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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柒柒是我的妻子，我愿用一座城池来换她。”
拓跋阳的话像细针一般刺进了傅景尘的耳膜。
那个曾经日日囔囔，要做他太子妃的顾柒柒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傅景尘危险的眯了眯眼。
拓跋阳不慌不忙的从衣间拿出一块白色月状玉佩。
“这就是我与她的定情信物，陛下可过目。”
傅景尘冷目看了眼侍卫拿上来的玉佩，在看到玉佩上面的雕花时，心里霎时刮起一场狂风暴雨。
他和顾柒柒定亲之时，太后赏赐了一对龙凤鸳鸯玉佩给他们俩。
顾柒柒向来都格外珍惜，每时每刻都会将她自己那块带在身上。
可如今，她那块却出现在拓跋阳的手中！
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此事事关重大，容后再议。”
“退朝。”
一声令下，傅景尘大袖一甩，抑制不住怒气从金銮殿大步离开。
太医院柴房。
顾柒柒本来在帮晴岚晾药材，突然，一群禁卫军就冲了进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强行带到了圣宸殿寝宫。
她跪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床铺前，浑身僵硬：“陛下。”
傅景尘看着她逃避的姿态，脸上冰霜更冷。
他走到顾柒柒面前，突然，伸手一把钳住了她瘦削的下巴！
顾柒柒避无可避的抬起头，对上一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听着男人劈头盖脸的质问。
“你和拓跋阳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柒柒怔住了。
脸色一点点变白，微颤着缓缓吐出两个字：“故人。”
故人？
傅景尘额间青筋露出，心里的火一瞬烧得他眼都变红。
她顾柒柒居然真的敢和另一个男人勾搭在一起！
傅景尘怒极反笑，嘴角危险的勾起。
下一瞬，顾柒柒一声短促惊叫，她被傅景尘粗暴的扔在了床上。
顾柒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闪躲着挣扎。
可接着，傅景尘只一手就按住了她的挣扎，火热的气息逼近了她，封住她闪躲的唇。
顾柒柒只能仰头承接他的霸道。
一吻闭，傅景尘转攻其他阵地。
“不要……求求你……”
顾柒柒惊慌失措的扭动着身体，颤声求饶。
“不要？”傅景尘冰冷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怒气，突然又冷笑了起来。
“你不是很久之前就想爬上这张床吗？”
顾柒柒脸一白，心被一点点撕裂的疼。
她不再挣扎，脸上浮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沙哑的笑声从她的喉咙发出，带着数不尽的委屈和绝望。
“傅景尘，你不是深爱着若雪么？”
“你不是说，我和她比起来肮脏无比，哪怕我死也不会碰我半分么？”
“怎么现在，要碰我这个下贱的杀人犯了？”
一声声，一句句。
砸在傅景尘的头上。
砸得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无名之火却并没有熄灭，转而成了另一种愤怒。
看着顾柒柒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痕，他眼眸暗了下来。
顾柒柒大口喘着气，攥紧了自己的领口，提防的看着他。
下一秒，她的胳膊突然被傅景尘粗暴的拽起，直接快步走向浴池。
顾柒柒跌跌撞撞，还来不及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站稳，就被傅景尘摁进了冰泉中。

