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喝酒,给她拿一杯饮料,最好是热牛奶谢谢!”江余此时像极了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这种场合下哪里有喝热牛奶的,沈聆妤忙拿起了服务生准备好的饮料,和江余一起同谢观碰了碰。
此时的谢观很绅士,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儒雅风格,与他单独在沈聆妤面前的疯癫,完全就是两个人。
谢观客套了几句后转过身朝着苏怡然这边走来,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苏怡然定定看着谢观冷冽的表情,手一点点攥成了拳,他爱着那个女人,已经到了连表情都控制不住的地步了吗?
她忙笑着迎了上去:“劲川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谢观坐在了一边专门给宾客们准备的沙发上,没有回话,苏怡然忙陪着他坐了下来。
很快舞会开始了,名流们的这种消遣总能增加一些别样的感情。
沈聆妤坐在了另一侧的座位上,手里到底换了一杯热乎乎的牛奶,是江余帮她拿过来的。
她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这样的场合让她有点点的疲惫。
音乐声响起,是沈聆妤最熟悉的钢琴曲,很适合跳华尔兹。
江余邀请沈聆妤跳了第一支舞,沈聆妤当年跳舞跳得很好,加上江余的默契配合,虽然她的膝盖隐隐有些疼,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江余穿着银灰色西装,沈聆妤一袭高级黑。
在色彩斑斓的舞池里,化成了最美的舞姿,四周的人不禁鼓掌喝彩。
那个曾经翩然如蝶的沈家大小姐,貌似又回来了。
一曲舞毕,江余将沈聆妤送回到了座位上,沈聆妤的腿有点点酸疼,她想要找个借口同江余告辞离开。
当初答应做江余的舞伴,她也做到了,现在离开也合适。
江余又被几个商业上的新伙伴绊住了,等他们说完话,沈聆妤就去打招呼告辞。
她低着头轻轻抚上了膝盖,突然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头顶上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沈小姐,可否请你跳一支舞?”
头顶的声音像冰锥一样,狠狠刺进了沈聆妤的心脏,她抬头对上了谢观那双锐利的眼眸,此时谢观的眼眸明暗不定,像是有细碎的冰碴在里面漾着。
沈聆妤下意识身体向后躲了躲,却被谢观一把掐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拽了起来。
他脸上依然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可掐着她胳膊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她眉头皱了起来,很疼。
谢观笑着俯身到她的耳边,笑容很好看,说出来的话不太美妙。
“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你的男朋友江余下不了台,你最好乖一些。”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一个字一个字咬了出来,谢观的愤怒似乎都已经压不住。
沈聆妤知道谢观的本事,别的人也就是远远瞧着陆大总裁的霸道,可她亲自体会过他的残暴。
她不想激怒他,最起码在此时此地。
谢观将她拉进了舞池,四周的人顿时被这一对儿吸引了视线,一个个倒抽了一口气,看看谢观,又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江余。
江余身边的几个商业合作伙伴也看傻眼了,就在他们和江先生说几句话的功夫,怎么江总的女朋友就……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毕竟这是个现代社会,自己女朋友和别的男宾跳个舞貌似也勉强能接受,可和谢观跳,这事儿别扭了。
江余冷冷盯着将沈聆妤抓进舞池里的谢观,他刚才也就离开一会儿的功夫,谢观到底想干什么?
沈聆妤被谢观死死箍在怀中,曾经熟悉亲昵的动作,此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做下来,让她有点点的窒息。
她就像是一个被谢观随意摆弄的布娃娃,灵魂里只剩下了颤抖。
她的左手被他死死攥着,像是故意在惩罚她,谢观攥得很用力,她破碎的骨节锐痛,她知道谢观生气了,而且是极其生气的那种。
随着音乐节拍,谢观完全占据了主导,沈聆妤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有几次脚下的步子慌乱到踩了他的脚。
他丝毫不以为意,抓着她的手,几乎是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掐在她腰上的手掌都微微发颤。
“沈聆妤……”谢观笑着凑到了她的耳边,在四周的人看来陆先生和沈小姐居然这么亲密熟络,不过人家到底是曾经订过婚的未婚夫妻,只不过后来变故发生的太多,人们都已经忘记了他们曾经也是一对儿人人羡慕的恋人呢。
只有沈聆妤听到了他残忍冷酷的语调。
“沈聆妤,别逼我。”
沈聆妤哆嗦了一下。
谢观除此之外再没有说一句话,曲终,人们响起了一片掌声,多数是出于礼貌和逢迎。
毕竟这三年来,谢观在海城上流社交界从来没有跳过舞,上一次他们欣赏陆先生跳舞还是在三年前沈聆妤和谢观的订婚仪式上。
那一次所有人都被这一对儿的舞姿惊艳,沈聆妤跳舞不错那是大家的共识,可一向不苟言笑的谢观居然跳的也那么好,感觉两个人都能参加国标舞比赛了,从没有见过那么默契的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美轮美奂。
这一次,他们看到两个人的舞步都有些凌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
即便是这么凌乱的舞步,毕竟是陆先生跳出来的,大家也都给个面子,违心的鼓掌叫好。
坐在一边已经和谢观共舞过的苏怡然,死死盯着场中的那一双人影,眼神冷得像淬了毒。
她没想到谢观在听到江余和沈聆妤宣告关系后,居然连最起码的体面都维持不住了。
她嫉妒得发疯,这三年来,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做,都无法触动谢观。
谢观答应娶她,仅仅因为她救过他的命,苏家对他有过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服务生!”苏怡然喊过来一个服务生,从手包里拿出来几张钞票不动声色的压在了他端着的托盘上,招呼他低头,随即耳语了几句。
谢观牵着沈聆妤的手将她送回到了江余的身边,还客套的冲江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沈聆妤,你怎么样?”江余忙将沈聆妤的手抓住,她的手冰得厉害。
“江余,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回家,”沈聆妤是真的疲惫不堪,耳边还回荡着谢观的那几个字。
沈聆妤,别逼我。
每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
江余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定是刚才谢观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是在他的场子里,谢观这么做纯属就是欺负人,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不能把那个人怎么样。
“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余,我自己回去就行,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要你陪,你是主宾,你走了不太好,我自己打车就能回去,没事的。”
沈聆妤可没有那么大的脸,让江余扔下这么多的商业合作伙伴离开,就为了送她回个家。
江余低声笑道:“这里你最重要,我送你吧,大不了一会儿再过来和他们喝个酒赔罪圆场,况且我爸妈还在这里呢。”
江余提及他的爸妈,沈聆妤心头有些愧疚,刚才她主动和江正川夫妇打招呼,江家夫妇都没有搭理她。
她知道自己在人家父母心中就是个要害死他们儿子的丧门星,她也不敢太凑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