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最讲贞洁,昨日她把一个男人强了以后,现在就是传说中的残花败柳,若是让那什么楚阳王知道,她怕是新婚当夜就得脑袋搬家!
一个未婚夫就够她头痛脑胀了,眼下还冒出个男人来同她攀不可说的关系,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遇上这种狗血穿越?
“大姐。”裴灵卿嗔怨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中,“你别怪爹爹生气,你都要嫁给楚阳王了,却还背着楚阳王同吴公子相好,此事若传出去,不但楚阳王那边不好交代,要是圣上降下罪来,爹爹也要替你担这份罪责!”
赤裸裸的指责!
就差指着她鼻子直接骂淫丨娃丨荡丨妇了!
裴映宁眸底泛着冷光。
昨日的药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为,长得人模狗样,心却连畜生都不如!
别以为她没看穿这对母女的阴谋,虽然她昨日逃了,但她们一定笃定她已失贞,所以一大早便安排了这么一个男人来冒充她相好!
跪着的文弱男子深情无比地望着裴映宁,“宁儿,你同我说过要带我回家见太傅大人,为何今早不告而别?”
裴映宁从容地走到他面前,低头问道,“吴公子是吧?请问我何时同你好上的?有何证据吗?”
吴公子忙从怀里取出一支镶翠的簪子,还一副深受情伤的语气,“宁儿,这是你赠我的信物,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你要同我厮守终身,为何你现在却又装作同我不识?”
簪子一出,书桌后的裴哲山双眼大睁,怒火更是震耳欲聋,“裴映宁!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裴映宁冲他笑了笑,“爹,您好歹也是当朝的一品太傅,浸淫官场数十载,应该惯识人心才对。仅凭别人三言两语便定我与人有染,爹爹啊,你这太傅未免太不辨是非了。”
“你!”裴哲山老脸一紧。
“宁儿,你怎如此同你爹说话?”范碧珍走到裴哲山身旁,替他不满地瞪着裴映宁。
“打住!”不等她煽风点火,裴映宁先沉了脸,冷声道,“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轮得到后母指手划脚?”
“你……”范碧珍被她说得面露难堪。
“若不是圣上赐婚,我可能一辈子都在穷乡僻野之地,好不容易靠着同楚阳王的婚约飞上枝头,我放着皇子妃不做,却偏去喜欢一个一穷二白啥也不是的文弱书生……”裴映宁望着裴哲山,嘲讽地笑问,“爹,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如果我这般耐不住寂寞,何须等到入京,只怕我在老家就与人私定终身了。带着别人羡慕不来的婚约去勾搭外男,我这是吃饱了没事干专程跑京城来送人头?”
裴哲山双目紧敛,犀利目光射向跪地的吴公子。
吴公子见状,激动地冲裴映宁喊道,“宁儿,你怎能如此背弃我们的海誓山盟?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肌肤之亲!”
他这一喊,裴哲山稍稍淡下去的怒火又腾腾翻涌,一脸铁青的他比先前还吓人。
看穿了范碧珍和裴灵卿的阴谋,所以裴映宁一点都不意外吴公子的栽赃,甚至已经猜到了剧情的走向。
若是她否认,各持己见下定会有人让她验身。
人家笃定了她已失贞,只要走到验身这一步,那她就彻底完了!
捕捉到裴灵卿眼中拂过的一抹阴笑,她只能先将这口恨气吞下,先把眼下的事应付过去。
“爹……”她忽然大哭,并借着低头抹眼角的动作用指腹快速蹭红眼眶,然后绕过桌子到裴哲山另一侧,抱着他胳膊羞愤地哭诉起来,“你是当朝太傅,断不能听信他人片面之言,此事你可得为女儿做主啊!女儿自小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长大,吃够了苦头,如今蒙受皇恩即将嫁给楚阳王为妃,终于盼到了出头之日,您说女儿会有那么蠢去勾引外男吗?先不说这吴公子究竟是何目的,如此诋毁女儿清誉,就算女儿验明正身以示清白,那也有伤女儿名节和裴家颜面。再说了,女儿同楚阳王有婚约,已经算是楚阳王的人,涉及女儿清誉,就算是验身,也是楚阳王才有的资格!”
听着她痛哭声,裴哲山绷紧了脸。
不喜欢这个女儿是一回事,但涉及到裴家的颜面,他也不会让人平白无故辱了这个女儿清誉!
而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俩听裴映宁哭诉完,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裴映宁这般‘先发制人’,她们还真不好开口让人给裴映宁验身! 裴映宁心里发憷,还有些想吐血。
她本想借楚阳王的名号扭转一下局面,让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狗母女不敢轻易动她,谁知道刚把楚阳王抬出来这楚阳王就来了。
要是这楚阳王也怀疑她同外男有染,那他要找人给她验身,她该如何应对?
昨天穿越第一天就遭人算计,今天才第二天,她就死翘翘了,那她岂不是史上穿越最短命的女主?
然而,当玉冠锦袍的男人踏入书房时,裴映宁双眸大睁,恍惚中好似被一道天雷劈中了脊梁骨,震得她双腿打软差点滑到书桌下去!
他……
这就是楚阳王?!
昨天被她在树林里强了的男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未婚夫?!