第十章 绝不爱她

冰冷的泉水一瞬涌入顾柒柒肺腑。
“咳咳……”生的意志让她又挣扎起来。
可每当她浮起来时，傅景尘又会无情的将她按下去。
呛水声一声又一声，但即使这样也浇灭不了半分男人心中的熊熊烈火。
“是很脏，脏就洗干净点！”
头顶上，顾柒柒清铱驊晰的听到傅景尘冰冷入骨的话。
就在她快失去意识之时。
禁锢在她头上的力道突然消失。
傅景尘粗暴的将她从冰冷的池水中拽了出来，直接扔在了玉石地面上。
“咳咳……”
顾柒柒躺在地上，不住咳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痛的快要麻木。
一只大手，随即将她的脸抬起。
男人俊美无情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拓跋阳要用一座城池换你。”傅景尘的脸上勾起一抹残忍笑意。
一瞬，顾柒柒的脸色惨白的就像个死人。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傅景尘眼神幽深：“但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仇人活得痛快。”
说完这话，他随即松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浴池。
许久，顾柒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逃似的跑出了浴池。
在回去的路上，几乎每个见到她的宫人都会对她指指点点。
“她就是顾柒柒啊？就这样的女子嫁去北漠岂不是丢我们的脸面吗？”
“不过是个丑八怪，听说还想爬龙床呢。”
……
嘲笑奚落声此起披伏。
假装听不见就好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顾柒柒不由的加快脚步，可每一步于她而言都痛到了骨子里。
好不容易回到柴房，顾柒柒已经满心疲惫，在角落里躺了下来昏睡了过去。
傅景尘带着满身的怒气回到圣宸殿，但刚入殿就看见素瑜穿着傅如蝉翼的长裙等着他。
“陛下这是为何生气？”素瑜含情脉脉的走上前。
“北漠要用一座城池娶顾柒柒。”傅景尘冷声回答，对素瑜的主动完全无视。
素瑜听到顾柒柒的名字，眼底立马闪过一丝厉色。
“殿下，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她的语气透出几分委屈。
傅景尘一怔，下意识的满口否定。
“怎么可能？朕就算爱全天下的女人，也绝对不会爱上顾柒柒！”
他没有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到底是否定多些，还是害怕多些。
这句话更是不知骗素瑜，还是骗自己。
傅景尘心烦意乱的转身想要离开，但素瑜却先一步跪了下来。
“陛下，姐姐死得冤枉，您若可怜顾柒柒那谁又来可怜我姐姐呢？”
素瑜红透的眼眶直直望着面前的男人。
北漠都愿意出一座城池交换顾柒柒了，傅景尘却毫不为所动，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傅景尘脚步顿住。
他可怜顾柒柒？
开玩笑，他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可怜那个处处碍眼的女人！
傅景尘忽略心中异样，冷冷宣告。
“朕，绝不会宽恕顾柒柒。”
说完，便将素瑜推开，快步走出了圣宸殿。
素瑜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死死的看着傅景尘远去的背影。
这一切都是顾柒柒的错，只有那个贱人真的死了她才会好过。
想到这，素瑜的眼里尽是狠厉，长长的护甲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来。

第十一章 用一座城换一个人

不知过了过久，一股呛鼻的浓烟活生生让顾柒柒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火海。
漫天的烈火蔓延在顾柒柒的身体周围。
顾柒柒挣扎着起身跑向门口。
可柴房的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反锁了起来，任由她怎么用力推都无济于事。
她的手一直不停的拍打着门想要求救。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
不能死！她还没有找到红顾的父母，完成她的遗愿！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门外一片安静，只有周围火焰燃烧的声音。
面前不断燃烧的大火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她跑不掉了。
看着面前这场即将让她葬送的大火，顾柒柒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傅景尘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仇人活得痛快。”
她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傅景尘是想要她的命。
她早该想到的，傅景尘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突然间，顾柒柒凝望着眼前的火光痴痴的笑了，眼里笑出了泪。
傅景尘，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后悔。
火舌越来越近，顾柒柒趴在地上，眼皮越来越重。
恍惚间她好像在火光中看到了红顾正笑着朝她跑来。
“我要去……赎罪了。”
她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很轻，轻到被大火声迅速淹没。
柴房失火的消息很快就被侍卫禀告给了正在批阅奏章的傅景尘。
“陛下，柴房失火，顾柒柒被困在里面了。”
傅景尘心头一颤，听到顾柒柒被困在火海时，墨瞳骤然一缩。
一瞬间，傅景尘硕长的身躯猛的站起。
“去柴房！”
侍卫连忙又说：“柴房的火已灭，顾柒柒也已经被拓跋阳抱回去了。”
抱回去了？
傅景尘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立刻想到了拓跋阳求娶顾柒柒的事情。
怒意心中起，案桌直接被他用手掀翻，一份份奏章全部都散落在了地毯上。
傅景尘只问一句。
“顾柒柒呢？”
侍卫立刻跪趴在地，战战兢兢地将手上的国书双手举起，递到了傅景尘的面前。
“陛下，北漠使臣已照原定日期于今日离开，臣等无理由阻止……”
傅景尘接过国书，翻开一看。
只见上面的笔墨清楚的写着。
“用一座城换一个顾柒柒。”
下一刻，这份国书被傅景尘用手捏皱在了手中。
“备马！”
傅景尘大袖一甩，眼里尽是嗜血的暴戾。
到他快马加鞭赶到之时，北漠的使臣团已经过了南辕的城门。
一座大红喜轿走在队伍最前端，刺得傅景尘双眸赤红。
傅景尘拿起挂在马身上的弓箭，直接将箭瞄准射向拉着轿子的头马。
马受了惊，嘶鸣一声。
不再敢向前走。
禁卫军纷纷上前，拦住北漠众人。
傅景尘策马到了喜轿前：“顾柒柒，你自己下来。”
喜轿里没有动静。
傅景尘心头火起，阴沉着脸上前，一把将轿帘掀开。
只见喜轿里，顾柒柒戴着掩面的凤冠正坐在中央。
一身大红喜服格外刺眼。
“你现在连婚服都敢为别人穿了？”
傅景尘暴怒，伸出手掀开盖在顾柒柒头上的凤冠！
凤冠滚落在地。
却见顾柒柒紧闭着双眼，没被面具遮挡的半边脸惨白如纸，已经没了半点生息。

