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碎裂的声响清晰刺耳,带来的疼痛也让人冷汗横流。
“……阿尚。”
涂山南漓踉跄的爬起身,面色苍白却没有喊痛,只是唤着尚渊的名字。
“我的话,你是当做耳旁风么?!”
尚渊眼神凛冽,看着涂山南漓时还带着几丝杀意。
心中的钝痛隐錒隐越烎过身体上的痛楚。
涂山南漓咽下上涌的鲜血,哑声道:“我没想伤她。”
“你当我是眼瞎么?”
尚渊手中仙力成缕缠绕在涂山玉芙手臂上微小的红痕上,瞬息便恢复完好。
涂山南漓盯着他的动作,垂眸扫了眼自己涓涓流血的腰间,唇齿苦涩。
明明伤的更重的人是她,可尚渊的眼中只能看见涂山玉芙。
还真是不爱不怜!
涂山玉芙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怔愣,下一瞬,对涂山南漓的痴情更是嗤之以鼻。
眼底光芒流转,她走上前想要同涂山南漓说些什么。
这时,一直跟在涂山南漓身后不曾言语的族妹挡在了她身前。
“玉芙公主,这场比试因为尚渊君上插手,该中断了。”
“你,算什么东西?”
涂山玉芙眼神冷了冷,寒声叱骂道。
“小狐只是青丘的一只普通九尾,当然不算什么。只是青丘规矩如此,还请玉芙公主不要任性妄为。”
族妹说这话时,瞧的出是带着怨气的,态度自然也说不上好。
涂山南漓听着心知不好,刚想要开口护着。
可被尚渊打裂的肋骨作痛,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敢和玉芙谈规矩,那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尚渊从后走来,声色冰寒。
紧接着,一道神火从他额间飞出将族妹包裹其中。
见状,涂山南漓顾不得身上的伤,忙扑上前,仙力不要命的覆盖在神火上,企图扑灭。
可即使如此,神火内的族妹也在不断发出哀嚎。
神火烧魂,不伤也伤。
“……尚渊,她不过是在阐述事实,你何必下这等狠手?!”
涂山南漓怀抱着从神火中脱离奄奄一息的族妹,含泪质问道。
“出言不逊,我不过小惩大诫。涂山南漓,你记着,她也好,你也罢,谁敢对玉芙不敬,这就是下场!”
尚渊眼神不屑,言语间充斥着对涂山玉芙的维护,也伤透了涂山南漓的心。
眼瞧着他跟在涂山玉芙身后离开,不曾过问她一句。
涂山南漓强压着的血一股脑的喷了出来,却感觉到一阵解脱。
她避开了族人的搀扶,踉跄的扶起族妹朝着寝殿而去。
寝殿内,涂山南漓将孕养神魂的仙草炼化喂给族妹。
心里加身体的双重痛苦之下,她竟是直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之时,不知何时醒转的族妹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榻边看着她。
她的眼中噙着泪,也蕴含着浓厚的担忧。
“帝姬,这仙草是给您孕养神魂的,千百年才能得一株,您给小狐用了,您的身子……”
涂山南漓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色温柔。
“我本就活不过千年,这仙草我??ℨℌ??用了也不过是浪费,能救你的命也算物尽其用。”
“可您……”
族妹咬了咬唇,恨声道,“尚渊君上怎么可以这样对您,您的身子本就……”
“他不知道。”
涂山南漓敛起了一切脆弱,沉声说着。
那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也像是在告诫族妹。
“也永远不会知道。”
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涂山南漓凄苦一笑,起身下榻。
崇吾山比翼鸟王宫。
踏足殿中,她却顿足在门口。
殿内,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正抬眸看着她!
他……是在等她么?
念头浮上心头,可涂山南漓只觉得苦涩。
因为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副华贵不可攀的高冷模样。
可涂山南漓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迷恋。
大抵受过了伤,便是那东西再金贵,也让人心生胆怯吧。
涂山南漓出神的想着,一时间也没有动作。
“怎么,无视我的话来了崇吾山,现在还有我将你请进来不成?!”
男子的语气冷冽,带着浓重的不喜与厌弃。
闻声,涂山南漓默了瞬,抬步走上前。
“你还想做什么?”
“昨夜之事,我反悔了。”
尚渊说着,朝着桌案上的白纸墨书扬了扬下颚,“和离书,签了吧。”
下意识的,涂山南漓攥紧了拳。
她没有看那一纸和离书,目光在尚渊脸上打转。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子,这就是她甘愿立下八百年协议也要嫁的男子!
如今,他为了涂山玉芙,毁约弃信,连七十年都不愿再等,要同她和离!
“尚渊,你就这般等不急么?”
涂山南漓只要一想到他对涂山玉芙的痴情就心生烦闷。
“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你以为你同我和离便能迎娶她了?尚渊,她根本不爱你!”
“闭嘴!”
涂山南漓的话戳中了尚渊心中的痛处。
他厉声斥断了她的话,面色愈发不耐。
“涂山南漓,玉芙爱不爱我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上你来多嘴。就算她不爱我又如何,我爱她便可!你需要做的,就只是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而已!”
“我不会签。”
涂山南漓用四个字回答了尚渊对涂山玉芙的痴情,也掩盖了心中的痛。
尚渊闻言脸色倏然黑沉,怒意翻涌。
他强压₱₥着火气咬牙问道:“你要如何,才能签?!”
“七十年而已,尚渊,你连这都等不起么?!”
涂山南漓试图用激将法去激怒尚渊,让他顺从协议。
“七十年而已,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提前滚开!”
许是他话语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太过鲜明。
涂山南漓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带着已经愈合的肋骨也开始隐隐作痛。
“阿尚,你为何非要对我这般,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