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差评后:带超市空间军械库穿书)小说在线阅读-(苏柒顾北衡)小说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2-22 15:06:1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事到如今,蓝兰反而是坦然的:“反正我在陆少这里就是个知情不报的背叛者,多一条罪名和少一条罪名,没差别。”

顾北衡冷眸,但也没有反应。

蓝兰想起她上次来到这座公馆,对这个男人说过的话:“陆少,我提醒过你,你那样对苏柒会后悔的。”

顾北衡眼底有光一闪。

他怎样对她?

囚禁她?

锁住她?

逼迫她接受腹中的孩子?

还是不死不休地和她纠缠?

眼底似有浓雾的层层叠嶂,顾北衡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语调不重不轻却含着决绝,像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当初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蓝兰心中一震。

看着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的神情和当初说出‘绝不会’三个字时一模一样,可是她不明白,苏柒都因为他的伤害远走高飞了,他怎么还能这样执迷不悟?

顾北衡的唇线抿直,将话题回归最初:“你知道什么?”

蓝兰望进他的眼睛深处,语调幽幽:“苏柒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我答应过她永远不会把这个故事告诉别人,但是今天我要食言了——因为我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欠苏柒多少。”

办公桌下的手,轻轻攥紧又慢慢松开,顾北衡黑眸随着窗外的天色由浅转深,最终是连清水都释不开的浓稠。

……

黑夜降临,陆公馆内的电闸由夏管家亲自拉起,从前院开始,途径三进院落,依次亮起灯光。从上空俯视,整个公馆如同一颗遗落在近郊树林内的明珠,里里外外熠熠闪耀。

夏管家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橙色灯光下的玫瑰花一朵朵娇嫩欲滴,随风摇曳。

他转过身想要回客厅,看见蓝兰走了出来,他立即上前相送,蓝兰却是婉拒了他派车送她回去的好意,步行着离开,背影逐渐融入黑暗。

没过多久,顾北衡也从三楼下来,西装笔挺,神情淡然,吩咐宋琦备车——他今晚有个宴会要参加。

宋琦不知道蓝兰对顾北衡说了什么,有没有劝住他不要再和as斗下去,但她暗中观察发现他始终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蓝兰到来,以及蓝兰说的那些话起一丝反应。

宴会上,男人西装革履,女人长裙妩媚,灯红酒绿推杯换盏间,顾北衡嘴角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对商界的前辈尊敬客气,对请教的后辈提携照顾,敬酒的来者不拒,问候的答谢好意,迎刃有余至极。别说是旁人,就连从小在他身边的宋琦,此刻都有些看不明白他,更甚至生出一种疑惑——他到底在不在意苏柒的离开?

如果说不在意,那他为什么针对盛于琛?

可要说在意……这一个月来,他每天生活工作照旧,该做的事情没有落下一件,除了让他们找寻苏柒,有任何消息随时回禀外,其他时候都没有极少提起苏柒的名字。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

……

宴会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顾北衡有五六分醉意,上车后就支着额头阖着眼睛假寐,留有的一线余光映着窗外明明灭灭的路灯。

光影陆离间,无端的,他想起了蓝兰讲的那个关于承诺的故事。

记得谁说过,人大概只能详细地记得一百天内发生过的事情,他一度深以为然,直到今晚被蓝兰勾起那段往事,他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平时不曾刻意想起并不代表忘记,它们无声无息地刻画在骨子里,自始至终都那么清晰。

“你不是想知道她当年为什么会做你的qingrén吗?我知道,我告诉你。”书房里,女人神情忿忿,眼里含着愤怒,要为谁讨回公道般。

“那天她在黄金台遇到你,好高兴,自从她哥哥失踪后,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

“她说,‘兰姐,我见到他了,原来他在榕城’。”

“我问,‘哪个他’?”

“她说,”蓝兰咬住了下唇,切齿道,“她说,就是承诺要娶她的男人。”

“‘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这句话是你对她说的,或许你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她一直都记得!一直都当真!”

“你以为她当初跟你只是看中你陆家大少的身份和地位?呵,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你要是好好看过她,怎么会没有发现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她脸上一直有笑容啊。”

……是吗?

他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最初和苏柒相处的细节。

蓝兰深吸了口气,呼出时是长长的叹息:“她接近你是有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爱你。”

“你都忘了,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记得你的承诺。”

“你说要娶她,她就当真了。”

她就当真了……

她竟然就当真了……

嘴角释开自嘲,顾北衡眸底转开潋滟的波光,许多种情感交织在其中描述不清。

混沌的脑海浮现出那个洛杉矶的夏天,和现在一样炎热。

“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

“真的?”