第十二章 愤怒

傅景尘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
他看着顾柒柒紧闭的双眸，心底突然涌出一丝慌乱。
“顾柒柒？”他试探性的轻唤。
但坐在喜轿中央的顾柒柒一点动作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过。
就好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般，毫无声息。
傅景尘心中大骇，缓缓将指尖伸向她的鼻尖，可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热意。
顾柒柒怎么会没有呼吸呢？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
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怎么会呢，顾柒柒被流放在北漠五年都能活着回来，怎么可能回来才几个月就没气了你？
一定又是她为了逃出宫假装假死，想从他这里蒙混过关。
傅景尘一遍一遍在心里否定着这个荒谬的念头，可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心底的慌乱。
“愿陛下信守承诺让我带柒柒回去成亲，也好入族谱。”
拓跋阳不卑不亢的走到傅景尘的身边。
傅景尘放下轿帘，强忍着心中的狂风暴雨冷目看向拓跋阳，一字一顿。
“她是朕的人，这辈子无论生死都要留在我身边。”
他不容许其他人对顾柒柒染指半分，即使她之前真的和拓跋阳发生过什么，此时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傅景尘，你不要欺人太甚！城池割让书我已经派人给你了。”
拓跋阳的蓝眸里也渐渐染上了怒意。
明明他在国书上写的清清楚楚，用一座城池换一个顾柒柒，却没想到傅景尘竟然会突然反悔。
还当面阻拦。
“朕从来没有答应过要你的城池！”傅景尘怒声低吼，墨眸里尽是暴戾。
一想到但凡晚来一步顾柒柒就会被别的男人带走，他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滔天怒意。
两人身形相对，周身的气场都变得骤冷了下来。
眸光流转间，傅景尘和拓跋阳都拔出长剑直直刺向对方要害。
两剑交错几个回合后，傅景尘的剑尖直接对准了拓跋阳的喉咙。
只要他想，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让拓跋阳血溅当场。
“你输了。”
拓跋阳俊美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眷恋的目光看向喜轿。
“傅景尘，你爱过顾柒柒吗？”
傅景尘拿剑的手微动，他本想像往日那样脱口而出的否认，但话到嘴边却又换了另外一句话。
“与你何关？”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很早以前，傅景尘是爱过的，但自从若雪死因证据全都指向顾柒柒时，他就变了。
“我真羡慕你，哪怕知道她死了也还能无动于衷。”拓跋阳自嘲一笑。
他忘不了顾柒柒在他怀里慢慢停止呼吸的模样，忘不了她最后口中都还念着未完成的遗愿。
两人的第一次正面争锋，傅景尘就赢了，但他赢的并不开心。
他从拓跋阳手里夺回了顾柒柒冰冷的身体，快马加鞭独身的赶向皇宫最偏僻的长思殿。
当傅景尘抱着顾柒柒清瘦的身体跑进大殿时，晴岚还在熬着汤药。
他径直走到晴岚的面前，墨瞳中带着几分真挚。
“母妃，请你救顾柒柒一命。”
但晴岚恍如未闻一般，头也不抬的继续熬药。
“母妃，就当是儿臣求你。”傅景尘的声音都沙哑了下来。
晴岚讨厌他，这是傅景尘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只要跟父皇沾半点关系的人或事她都避之不及。
在别的皇子还在母妃怀里撒娇的年纪，他就已经被送到了危机四伏的东宫。
她恨父皇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被强行要了身子，这才生下了他。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努力爬到最高点的原因就是想向晴岚证明，他不是她的耻辱。
他本来答应过晴岚只要她能留在宫中，自己此生都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但现在唯一能救顾柒柒的只有他的母妃，傅景尘别无他法。
“别叫我母妃！你不是我的孩子！”
晴岚怒极拿起手上的滚烫的药勺就朝傅景尘砸了过来。
傅景尘没有任何闪躲，任由药勺打在手骨上。
很快被砸的地方就红了大片，傅景尘依旧面不改色的面向晴岚。
“只要你答应救她，无论什么条件儿臣都答应。”

