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年终究没那么理直气壮说沈慈现在不喜欢他,变心了这种话。
“沈慈最近,不太高兴。”
老爷子一听笑了,“那你就做些让她高兴的事情。”
贺木年抿着嘴角,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知道什么事情做了她会高兴。
她让沈昌明去于家暂住,他答应了。
她让自己得力干将去保护她爸爸,他也答应了。
但这些都没能让她高兴。
这头一沉默,老爷子就知道之前说的话他没听进去。
“我让你最慈慈好些,你听了吗?”
贺木年:“听了。”
“她……她好像并不在乎那些。”
贺木年理解的好和贺老爷子说的好并不一样,贺木年理解的好是送她最好的东西,最完美的婚礼,最奢华的钻戒。
老爷子八成也是猜到这一点:“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不开心。”
贺木年回忆,他们俩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沈慈说过一句话。
“她说我不尊重她。”
老爷子望着外面的天,漆黑黑一片,就像电话里这小子的情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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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木年,爷爷早就跟你说过,慈慈已经长大,不再是十几岁刚来家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她是今后要陪伴你一生的妻子,如果她感受到你不尊重她,那么一定是你的问题。”
“你好好想想自己哪做错了。”说到最后,老爷子的声音甚至有些刻板起来。
贺木年沉默不语,半晌才答:“知道了。”
老爷子在那头简直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性格,就怕以后你娶不到媳妇,我才请慈慈提前住进家里跟你培养感情。”
“结果培养了八年,马上要订婚了,你居然还学不会尊重她?”
贺木年被一数落,倒是一句话不啃声。
老爷子骂累了:“罢了罢了,只要还愿意嫁给你,以后你再好好改正。”
贺木年没说出口的那句,沈慈她并不想嫁给自己。
他怕说了,这句话就变成真的。连一向疼爱的他的老爷子,都会叫他放手。
贺木年将这句话深深地埋在心里,自己不愿意相信,也坚决不许别人提。
——
第二天一早,沈慈起来时,贺木年居然还没走。
她光着脚下楼时,发现管家在指挥人在外面的走廊上铺垫子。
贺家别墅内外有上千平米,室内和客厅都有地毯,阳光房露天阳台还有院子里都是大理石板,这样算起来,工作量可真不小。
沈慈瞥了一眼在饭厅吃饭的贺木年,没多嘴问他今天怎么没走。
贺木年比较喜欢西式餐,他整个中学都是在国外读的,后来那年老爷子身体不行,他才回国读的大学。
所以常年穿西装,喜欢喝咖啡而不是茶,喜欢西餐更胜过中餐。
这些习惯,沈慈以前觉得,好与众不同!
现想想只觉得,这什么怪癖!
她接过文阿姨手里的餐盘,离着贺木年最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
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相敬如宾的样子,也谈不上牛郎织女。
“上午带你出去。”
拍卖会结束,沈慈准备离开。
临走时,方才在展拍场上喊牌的工作人员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住她:“沈小姐,您的画还没拿走。”
沈慈回头,清浅的眸色露出困惑:“什么画?”
工作人员提醒:“68号,您拍的那幅禅绕画。”
她想起来了,不过那幅画明明是贺木年拍走的,为什么让她拿走:“你记错了,那不是我的画。”
工作人员:“可……登记的就是您的名字。”
沈慈说了句“稍等”,转身便拿出拿手机,打电话给贺木年。
以前通讯列表里,贺木年的名字永远排在第一个。
可现在一个多月没联系,她翻着最近联系人,一直拉至最下面才看到他号码。
电话里她委婉地说清他的画忘拿了,“场上的工作人员正在找你。”
“那画是给你的。”
沈慈闻言,声音滞住,她没想到贺木年会这么直白。
“画是你拍的,希望你能拿……”
后面话还没说话,只听贺木年不耐烦地打断:“怎么,送你一幅画东西就这么惶恐。”
说完,还轻笑一声:“因为要出国了,所以现在迫不及待跟我划清界限?”
沈慈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尤其是后面这句话,着实意味深长。惹人不快。
“你是不是喝酒了?”
此刻,贺木年确实在楼上借酒消愁。
方才拍卖会一结束,贺木年还没动作,沈慈便站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擦肩走了。
男人本就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从国外赶回来也是特地为了她。
结果心心念念的人,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交流。
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画了两百万拍了一幅画,只换的跟沈慈说了几句话。
就连费烜也认为贺木年的境实在过于悲惨,所以方才才把自己珍藏的酒尽数拿出来任他挑选。
贺木年心里憋着火,却又不能像以前那样对着沈慈为所欲为,竟然将酒越喝越颓然。
沈慈一听他喝了些酒,便懒得多说什么,“出国跟你没关系,还有画我留下了,记得取。”
说完便挂了电话。
至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多问贺木年一句,涩嘴的酒入呛,变成火辣辣的刀子,一路割至心底。
贺木年失神地挂了电话,想不通为何现在跟她说两句话变得这么难。
费烜甚是风凉道:“扎心了?”
“好好的未婚妻,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玻璃杯里的苦涩液体并不好喝,但在这种时刻,似乎除了一饮而尽,找不到更舒坦的法子。
他伸手端起杯子,仰头。
费烜:“你这喝法,可不行。”
“醉了还得给你弄回去。”
贺木年清明的眼神有些迷离:“回去?”
“回哪儿?”
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再有沈慈了,她已经离开,甚至很快要离开N市。
他不知道,以后他们的距离还要再拉多远。
三瓶过后,贺木年喝多了。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似乎有些飘,费烜像以往一样,拍他的肩膀:“让司机送你回去。”
而沙发坐着的人没有动,他像是从梦里恍惚惊醒一般,透着一股跟往日高冷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沈慈呢?”
费烜:“……”
敢情喝多了,来他这儿耍酒疯。
贺木年低头去找手机,一边小声嘀咕:“我要给沈慈打电话。”
费烜:“……”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贺木年喝醉酒,仿佛是脱了一层狼皮后,露出里面的犬性——还是忠犬那种。
费烜狐狸眼一转,拿走他的手机:“找沈慈?”
贺木年盯着自己的手机,点头。
费烜笑眯眯:“走,带你去找沈慈。”
贺木年本来被费烜拿他手机这件事弄得眉头皱着,一听说要带他去找沈慈,立刻舒展开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你现在喝醉的样子,可比平时那副欠揍的样子顺眼多了。”
贺木年意识似乎有些迟钝,他眼睛还在盯着自己的手机,指着:“沈慈。”
“打电话。”
费烜一边扶着他,一边叫车:“现在就打。”
打听沈慈现在住的地方并不难,费烜叫的车,很快就将贺木年放到沈慈的楼下。
随后他打了电话。
沈慈刚从工作室回来没多久,洗完澡后头发还没来得及吹,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听出对面是费烜的声音。
“沈慈,贺木年喝多了,在你楼下。”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听着,将电话换了只手后,不确定地问:“他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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