“嗯,真的。”

“好啊,等你来娶我,我就嫁给你。”
……

车子路过街心公园,恰好捕捉到音乐喷泉轻声哼唱的两句歌词:

有人问我你究竟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都不会明了。

……

眼前慢慢勾勒出一张恣意飞扬的笑脸,还有一双含笑灵动的眼眸。

笑声也似还在耳畔。

“嗨,陆少。”

“是我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转弯时,宋琦习惯性看了眼后视镜留意着后方来车,视线无意间一错,看到后车窗玻璃不知道倒影了什么,在月光下,如珍珠般泛着水光。


时间倒退回一个月前,那个时候夏天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尤其是在地处北边的北城,在这里,太阳落山后的气温甚至还有些寒意。

远离中心城区的一栋两层小洋房里,有个穿着白大褂女人缓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站到院子里一棵树下,神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正有些入神,口袋里的shouji忽然作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女人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多意外,滑动接听。

“她怎么样?”那边是男人清冽的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似乎是他那边不太方便讲这个diànhuà。

女人坦白说:“她刚做过引产手术,刀口裂开受了感染,我已经帮她处理好了。身上的其他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每天擦几次药,半个月左右就能好。”

不等男人开口,她兀自接下去道:“最麻烦的是她脸上那道伤,我猜应该是用玻璃碎片之类的东西割出来的,虽然不是很深,但是没办法单靠药物完全消除痕迹,起码得去整形医院做个祛疤手术。”

男人静默了少顷,然后才又问:“她醒了吗?”

这个问题,女人回答得有些古怪:“可以说醒了,也可以说没醒。”

男人蹙眉:“怎么说?”

“不好说,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

女人是出色的内外科双料医生,无论是什么伤,她就算治不了,也能看出个所以然,但是此时躺在她家里的那个病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站在专业的角度,她给男人一个建议:“来的时候,带上位精神科医生或者心理医生吧,也许用得上。”

挂了diànhuà,女人走回小洋房,特意去二楼客房看了眼那个病人,她还保持着她帮她换完衣服时摆好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想起她刚才睁开眼后的反应,女人轻轻摇头,将房门关上离开。

……

这扇门再次被推开是次日凌晨,天还有完全亮起,整栋小洋房里外都是静悄悄的,屋内浮动着中药的味道,有人进屋后,就直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床头的那扇窗户没有关紧,一缕风吹动窗帘也吹在床上女人的脸上。

他看到她的左手露出被子外面,那五个原本圆润饱满的指甲全部都断了半截,像极了远郊几座嶙峋的野山。

他在床边半蹲下来,静静的,目光从她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身上,她盖着薄毯,看不见底下的伤痕,唯独可以确定她比之前瘦了好些。再往上,是她苍白的脸,她的眉眼生得极好,饶是此刻睡着了,也有着一种病态的美。

他想起那天将她拉上直升飞机时,她脸上身上鲜血淋漓,像刚从地狱爬回来似的,虚弱无力地倒在他怀里,连体温都感觉不到。

他慢慢握住她的手,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指甲,有丝丝的刺疼,他又看回她的脸,清黑的眸底全然不见平日的深沉,皆为极温柔的缠绵光线,一点一点,将她裹住。

“苏柒……”他的唇齿间轻轻推出这两个字,没由来的,带有缱绻的味道。

那只手忽然动了动,像是有所感觉,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男人立即看了过去,刚想要喊她,但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色泽,乌黑乌黑的,空洞而无神,似望非望地将视线定格在屋顶。

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苏柒躺在那里无声无息,除了偶尔本能地眨下眼外,什么反应都没有。男人怔住,旋即,神经紧绷成弦,一时间也无话。

这样的安静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苏柒才终于有了醒来后的第二个动作,她稍微歪了一下头,将那道虚无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瞳眸里倒影着他的身影,没有任何波动,又是这样注视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男人这才明白什么叫‘可以说醒了,也可以说没醒’,他的眉心狠狠一皱。

“她的反应很迟钝,非常的迟钝,但是她的神经并没有任何损伤,也就是说,她现在会变成这样,不是身体里的疾病,而是精神上的。”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她倚着门说道,“我猜应该是她之前受了太多太大的刺激,使得她潜意识里抗拒这个世界,本能开启的一种自我保护。”

“她现在是醒着,但是她的灵魂已经沉眠了。”

……难怪她让他找个心理医生过来。

男人阖上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旋即起身朝外走。

女人看了会儿他离开的背影,再看回床上,苏柒又把头板正,面无表情,神色茫茫。

本以为男人这一走起码要傍晚才会回来,没想到他在两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他还带着两个心理医生,直接去了苏柒的房间。苏柒是醒着的,她已经保持了两个小时一模一样的姿势和表情。

将空间留给医生,男人走到走廊里,他眉心是抚不平的褶皱,交织的情绪化为涟漪在他眼底深处无声荡漾。

女人走了过来,男人低声道:“温沐,你说,她会好吗?”

被称为‘温沐’的女人眸光闪了闪,他的语气……复而敛眸,她看了眼身后房间里的情况,心理医生正在为苏柒做疏导,但是靠坐在床头的苏柒却很少有反应,连心理医生都束手无策地摇头。

她斟酌道:“若是身体受伤了,吃吃药迟早会好的,但是心理问题不一样,那是一种无形的疾病,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意志恐怕已经被彻底击垮粉碎了。你也应该懂,意志这种东西,就像是将军的盔甲,盔甲之下是血肉之躯,盔甲被刺穿后,再战无不胜的将军都会没命。”

“平时越是坚强的人,就拥有着越坚厚的盔甲,可如果有一天,这个盔甲碎了,那必定是受了足以把她整个人都毁掉的重创。”

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无声攥紧,男人沉声问:“长久下去,她会怎样?”

温沐没有笑意地笑笑:“还能怎样?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经放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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