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祈愣了愣，眉头不觉皱紧。
沉默半晌，他才开口：“你自己看着办吧。”
涩意慢慢涌上程厘的心，让她有些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和顾容祈，还能走多久……
横江别墅。
程厘坐在床上，看着微博里关于《月光下的你》的开拍消息。
评论区几乎被何若曦的粉丝占据。
“这本小说承载了我的青春，导演又是叶导，双厨狂喜！”
“我年少的回忆，期待！”
一条条让她百感交集。
程厘退出微博，给何若曦发了短信：“何小姐，关于剧本，我想将女配的结局改成绝症。”
发送过去后几秒，她又补充了句：“你放心，女配不会影响男女主。”
没一会儿，何若曦便回了消息。
“叶小姐不必博取大众同情，像你这种亲历过的人，最该尊重原著。”
拒绝之意言简意赅。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顾容祈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四目相视，程厘率先别过脸，按灭手机：“早点休息。”
说完，她背过身，掀开被子躺下。
尽管感受到顾容祈深沉的视线，程厘始终没有睁眼。
十天后，演员进组。
众人拿到剧本，张口就是对女配角色的批判：“女配利用联姻抢男人，也太恶毒了。”
饰演女配的演员也附和了句：“就是，好在结局男女主终成眷属，女配恶人终有恶报。”
程厘心不觉一紧。
明明是一场对角色的申斥，却让她如芒在背。
忽然，程厘鼻间一湿，鲜血不停滴落，将衣服染成一片鲜红。
好心情转眼就成了云烟，她后知后觉地拿纸去擦。
却越擦越多，直到血再也止不住。
程厘狼狈冲进洗手间。
一遍遍用凉水擦洗，殷红被水化开，流进下水道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血终于住。
她脱力地靠在墙上，任由自己滑落。
缓了许久，程厘终于从地上起身，将客厅里被血染过的狼藉收拾干净。
十分钟后，助理打来电话：“叶导，出事了，快看微博！”
程厘愣了瞬，点开微博后，心猛地一沉。
只见热搜榜第一赫然写着：“爆！知名导演程厘以权压人，不仅篡改角色结局，更是原著中插足的恶毒女配原型！”
点开评论，里面全都是对她的抨击和诟谇。
程厘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去找公关部。”
和程厘共事多年，助理对她的为人自然清楚，却只能无奈叹气：“找了，可他们说影响太大，强压反而适得其反，最好的办法就是沈总出面澄清。”
程厘知道，事件继续发酵，电影肯定会被停拍。
她不能让所有人的努力因为自己徒劳无功。
“行，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赶紧顾容祈打了过去。
连拨了几次，电话中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无奈之下，程厘只能先通知剧组停拍，独自赶往沈氏大楼。
来到公司。
程厘就迎来了各种异样的目光，但她没有在意，直奔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而去。
刚到门口，半掩的门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顾容祈，你还爱我吗？”
程厘怔住，透过门缝，她看见何若曦坐在顾容祈的对面。
顾容祈没有回答，他的沉默让程厘的心如凛寒冬。
恰时，何若曦再度问话：“那当初我们没有分手的话，你会跟我结婚吗？”
门外，程厘浑身僵滞，屏住呼吸等着顾容祈的回应。
“会。”
他低沉的声音，像扎入她心底的寒刃。
这一霎，程厘所有的勇气被击的粉碎。
她再也无法待下去，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疾步离开沈氏集团。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顾容祈的回答让何若曦喜上眉头。
她还来不及庆幸，又听他话锋一转，语气冷漠疏离：“可惜，不会有如果。”
“我还有工作，没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顾容祈的逐客令，让何若曦脸色瞬间煞白。
她还想说些什么，男人冰冷的目光投来，她只能悻悻离开。
天空阴沉，厚重的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程厘离开沈氏大楼，口鼻间突然传来细密的疼痛，她强压下不适。
试图通过回想她和顾容祈过往的美好，化作撑下去的动力。
但他的话却如跗骨之蛆，一点点将她啃食。
五年的婚姻，顾容祈始终没有忘记，他当初要结婚的人是何若曦。
就像何若曦书里写的，她永远都是床前的明月光，而自己只是惹人生厌的蚊子血。
手机突然响起，程厘拿出手机，看到顾容祈发来的消息：“拍摄什么时候结束？”
她脑海中又浮现总裁办公室里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