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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郁书黎泛白的脸色被掩藏，拿着电话的手隐隐发颤。
从听到夏知暖声音时，自己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可心里的疼却怎么压不住。
这一个电话，换来了郁书黎的一夜难眠。
清早。
郁书黎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大门，就见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在不远处停下。
赵景川先走下车，而后又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夏知暖从车上下来。
两人并肩走进了公司。
郁书黎看着两人的身影，眼底的苦涩藏不住。
昨天深夜他们还在一起，今天早上又一起出现……
莫名的，郁书黎想起了以前赵景川的解释：“我只是拿知暖当妹妹一样照顾。”
现在这般看来，真是荒唐又好笑。
下午。
郁书黎正在跟检修员聊飞机整修的事，忽然收到了高管发来的通知。
会议室里。
郁书黎刚走进来，就看见已经坐在里面的赵景川。
她脚步一顿，最后坐在了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的对面位置上。
赵景川将她的选择看在眼底，眼神微暗。
这时高管走进来，开门见山：“郁书黎你来得正好，景川最近有一趟长途航班，需要你作为副机长和他一起飞。”
郁书黎微微拧眉：“就没有其他副机长了吗？”
“其他人都在忙，安排不过来，你和景川也已经搭档了许久，更适合。”
话已至此，郁书黎没办法拒绝。
等做飞行准备时，她重新坐回副机长的位置，心里有种难言的异样感。
“不用这样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你不想去我自己也可以。”
赵景川在机长位置落座，话语讽刺。
郁书黎眼底抹过一丝黯淡，没有开口。
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像是从爱人变成了敌人，字里行间都是讥讽和针对。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在冰岛机场缓缓降落。
郁书黎一身疲惫走下飞机，望着夕阳缓缓没入地平线。
洒在脸上的温暖也被掩去。
忽然，一个空姐走来：“副机长，等一下我们机组打算团建，你也一起吧。”
郁书黎看着她身后并肩走来的赵景川和夏知暖，刚要准备拒绝。
那空姐先一步挽住了她的手：“副机长，你就要转组了，这次团建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一定得来啊！”
毕竟一起工作了五年，感情深厚。
郁书黎拒绝不了，只能跟着一起来到包厢。
郁于郁书黎和赵景川离婚的事情，不少人怀疑是夏知暖从中作梗。
所以这顿饭局没多少人欢迎夏知暖，故意冷落。
夏知暖察觉气氛异样，有些委屈望向赵景川：“景川，我是不是不该来啊……”
赵景川视线落在了一旁和同事闲聊的郁书黎身上。
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般，郁书黎还在继续和同事搭话。
赵景川眸色微暗，缓缓收回视线：“知暖，我陪你先走。”
起身带着夏知暖走出了包间。
他没看见，就在门郁的那瞬。
郁书黎看了过来，望着他的背影，她眼底流过一缕黯然。
身处在热闹的人群中，她心却越发觉得寂寥。
饭局很快景川幕。
郁书黎没有回酒店，独自漫步到河边。
望着河面倒影的繁星随着浪花翻涌，迎着凉爽的秋风。
她心情好转了不少。
然而却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没过多久，她撞见了夏知暖和赵景川。
郁书黎脚步骤然一停。
只见几步外，夏知暖和赵景川相对而立。
她捧着一束艳红玫瑰，声音羞怯：“景川，你娶我好不好？”
这一瞬，郁书黎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就在大脑一片混乱时，赵景川似有察觉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似有一种无声的情绪蔓延。
不多时，郁书黎只见赵景川收回了目光，缓缓朝夏知暖伸出了手……


这一幕，刺得郁书黎再也看不下去，转身仓皇逃离。
晚上，酒店里。
郁书黎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不断播放着夏知暖求婚的那一幕。
心口的酸楚伴着腹部的钝痛似排山倒海般而来。
郁书黎蜷缩着身体，以为自己是吃错了东西，起身找寻包里的止痛药吃。
她肠胃不好，以往赵景川都会陪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是这些美好，往后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这一夜，郁书黎几乎在痛苦中度过。
翌日返航途中。
自动飞行模式开启，郁书黎出神地望着窗外重重云层。
不知道是心里想得太多还是真的身体不太舒服，她脸色一片苍白。
赵景川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
郁书黎缓缓抬眸，注视他的眼：“恭喜你。”
她没有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原来自己和赵景川的感情维持不过三年。
而夏知暖和赵景川之间却是整整二十六年！
从儿时到韶华的陪伴，或许以后还会更久。
她还能拿什么去比！
赵景川脸色一沉，不再看她，也再也没有说话。
飞行过程一直很沉默，乘务室里却异常热闹。
因为夏知暖对经济舱和头等舱天差地别的态度，导致乘客投诉不断，空姐们也愤愤不平。
郁书黎闻讯赶来时，场面已经乱做了一团。
她连忙安抚好乘客，才回到乘务室。
看着依旧一脸高傲不知错的夏知暖，郁书黎没能忍住脾气。
“当年就是因为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我才将你调离乘务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一点没变。”
夏知暖依旧嚣张：“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郁书黎嗓音生硬：“你现在不仅仅是夏知暖，更是郁航5581的乘务长，代表了整个郁航的脸面。”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肆意妄为，身为机长的赵景川很可能受到处分！现在你还不觉得你错了吗？”
夏知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知该怎么辩驳。
这时，一道凉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郁书黎，现在这是我的机组，你没资格教训我的人！”
郁书黎循声转头就迎上了赵景川阴鸷的脸。
好像每一次自己和夏知暖争吵，他永远都是在帮她出头。
赵景川给了夏知暖所有的偏宠，从不让她受委屈……
想到这儿，郁书黎只觉得刚刚压下的腹痛越演越烈。
她舌尖如同含了黄连，涩然开口：“夏知暖没有做到乘务长应尽的责任，我批评她也是为了整个机组好……”
“到底是为了机组，还是因为私人恩怨，你心里清楚。”赵景川毫不犹豫的打断。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郁书黎没想到在赵景川的心底，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卑劣小人。
心疼，腹痛一下子全部都交织在一起，疼的她不住发抖。
她视线越来越模糊，全身都像是没了力气，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郁书黎！”
赵景川心头猛地一跳，上前两步接住她的身体，落在她身上的掌心却摸到一抹温热。
不安感袭上心间，他缓缓抬起手看，满目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