只想好好照顾你,把咱们的生活过好。”
听她这么说,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
望向窗外飘着的细雪,魏淑芬思绪渐渐惆怅。3
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难受,一个爱了两辈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忘记……
晚上八点。
秦广川站在首都中心医院门口,凝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经找遍了首都所有医院,只剩这一家,如果魏淑芬不在厂里,一定在医院照顾外婆。
他没有犹豫,大步跨了进去。
几番打听,结果却听护士说:“魏老太太啊,她两个小时前就出院了。”
秦广川面色一黑。
这么巧?难不成魏淑芬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她,所以故意躲着吗?
“有她家的住址吗?”他问。
护士见他一身军装,有些为难:“抱歉同志,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无功而返。
秦广川上了军绿吉普,靠着座椅背扶额,眉头紧拧。
驾驶位上的通信员程远瞄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小心开口:“连长,嫂子不在这儿吗?”
秦广川沉默。
后天就要归队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魏淑芬,还不知道又得错过多久。
许久,他才坐直了身准备让程远开车去服装厂。
忽然间,看一个驼色身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徐墨!?
秦广川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
徐墨提着个旧皮箱,上了停在路边的白色桑塔纳。
“跟上那辆车,注意距离,别被发现。”
听见秦广川发话,程远立刻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