“王爷,您怎么来了?”裴哲山最先迎了上去。
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也赶紧上前行礼,“拜见楚阳王殿下!”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裴灵卿暗暗地偷瞄着不请自来的男人,一丝痴迷从杏目中闪露出来。
“宁儿,还杵着做何?还不快过来给王爷行礼,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裴哲山板着脸斥道。
裴映宁头皮发麻心尖儿打颤,某位王爷向他投来的眸光就跟万箭穿心似的……
可眸子一转,她突然又发现,这未婚夫来得不正是时候吗?
“王爷……”她夸张的一声娇唤,然后直直的冲人跑去,一头扑到男人胸膛上,双手将他抱紧,哭声好比死了亲爹,“我的王爷啊……您可算来了啊……你要晚些来……我可就没得活了啊……”
尹逍慕刹那间绷紧了身子,一张俊脸如同在冰窖里冻过万儿八千年似的,就差没当场裂开!
然而,他一身冷冽刺骨的气息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他见不得裴映宁受委屈,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
包括还跪在地上的吴姓公子,瞧着裴映宁同楚阳王如此亲密的举动,忍不住发起哆嗦。
还是裴灵卿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才重新保持镇定。
而裴映宁贴着尹逍慕胸膛,哭声过后压着嗓音快速地低语,“王爷,有人要毁我清白,你也不想当绿头龟吧?”
尹逍慕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玷污了他清白的女人!
可这是他们之间的账,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同她清算。他今日前来除了找她算账外,还有其他要事……
“发生了何事?”他冰冷的眸子扫向裴哲山。
“王爷……”
裴哲山正要开口,裴映宁又哭着抢先道,“王爷,您有所不知,今日小女一回府,便有人上门污蔑小女,不但说小女同他私定终身,还说小女同他有肌肤之亲。王爷,昨夜小女夜不归宿,我爹和继母说什么都要怀疑小女背叛了您,可是您知道的,昨日至今早小女都同您在一起,他们如此污蔑小女清白,您叫小女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王爷,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裴哲山本是想训斥女儿没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向楚阳王撒娇,太不成体统了!可听完女儿哭诉,他张着嘴,原本一脸怒色的脸刹那间布满了震惊。
不仅是他,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俩也都变了脸,其中裴灵卿更是用力地咬紧了下唇,杏目中布满了嫉恨。
那地上跪着的吴姓公子更是直接惊瘫了身子,眼中充满了惶恐。
裴映宁哭诉完,发现面前的男人并没有推开自己,心下也更加镇定起来。不过她还没表演完,接着从他怀里抬起头,反手指着吴姓公子,哽咽道,“王爷,那是小女母亲留给小女的遗物,小女本来是要赠您作信物的,可是昨日小女不在家,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那人手中。王爷,此事不单单关系到小女清誉,也关系到您的颜面,您可不能放过那人,势必要问出,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尹逍慕冷眸轻垂。
眼前的女人,精致的鹅蛋脸像水里洗过的蜜桃,娇润得让人想咬上一口。他不知道她眼眶是如何弄红的,不过就算假泪珠,沾在那又长又卷的睫毛上,也够撩人心扉。
沉默良久,扫视完他人错愕和震惊的神色,他薄唇轻启,直问裴哲山,“太傅,宁儿所言可属实?”
裴哲山老脸再次变得铁青,转身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吴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太傅府搬弄是非,还污蔑未来楚阳王妃失贞欲毁她清誉,你该当何罪?”
“太傅大人……我……我……”吴公子哆嗦得就跟浑身抽筋似的,先前还流利无比的唇舌此刻也如同糨糊糊了嘴。
“说,是何人让你来此造谣生事的!”裴哲山提脚过去,一把抓起他衣襟,怒不可遏地问道。
裴映宁突然放开尹逍慕,上前将吴公子手里的簪子抢回了自己手中,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范碧珍和裴灵卿,“我的行头都放在闺房中,就算有外贼入府行窃,太傅府值钱的玩意儿多了去了,是谁如此精准地盗走我娘的遗物,看来这偷儿不但熟悉太傅府的地形,还很熟悉我娘的东西啊!”
裴哲山眉头一拧,目光犀利地朝范碧珍看去。
范碧珍脸色早已泛白,被他这一瞪,立马道,“老爷,定是府中哪个下人手脚不干净才会盗了宁儿的簪子,您赶紧审问这姓吴的,看看究竟是何人给他的簪子,务必将此人揪出来!事关宁儿的清誉和楚阳王殿下的颜面,此事绝不能姑息!”
闻言,裴哲山眼中的冷意少了许多。
而裴映宁却在一旁拉长了脸,斜瞪她们母女一眼后,直指吴公子,冷声问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们逼你?”
吴公子浑身抖得如同摇摆中的筛子,除了一脸的惶恐外,额上更是掉下了豆大的汗珠。
忽然,他双手紧捂胸口,嘴角涌出一口白沫,然后‘咚’地倒在地上,双腿剧烈一抖,暴突着双眼断了气!
这一幕,众人惊愕。
也是裴映宁怎么都没有料到的!
这姓吴的明显就是范碧珍和裴灵卿安排的人,眼看着她清誉得以保全,正想再借楚阳王的身份反击这对狗母女,结果在这个关头姓吴的居然暴毙了!
“马安!把府医叫来!”裴哲山厉喝。
老管家领命,很快便将府医领了来。
检查过吴姓公子的尸体后,府医向裴哲山禀道,“回老爷,这位公子生前患有心疾,早已药石无医。患有心疾者不宜经受刺激,而他因过度恐慌使得心疾发作,故而毙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