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棠棠也是头疼。
叶昭然左右看了看,兴奋了,她指了指旁边山壁上的山洞:“愈哥哥,我们躲在山洞里呀。”
秦愈像是看**一样的看着她:“山洞太小,他们拿着火把一照就看见人了,躲山洞里?”
晋棠棠眸光一亮,点头:“对啊,我们躲山洞里。”
秦愈沉默了,扭头看着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也变蠢了。
晋棠棠连忙往山洞那边靠,还小声的说道:“你相信我,我有法子让他们看不见咱们。”
秦愈挑了挑眉,虽然迟疑,还是跟上去了。
晋棠棠弯着腰慢慢的往前走,找到一个山洞之后直接钻了进去。
这个山洞很小,钻进去之后,里面才大了点,但也仅允许人站着而已。
晋棠棠看着山洞外的微弱亮光,掐了个诀:“你现在眨眨眼,你看看还能不能看到山洞。”
她施了一个障眼法,能让人看不出这里有山洞,看着还是山壁一样。
如果是白天,她绝对施展不出来。
但现在是晚上,本来就要靠火把照亮,可见度大大降低,她就能施展了。
除非土匪摸山壁,摸到这里是空的,不然绝对发现不了。
晋棠棠第一次施展这样的法诀,也是心中猛跳。
“怎么样?你还能看见吗?”
山洞外,秦愈惊叹道:“看不见了。”
他虽然惊叹,但语气还算平和。
叶昭然就兴奋的,很惊奇的道:“天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真的看不见了啊。”
一兴奋,她的声音就有点大,在夜晚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大声。
晋棠棠身子僵了。
秦愈也是脸色一变,立刻把叶昭然推到山洞里。
虽然看不见洞口的了,但是位置他还记得。
山洞不大,虽然能容纳三个人,但是有点挤。
那些土匪听到了声音,连忙往这边跑过来,脚步声匆匆。
秦愈立刻进来,蹲在洞口往外看。
看到那些土匪举着火把沿着山壁走了一圈,看到旁边的山洞,他们还探头进去看看。
发现没什么,他们又赶紧换地方找。
好几个土匪都站到秦愈面前了,甚至还有的蹲下了身子看。
最近的那个人就在秦愈面前,瞪大了一双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秦愈看着他举着火把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转过头,他看着叶昭然的眼神格外冰冷。
叶昭然也是心虚,低着头不说话。
山洞里的气氛很诡异。
晋棠棠咳了一声,自然不会去帮叶昭然说话。
“两个时辰后这个障眼法就没了,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叶昭然忍不住说道:“你既然能搞一次,等没了,你就再搞一次嘛。”
她说着,仿佛很轻松一样。
晋棠棠一直就没歇过,如今施展这个出来,已经累的够呛。
哪怕叶昭然是曾经感到心疼的可怜人,如今也忍不住回怼。
“你能想到的,难道我想不到吗?”
“如果能施展第二次,我何至于说这个?”
叶昭然一愣,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晋棠棠也不想说话,闭上眼睛靠在山壁上,慢慢的吸取天地间的灵力。
并不是因为没有灵气才设置不了障眼法,而是天色慢慢亮起来,她的障眼法根本没用。
趁着夜色骗骗人还行,白天一点用都没有。
如今天亮的早,再过五六个小时天就亮了。
他们得早想办法才行。
秦愈往外看了看,淡淡道:“没事,他们搜寻了一圈找不到人,会换地方找。”
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撤了。
用不了两个时辰,他们就能出去了。
叶昭然彻底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喜色:“太好了,那我们等会儿就能下山了。”
晋棠棠也是暗松口气。
三个人坐在山洞里休息,叶昭然哈欠连天,把头靠在了秦愈的肩膀上。
秦愈身子微僵,手抬起来,把她推开了:“昭然,不可。”
叶昭然看着他,语气颇为委屈:“愈哥哥,我们是未婚夫妻。”
秦愈皱眉:“那婚约,本就不是你我之愿,更何况,如今我是朝廷追杀的罪臣,你是郡主……”
叶昭然摇了摇头,直接打断:“我不在乎。”
秦愈哑然,片刻后才道:“可,那婚约已经名不副实。”
叶昭然已经眼眶含泪:“所以,你不要我了?”
秦愈沉默。
山洞里的气氛一时静寂。
在这样的气氛里,晋棠棠搓了搓手臂,只感觉尴尬。
要不是外面有人巡逻,她都想直接出去了。
这山洞里太糟心了。
尤其是她知道剧情,更觉得糟心。
在书里,秦愈遵从皇上的旨意,早早的和叶昭然订下婚约。
可实际上,他自幼失去双亲,性格孤冷,若不是这桩婚约,他根本不会接触女子。
和叶昭然订下婚约后,他几乎是强迫自己接纳这个未婚妻,但两人相处更像哥哥和妹妹。
叶昭然犯事了,他去收拾烂摊子。
有人欺负她,他及时出现……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保护,而叶昭然也很依赖他。
书迷嗑他俩的cp,也惋惜他们的错过。
可仔细想想,如果秦愈真喜欢她,回京后为什么不娶她?