第十三章 代价

只要能救，什么条件都答应？
晴岚眸色微变，目光朝傅景尘看了过来。
“给我一个理由，势如你为何这么不惜代价都要救她？”
知子莫若母，她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发什么善心。
傅景尘喉中一窒：“因为……顾家满门忠烈只有顾柒柒唯一的独孤了。”
晴岚冷笑着摇头，这话她是半点不信，如果他真的顾及顾家又怎么会在五年前因为私人恩怨就将顾柒柒流放北漠。
“你知道顾柒柒第一次和我见面时说了什么吗？”
傅景尘轻轻摇头，眼中夹杂这几分疑惑：“儿臣不知。”
“她说是害死了你的挚爱，皇帝你真的也觉得是顾柒柒害死的若雪吗？”
晴岚一步步走上前，目光一直看着傅景尘眼里的变化。
她在这个皇宫待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多事情她不用细想都能猜到原委。
顾柒柒这个丫头虽然从小高傲，但绝对不是在背后耍手段的女人。
“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自己也没有解释。”
傅景尘下意识的别过了视线，不知为何当这句话说出来时，他却没了底气。
“糊涂！”
晴岚大袖一甩，怒斥一声。
“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巧合到人证物证直接送上门？”
傅景尘垂下眼眸没有再回话，但心里突然也起了疑心。
当年的一切如今细细想来，却是有好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晴岚也不愿再多说，只开口说道：“我可以救她，但我要带她离宫，你也要保证此生都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顾柒柒跟她年轻的时候简直是像极了，一样的铮铮傲骨，一样被心爱之人亲手打入地狱。
傅景尘沉默下来，心里默念着母妃提出的条件。
此生不复相见？这明明是他从前最盼望的，但如今不知为何却觉得不愿。
但当他看向顾柒柒毫无生气的容颜时，傅景尘还是做出了决定。
“好。”
不复相见也好，反正他们如今也不过是相看两厌，倒不如忘记对方。
傅景尘将顾柒柒交到了晴岚手中后，就转身失神的走出了长思殿。
每走一步，他就感觉自己又离顾柒柒远了一点。
直到他走出了长思殿的宫门，看到寒夜才收回了思绪。
“寒夜，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傅景尘的表情不冷不淡。
寒夜目色严谨垂下眸，认真答道：“回陛下，属下跟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十年啊……十年前刚好是朕与顾柒柒定下婚约的那年。”
傅景尘慢步走在长长宫道上，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那个名字传遍皇城的顾柒柒曾在他生辰时到民间苦寻了几百只天灯，只为保他平安。
皇城之中，曾经人人把她比作牡丹花，只因为她是真的娇艳的宛如盛开的牡丹。
顾柒柒天生的一身傲骨，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见她的存在。
但以后这样的顾柒柒不会再有了，他也再没有机会见到这朵满身傲骨的红牡丹了。
“寒夜。”傅景尘突然开口唤道。
“属下在。”
“去给朕重新查若雪的死因。”
寒夜一怔，有些惊讶皇上竟然会重新查这件禁忌之事。
但他什么也没问，就领下了命令。
傅景尘微微抬起头失神的看向天边落下的夕阳。
过了今晚，顾柒柒就不在这座皇宫了。
从此他们两人就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相交的一天。

