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端着菜出去时,嘴角都是咧着笑意的。
苏幼晴这臭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此时的阮大英跟苏幼晴正坐在桌边等着开饭,却不想薛竹一直笑盈盈的看着她。
还时不时给她夹菜,那个热情劲儿让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阮大英忍不住问:“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薛竹心想这两人瞒着他好苦,他得去捉弄捉弄他们,便轻咳了一声道。
“玉儿,你还不知道吧,你在镇上可出名了,不少贵公子倾慕于你,托我给安排个时间,让你们见面谈谈。”
“啊,二哥,这不是吧?”阮大英惊讶得不可思议,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了,她怎么都不知道?
“怎么不是?你聪明能干,娇俏可人,是多少公子哥魂牵梦绕的姑娘,多少人想要娶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旁的苏幼晴轻咳了一声,语气冷漠道:“二哥,对于这终身大事,玉儿她自有想法,我们不必操心。”
哟,这臭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薛竹忍着想笑的冲动,扭头看他:“为什么不能操心?我可是她二哥呀,再说了玉儿过年就要十六岁了,这个年纪该嫁人了。
我看那什么张公子李公子,王公子都挺好的,让玉儿多相看几个,这总会有合适的。”
他刚说完,就见苏幼晴神色一敛,拿碗的手一用力。
众人就听到啪的一声,那瓷碗竟然硬生生的断成了两半。
薛家人:“……”
苏幼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为什么每次遇到阮大英的事,他引以自傲的自控力就会倾刻瓦解。
见大家都看着他,苏幼晴神色不自然的搁下筷子道:“不好意思,我吃饱了。”
说着他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阮大英垂眸,窘迫的扒着碗里的饭。
她总觉得薛竹的话,意有所指,难道是二哥看出了点什么吗?
不至于吧?
这主动交代跟等着被发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前者,是将幸福主动分享。
后者,总感觉偷偷摸摸,不够光明正大。
阮大英不知如何是好,饭后窘迫的去找苏幼晴,却不想这屋子的人聚在一块,正商量着大事。
得知,苏幼晴跟阮大英的事,薛家每个人的表情,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精彩跟惊讶。
倒是小五敲着桌子,不以为然:“大哥,二哥,瞧你们那眼力劲,现在才发现,我早就知道了。”
他说出来的时候,小脸上扬着得意,又带着一抹狂喜。
这下子,是不是可以喝喜酒了呀?他最爱的玉儿姐姐便可以陪着他长大了。
薛凡最是后知后觉,他一直都知道苏幼晴对阮大英不一般。
可他对阮大英也不一般呢。
想到细节,他不由的拍了一下脑门,好笑道:“我真是个书呆子,读书读傻掉了。”
居然没有发现这一抹的与众不同,竟是儿女私情。
原来这种就是在谈情说爱吗?这种感觉不是有点像他跟孟沁月?
想到这,薛凡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一下子便开窍了。
他往阁楼里冲去,一楼的房间是孟沁月曾住过的。
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棉被以及被单已被收纳去了衣柜。
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落落,就好像她的气息不曾存在过。
他走到了桌边,发现上面放着一本曾跟他借来的书。
他随手翻看了下,里面掉出一张白纸。
偌大的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薛凡”两字。
清一色是他的名字,但从字迹以及笔墨深浅度来看,这是分多次写的。
有些地方还有泪水晕染的痕迹。
薛凡的心抖了抖,震惊的瘫坐在椅子上,一下子便明白了。
他拿着书失魂落魄的回去,路过堂屋时,见他们还在探讨大事,而他回房后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点亮油灯,研墨蘸笔,开始给她写信。
写了几个字,又感觉语气不对劲,又撕了纸重新写。
写了又感觉不行,连撕了好几张,这才有了点头绪。
他帮别人代写过那么多封书信,下笔如有神,可他从来没发现给孟沁月写的第一封信,竟是这么艰难又谨慎。
她的出现像是一抹娇艳的花,开在他的生命里,又匆匆的消失在秋风里。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孟沁月过得如何?
薛凡斟酌了许久,这才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等上面的墨迹干透,小心翼翼的装入信封里。
明早让二哥带去镇上,送往驿站。
夜已深了,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隔壁房间的苏幼晴。
薛竹的话历历在耳,他真怕二哥乱点鸳鸯谱,次日天色刚蒙蒙亮,苏幼晴便跑去主动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