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冷然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
司徒盛铉面有怒色,冷冷看着那些恨不得掘地三尺的仙卫。
众仙卫被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行礼:“帝君……”
司徒盛铉的目光落到香芩脸上,香芩委屈道:“帝君,妾这婢女琦芃在幽兰殿遗失了一块灵玉,那灵玉是妾赏赐她的,实乃宝物,妾就叫了仙卫过来帮她寻,哪晓得牧笙妹妹却推三阻四……”
“可有寻到?”司徒盛铉面有不耐。
“未曾找到,不过……”
香芩话未说完,就被司徒盛铉冷声打断:“既然没有,那便回你的宁远宫,无事不得入幽兰殿胡作非为。”
“帝君……”香芩面色好不委屈。
“姐姐的人,是否搜完我婢女的身了?”牧笙淡淡开口,“若搜完,劳烦让那琦芃向她道个歉。”
搜身?
司徒盛铉没料到竟还有这种事,看向香芩的目光愈发不悦:“你身为帝姬,就是这样以身表率的?”
“妾一时心急,所以才会如此……”香芩忙不迭开口解释。
她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司徒盛铉眸中却并无怜惜:“一时心急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你本该让仙卫统领前来处理,却贸然带人来搜宫折辱牧笙,莫不是孤平日里对你太纵容?”
香芩闻言非但毫无悔意,反而更生妒恨。
司徒盛铉对她一向纵容,今日却为了一个牧笙这般当众训斥她,叫她如何不妒如何不恨?
她掩面假意拭泪,司徒盛铉到底对她心软:“这次孤不罚你,今后不得如此无礼。”
“妾知道了……”香芩梨花带雨地点头。
“至于这些不识规矩的东西,罚一百炽魂鞭,逐出仙宫!”司徒盛铉对那些仙卫毫不心慈手软。
几个仙卫连忙跪地求饶,却还是被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仙卫统领亲自过来了,外头响起炽魂鞭的声音,惨叫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热闹。
司徒盛铉看向牧笙:“今日你受委屈了。”
牧笙摇头,:“区区小事,谈不上委屈。”
委屈?
相比之前受过的那些委屈,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司徒盛铉又安抚了牧笙几句,香芩在一旁恨得咬牙。
过了一会儿,司徒盛铉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园中,似有虚影一闪而过。
他剑眉微蹙,朝那方向而去。
却见深深草丛中,有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闪着幽光。
那琉璃瓶中,是一点跳动的火苗,火呈妖艳的红色,带着丝丝不祥之气。
“这……这是业火!”一旁的仙卫统领大惊失色。
司徒盛铉面色沉沉,拿起那琉璃瓶。
哪怕跟着一层琉璃,那业火的炽热仍传入了他手中。
“业火乃魔族之物,怎会再次出现在仙宫中?”仙卫统领眉心紧蹙,觉得事出诡异。
“竟是业火?”香芩连忙快步走了过来,“业火怎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幽兰殿的园子里?牧笙妹妹先前住在这时就无辜遭了业火,辛而有灵泉相护才毫发未损,这次要是再出了什么事,那可就……”
言语间,身旁的琦芃适时开口:“娘娘,您不觉得奇怪吗,怎么这业火从未在别处出现过,只在牧笙娘娘身边出现了一次又一次?”
司徒盛铉已是面沉如水:“来人,给孤彻查!”
话音落下,就见不远处一个宫婢神色慌张地往后躲。
仙卫统领立刻派人将她拿住:“你是哪个宫的宫婢?慌慌张张的要到哪去?”
那宫婢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神色愈发惶恐:“奴婢……奴婢是幽兰殿的,奴婢不是慌张,是想去如厕……”
仙卫统领才不管这些,立刻将她扣下,叫人搜身。
一番搜身,见这宫婢身上有不少灵玉之类的宝物,显然是平日里经常得赏赐的。
仙卫统领问过了琦芃,那灵玉并不是琦芃丢失的那一块。
问过之后,又看向那宫婢:“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婢不敢抬头看他:“奴婢……奴婢叫晁草……”
“你身上的灵玉是从哪里来的?”仙卫统领又问。
“是牧笙娘娘赏的。”晁草答。
“胡说,若是娘娘赏赐的,我怎会不知道?”谷雨见不得这人信口雌黄,“你当真是幽兰殿的宫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晁草一副要哭的牧笙:“谷雨姐姐,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打算把自己撇出去吗……”
“你这话是何意?”谷雨心觉不秒。
她成日在牧笙面前伺候,却没见过这个叫晁草的宫婢。
不仅如此,晁草身上还有这么多贵重之物,瞧着倒像极了是牧笙面前的红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谷雨姐姐,方才琉璃瓶,不是你给我,要我扔出去的吗?你说事关重大,叫我手脚干净点,还说只要我保密,今后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宝物……”晁草瑟瑟发抖地解释,“我先前不知,听仙卫一说才知那琉璃瓶中竟是业火,一时害怕才会想逃。”
仙卫统领大惊。
能当上统领,他也算是仙宫中见多识广的,联想起先前幽兰殿的那场大火,立刻就想到了牧笙头上:“帝君,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之所以不简单,是因牵扯到了牧笙这个帝姬。
若先前是牧笙自己做戏,先准备好灵泉水然后放火,在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故意引来帝君相救……
仙卫统领简直都不敢继续往下想,越想越觉得牧笙此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
他能想到的,司徒盛铉显然也想到了。
“孤给你三天时间,将这件事查清楚,若三天之后还不能给孤一个交代,孤拿你是问!”
言罢,再也不看一旁的牧笙,冷冷拂袖而去。
香芩紧随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牧笙一样,那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谷雨几乎都要急哭了:“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一开始她还以为香芩带着这些人来,是想栽赃诬陷自己,往笙娘娘身上泼管教不严的脏水,哪晓得竟是打的这种主意!
不必说,那个叫晁草的宫婢定是早已被收买了,否则怎会说出那样颠倒黑白的话?
牧笙早就料到司徒盛铉不会护着自己,她嗤笑一声:“这不是还有三日吗,且看会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幽兰殿众人很快都被扣押,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牧笙一人。
仙界统领到底没有直接对牧笙下手,而是先审问起了她身边的人。
夜深了,大殿陷入一片死丽嘉寂。
牧笙抬头看向窗外:“为何要让司徒盛铉发现那业火?”
窗外并无动静,她的神识中也未传来郎殇的声音。
“你想让司徒盛铉觉得我心术不正,将我赶出仙宫?”牧笙接而问。
郎殇依旧未答。
牧笙却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以郎殇的本事,将业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不是什么难事,偏偏他却让司徒盛铉发现了业火的踪迹,很难说不是故意为之。
她知郎殇不是有坏心,最有可能的,是他想趁机让自己离开仙宫。
之前未能说服自己,便用上了这样的办法。
夜色沉沉,她眸光渐冷。
“我是不会走的,那封模仿我笔迹,劝我父造反的信究竟是何人所写,我还不知。你若要走,可自行离开,不必非要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