第十四章 说到做到

夜幕降临。
御书房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傅景尘一直都待在御书房里批改着奏章。
虽然已经改了很久，但他手上拿着的依旧是第一本。
女官见状，轻声问道：“夜色已深，陛下今日不如先休息吧？”
傅景尘摇了摇头，他现在心烦意乱，什么也看不进去更是毫无睡意。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女官见劝说无果，只好应声退出了御书房。
待女官走后，偌大的御书房一片寂静。
傅景尘见四下无人，才将一直捏在手中的月状龙纹雕花拿了出来。
这便是他与顾柒柒的那对鸳鸯玉佩，这些年来他虽未同她一样系在腰间，但也是常年不离身的。
但他没想到，顾柒柒竟然会将她的玉佩送给拓跋阳做定情信物。
想到这傅景尘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想将自己的这半玉佩砸碎在地上。
但就在快要松手时，他又后悔了。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了，如果连这块玉佩都不在了那两人之间就真的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傅景尘自嘲的勾起唇，说不爱顾柒柒的是他。
可是到最后，不舍的还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寒夜走了进来。
“陛下，太后娘娘的马车已经快出宫了。”
傅景尘微微抬起凤眸，心里本想再去看最后一眼，可刚起身却又迈不开脚步。
“罢了，多派些暗卫保护她们的安全。”
说完，他的眼里便彻底没了光亮，答应过母妃的事情他不能反悔。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他贵为君王亦是如此。
翌日。
金銮殿上朝。
傅景尘如同往日一般听着朝中大臣的上书。
几次轮番过后，早朝就接近了尾声。
傅景尘正要开口宣布退朝时，突然有一个大臣从人堆中走到了殿中央。
“你有何事要说？”傅景尘的目色微冷，面前出现的大臣是先帝留下来的元老刘闲。
说是为了帮他更好把控朝政，但其实每一次他想有改变国家政策时刘闲都会跳出来阻拦。
为此傅景尘对他心生反感。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六宫不可无主你该早些立皇后才是。”
此话一出，傅景尘就觉得十分刺耳。
如果不是先帝下了口谕，他早就不会留刘闲了。
“刘爱卿突然说出这话，难道是已经心有所选？”傅景尘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了一眼垂着头的刘闲。
刘闲被这一问，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微臣不敢，只不过当下皇后之位的话淑妃娘娘可以参考一二。”
傅景尘冷冷一笑，他就知道刘闲说不出什么好话。
一想到素瑜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拉拢人，他的目色又凉了几分。
“此事日后再议，退朝！”
一声令下后，傅景尘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金銮殿。
出了殿门后，寒夜就迎了上来。
“陛下，现在回寝宫歇息吗？”
寒夜知道傅景尘一夜未眠，所以一开口问就是想要他回殿。
但傅景尘摆了摆手：“我们去膳食监。”
听到这个地方寒夜就明白了原因，但他依旧什么都没问，默默的跟在傅景尘的身边往膳食监走去。
就在傅景尘敢揍到膳食监的宫门口准备进去时，忽然听见几个女官提起顾柒柒的名字。
他向来是不爱管这些女人的锁事的，但如今他却停下了脚步听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顾柒柒也真是蠢，上次我们将玉带糕的责任全推她身上时她竟然一句狡辩的话都没有。”
“她这样的人现在落得死无葬身之地我都觉得正常。”
……
里面传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进傅景尘的心一般。
她们就好像在提醒他，曾经他的漠不关心让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欺负顾柒柒。
那个前半生活得骄傲的顾柒柒，在他手里卑微的宛如蝼蚁。
傅景尘没有踏进膳食监的宫门，抬脚就向前离开。
就在寒夜以为相安无事的时候，傅景尘恶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要让朕再看到她们。”
寒夜目色一震，应承了下来。
尽管他的表面维持着平时的处变不惊，但内心掀起了巨浪。
这是第一次，陛下竟然为了女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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