哪怕是秦愈流落乡间,他想起叶昭然,也是想着凭她的身份,绝不会再给一个罪臣守寡,肯定会嫁给别的世家子弟。
可偏偏,叶昭然是个执拗的,竟一直在等他……
可站在双方的角度想,谁都没错。
他全家都被皇上害死,本是保家卫国的忠臣,却带着满身污点含恨而终。
他如何不恨?
那个皇帝赐的婚,给的一切,他都恨。
而叶昭然自幼追随他,已经依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绝不可能放手。
晋棠棠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想了想,更觉得糟心。
等回了家,叶昭然看到时宝和枫宝更完犊子。
她的头都开始疼了。
“你们两个先聊,外面没动静了,我出去看看。”
再也待不下去,晋棠棠揉了揉眉心,先出去了。
秦愈眸光微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中闪着探究。
叶昭然抓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愈哥哥,你说啊,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秦愈收回视线,叹息一声:“昭然,那桩婚约已经不作数,凭着你的身份,能找到更好的人家,实在没必要跟着我受牵连。”
“你是郡主,如果你真的跟了我,整个侯府都会被连累,你懂吗?”
叶昭然本想说她不在乎郡主身份,听完后,她小脸微白。
“可……我不在乎吃苦,我就想跟着你。”
她低下头,眼眶红红的。
任谁遇到这样的痴情女子都难狠下心,更何况是他保护了十多年的妹妹。
秦愈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傻了,回去吧。”
叶昭然却抬眼看着他,眸子发红,狠狠的说道:“没关系,大不了等之后传出消息,就说我被土匪杀害了。”
“你要在民间,我就陪着你。”
秦愈:“……”
他艰难开口:“可是……我不喜欢你,昭然,我只把你当妹妹看。”
他对叶昭然也很愧疚。
他是实在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找了他这么多年。
感动吗?
感动的。
可是于他而言,这全是压力。
当初他被追杀,受伤流落乡村,被晋棠棠所救,那个又丑又胖的妇人把他关进屋里,他受尽屈辱,甚至还有了三个孩子……
他都自顾不暇,他哪里能去想叶昭然。
其实,他也有想过,可论叶昭然的身份,大概早就解除婚约,另嫁他人。
他还要防备皇上派来搜寻的追兵,又被晋棠棠死死看管,连信都送不出去一封。
十多年过去,他已经淡忘了这段感情。
如今再遇到,除了惊讶就是感慨。
但重拾感情太难,更何况,这么多年冷静后,他深知那只是兄妹之情。
男女之情是没有的,他娶了她就是害了她。
“昭然,我不喜欢你,你何必呢。”
狠了狠心,秦愈又重复了一句。
叶昭然一呆,眼眶里湿润了,可抬头看向他时还是笑了笑:“没事,你也不讨厌我,不是么?感情我们慢慢养,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承认过的,当年城墙一别,过去这么久了,你该娶我了。”
……
山洞外,晋棠棠看着那些人离开,松了口气。
用灵气探查了一下周围,仍旧有土匪的气息,但是,他们在逐渐远离。
“终于走了。”
晋棠棠回到山洞,也没进去,弯腰探头对他们道:“好了,你们快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她直起身子,叶昭然先从山洞里出来,然后是秦愈。
天色已经渐渐亮起来,晋棠棠看见他的衣袖上血红一片,血迹虽然干涸了,但还是骇人。
“你的伤口怎样了?血止住了吗?”
晋棠棠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腕把脉,顺便顺了一丝灵气进去。
叶昭然出现的太令人意外,她诡异的不敢靠近秦愈。
哪怕看到他受伤也没管,反正他会止血。
可现在他半个胳膊的衣服都是血色,伤的有点重啊。
不过把脉发现他气息平稳,伤口好像也没多深。
她松了口气,立刻把手拿了下来。
她还紧张的看了一眼叶昭然,生怕她误会。
叶昭然目光亮晶晶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居然会医术。”
晋棠棠干干一笑:“是啊,略会一点。”
叶昭然眼睛里的亮光消散了些,点头:“也是,医者不多,更何况是女子学医……但你能会一点也很可以了。”
明明是女子,可她却认为女子不该学医。
话里话外,都觉得女子医术低是正常的。
晋棠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没再说话。
她用灵气探查了一下,回丹修子那个大山洞的路上没有土匪,很安全。
三个人立刻下山,叶昭然竟然穿着绣花鞋,踩到石头硌的脚疼,本该一刻钟到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时辰。
等到了院子里,天色已经大亮。
时宝就在山洞口等着,环臂靠着山洞口,目光深邃。
他一身墨黑色的长袍,满头墨发用红色带子松松一系,垂了满肩。
他个子高,这几个月更是拔高了一大截,等到秦愈肩膀了。
两个人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秦愈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绝尘,一身白衣宛如谪仙。
时宝模样尚且青涩,但已经长开了,眉眼精致,鼻梁高挺,淡粉色的唇微抿。
他不似别的孩子那样阳光活泼,而是不苟言笑。
让他站在秦愈旁边,那简直一模一样。
晋棠棠看到山洞口的时宝,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