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一下就看出来她在撒谎,毕竟他是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通过观察人们的行为举止来判断。
但感觉到她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沈寻抬起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两下:“别让自己太累了,对身体不好。”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但他没有停留太久。
因为他感觉到了掌心下,温菀身体有些僵。
静默两秒,温菀很轻地点头:“恩,我知道。”
休息了几天,回到剧组,温菀正好赶上一个演员的杀青宴。
不知不觉她就喝的有点多。
温菀独自往酒店走,一阵头晕目眩,她扶着路边的树蹲了下去。
肩膀上突然覆上一片温暖,她缩了下脖子转头看去,只见沈曜站在她身后。
“外面蚊子多,咬了你,包很久都不会消,回房间吧。”
温菀脑子不太清醒,没说话,任由沈曜把自己扶起来,然后并肩往酒店里走。
她怔怔地侧头看他,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憔悴。
失算了,他竟没有拿着住院单来卖惨。
回到房间的时候,温菀的头越来越晕,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沈曜去给她倒水时,她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从兜里掉了出来。
温菀摸索着把那东西拿起来放在眼前,是个小本。
上面三个大字不能再清晰了——结婚证。
温菀狠狠一怔。
她脑海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要打开,可手指像不听控制一样,还是翻开了。
红底的照片上,二十岁的温菀和二十二岁的沈曜各自穿着白衬衫,肩膀依偎在一起,笑容青涩又纯洁。
这是他们的结婚证。
它看起来还很崭新,是被保护的很好的结果,但它的边缘也有明显的磨损,像是被人拿在手里常常摩挲。
温菀心跳的很快,还有点凉。
她不敢去想,沈曜是随时随地都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温菀的神志在此期间一点点变得清醒,又变得糊涂,她以为过去很久,但其实也就两分钟不到。
等她把结婚证放回外套时,沈曜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水和一个玻璃碗,里面是切好的梨子和桃子。
“先喝点水,再吃点水果。”
沈曜走过来单膝跪在床前,温菀的瞳仁跟着他的动作转。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他又叉了块梨子送到她嘴边。
温菀不张嘴,沈曜就换了桃子,但她还是不动。
他看了她一会儿:“想吃点别的?”
她不说话,抬手揉眼睛,但没揉两下手就被沈曜拉开了。
温菀用力眨眨眼睛,呢喃了一句:“痒。”
沈曜就伸手盖在她左眼上,指腹很轻很慢地在上面揉。
揉了会儿,他放下手问:“好点了吗?”
温菀摇摇头,心突然一动:“想吃桃子。”
她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桃子,沈曜还记得。
桃子肉在口中迸发出甜蜜的汁水,温菀口齿含糊问:“你来干什么?”
沈曜盯着她的眼睛:“来看看你。”
“三天前刚见过。”温菀别开眼。
“不够。”沈曜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去抓她的手,见她没有缩回去的意思,他才下定决心握住,“想天天看见你。”
温菀实在是喝太多了,反应跟不上,她迷糊地看着他,醉醺醺地笑了下。
“你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常乐吗?”
沈曜微微愣了下。
他好像被她身上的酒气给灌醉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失去温菀了,随便什么身份,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行。
沈曜拉起温菀的手,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蹭了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点说不出的希冀:“那你也得给我点甜头,我才能知足。”
温菀转过头,手指轻轻一动,滑过了沈曜的下颌。
她仔细端详了很久,问:“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沈曜脱口而出。
“这么久了啊……”温菀尾音不自觉拉长,说不出的缱绻。
沈曜怔了几秒,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升腾上来,压不住。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餍足,温菀只要给他一点好,他就想要更多。
想要接触,想要拥抱,想要……她重新爱他。
很安静,温菀没有回避沈曜的视线,只是双眼还很朦胧。
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倏地一颤。
喉结滚动了下,沈曜情不自禁地抚上温菀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
他将她靠向自己,而后低头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