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拉住他的手:“治!倾家荡产也要治!”
在医生诧异的眼神中,郑重其事地在手术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陶莺莺。
医生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收起协议:“我们会尽力的。”
但人哪能从老天爷手里抢人呢。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了。
医生走出来,满脸遗憾:“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努力压着嘴角,肩膀微微抽动。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节哀。”
他大概理解错了。
我只是可惜,金浩还没吃到该吃的苦,就两腿一蹬见了阎王。
我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好死亡证明。
从火葬场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骨灰盒。
回到家,专业团队早将家里里里外外消毒清理了一遍。
我把金浩的东西全部打包丢到了垃圾站。
家里一下变得空旷明亮了很多。
然后拿着手机在家里左拍右拍,加了个富丽堂皇的滤镜,把房子挂到某家平台上出售。
做完这一切,已经凌晨2点了。
夜深人静,最是伤感时分。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躲进被窝里,终于笑出了声。
……
金浩的头七,是遗产分割的时间。
我哼着好日子就来到了公证处。
婆婆和小叔子金阳早就在大厅等着了。
毕竟金浩的遗产,也有他们的一份。
我那甩手掌柜一样不管事的婆婆,直到今天才知道金浩去世的消息。
“我儿子死了?”她尖叫。
我淡定点头。
是啊,这会儿说不定都到奈何桥了。
她疯了一样扑上来抓我的脸:“天杀的陶莺莺!你安的什么心!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退后一步。
“金浩出车祸死的。”
“抢救了半个小时没救回来。”
“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肠子拖得老长。”
“我看到三天没吃下饭,哪敢告诉您呢。”
我都怕你撅过去。
不过这句我憋在心里没说。
老太太的脸色随着我的话而变得愈加惨白。
错愕片刻,开始哭天抢地。
“天杀的!我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横死!”
“肯定是你!是你杀了他!”
我看了一眼她洞黑大嘴里吊着的扁桃体,扶额叹气:“说话要有证据,他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杀他?”
“当然是为了巨额保险!”婆婆脱口而出。
“您怎么知道他买了保险?”我挑眉。
老太太不简单啊,这都知道。
“阿姨,根据民法典规定,这份保单受益人只写了陶小姐一个人的名字,所以您无权分走一分钱。”他推了一下眼镜,看向婆婆,眼底暗流涌动。
“不可能!我看你也是跟陶莺莺一伙的!你肯定收了她的钱!”
“阿姨,您这是诽谤,我暂时保留追究你诽谤的权利。”
律师可不像我这么好欺负,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听到可能要吃官司,婆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下去。
顿了顿,她拉了一把身后躲躲闪闪的女人:“你给我过来!”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的小孩,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了我面前。
哦,我认识。
易玲玲和金明。
一个是金浩的小三,一个是金浩的私生子。
严格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到这两个人的脸呢。
婆婆说:“现在非婚生子也有继承权,这是金浩的儿子,你也得分他一份!”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易玲玲面前比划着:“不可能!金浩是大学教授,德高望重,怎么可能背叛婚姻呢!”
末了又对婆婆痛心疾首:“您是知识分子的母亲,也算半个知识分子,怎么能为了钱如此中伤他死后的清白?您要让他死了还被人戳脊梁骨吗!”
婆婆一听急了:“胡说!这就是浩子的儿子!咱们老金家的香火!”
“你看看,看看,孩子和浩子长得多像啊!”
她一把夺过孩子,在我眼皮底下晃了晃。
金明吓得大哭起来。
我看了一眼,确实很像。
金阳也跳出来指责我:“嫂子,我劝你还是认下明明吧,谁让你结婚三年都下不出一个蛋来!认下明明,你以后老了才有人给你送终!”
“幸好玲玲给大哥生了孩子,留下了大哥唯一的血脉,要不然,咱们老金家就绝后了!”
“呵,”我冷笑,“合着你不是香火?”
金阳一噎。
“得了,我下午还有课,懒得再跟你们纠缠,这个孩子不是金浩的,谁爱认谁认,我不认,谁爱养谁养,反正我不养。”
我把手一挥,催促律师赶紧公证。
“陶莺莺!这个孩子你不认没关系,但遗产必须有份!”
“他就是浩子的儿子!”
“妈!”我加重语气,眼神逐渐沉了下去,“现在浩子死了,死无对证,是不是谁都能抱个孩子来要钱?谁要钱我都得给?”
易玲玲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我都把她说成叫花子了。
她白着嘴唇,对婆婆恳求道:“妈!您相信我,这真的是浩子的儿子!”
婆婆拍着她的手:“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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