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渊怔然的看着说话的林瑾毓,突然无从辩解。
“谢离渊,你若是想要替苏樱报仇,那你就先杀了你自己!”
谢离渊看着眼前他以为他深爱的女子,曾几何时,他以为他爱她,做了诸多错事,可如今,她说他只是为了自己。
谢离渊后退了两步,背过身,不再去看她。
“林瑾毓,我会的。”
林瑾毓惊愕的看着谢离渊,直到被小厮拖出房间的时候才倏然回神。
她挣扎着,尖叫着,大骂着。
“谢离渊,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谢离渊未回头,只是披着一身夜色掩入黑暗之中。
疯子?
是,他就是个疯子,从苏樱死之后,他就疯了。
七日,直至下葬。
谢离渊寸步不离的守着苏樱的棺柩。
他看着棺木渐渐合上,他看着她入土,看着她的坟前立上墓碑。
谢离渊之妻谢苏樱。
八个字映入谢离渊的眼中,字字泣血。
看啊,苏樱,即使你想嫁的人不是我,可死后,你也只能冠着我的姓氏。
你死了,也逃不开我!
……
距离苏樱死去已经是一月时间,谢重熹早已离开京城,只有谢父还待在谢府。
谢离渊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苏樱的牌位,直到它锃锃发亮也不愿放下。
“离渊,逝者已矣,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谢父叹了口气劝道。
谢离渊闻言一顿,而后低声道:“父亲,她是我的妻。”
终于,苏樱在死之后,得到了这句话。
可是那又有何用呢?
谢父看着谢离渊满是深情的目光,一张嘴怯懦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声。ⁿмΖι
谢离渊的手指划过苏樱二字,低喃道:“阿樱,诚郡王府的仇我帮你报。等到林瑾毓死了,我便过去陪你。”
只希望到时候,你还愿见我。
地牢。
谢离渊掩着鼻,看着被吊在柱子上神志不清的女人。
“你要见我?”
“离渊,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听到谢离渊的声音,林瑾毓忽然惊醒,她含泪的看着他,试图勾起他往日的柔情。
这半个月她被关在地牢中,虽不曾受什么酷刑,却也吃尽了苦头。
她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想谢离渊放她出去!
可她注定要失望。
“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放过。”
谢离渊的声音冷凝,冰的林瑾毓浑身发抖。
“离渊,你是爱我的不是么?我们做了这么些不就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么?”
林瑾毓的话中满是哀求。
“离渊,我爱你啊!”
谢离渊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爱他?
曾经他以为她爱他,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她爱的究竟是他首相的身份,钱财还是他这个人了。
“瑾毓,杀人偿命。”
四个字,林瑾毓哑然失笑。
“谢离渊,苏樱已经死了,你这样还有什么用?!”
“……”
“谢离渊,你爱的人是我不是么?你放了我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苏樱死了,你便是杀了我,她也回不来了!”
“住嘴!”
谢离渊忽然怒声叫停了林瑾毓的话,他走上前,看着林瑾毓早已看不出昔日容貌的脸颊,声色冷凝:“你不配提起苏樱!”
“……”
林瑾毓被他眼中的杀意吓的霎时噤声,直到他的身影走远,淹没在光中,才陡然回神,怒喊道:“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谢离渊,别忘了,苏樱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谢离渊身子一僵,林瑾毓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他未痊愈的伤口,鲜血横流。
“樱儿乖,回去吧,记得哥哥的话,不管如何,好好活下去!”
“不要,哥哥……”
“乖,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哥哥……哥哥……”
猛然睁开眼,入目依旧是雪白的床幔。
又做了同一个梦,想起梦中的景象,我鼻间一酸。
距离我“死”已经是半个月了。
从我醒过来的那一日,每晚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醒来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哥哥告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也是我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理由。
“醒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眸。
我没有回话,只是收回了目光。
来人是谢重熹,七年前我一见倾心的人,也是三个月前救了我,将我带到这儿的人。
我那时刚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他是谢重熹,我一眼就瞧了出来。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若是五年前我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一日我刎剑自尽,本以为就此离开人世。
却不想谢重熹再一次的救了我,同七年前一样。
只是现在的我再也没有了七年前的心动。
他说他和谢父将我偷梁换柱从谢府换了出来,用他偶然得来的神药救了我。
我该是感激他的,可却复杂难辨。
我也不知道谢父有没有同他说什么,可他看着我时,眼睛是那般的清澈,仿若在告诉我,他什么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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