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若是知道我落得如今这地步,可会后悔当初帮我嫁给他?
哥哥死后,父亲也上了战场,这手帕,便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而同它一起的,还有一句话。
“阿樱,留好它,你哥哥的死没那么简单,这丝帕的主人便是杀他的凶手……”
而那之后不久,便传来了父亲也战死沙场的消息。
侯爷,世子双双战死,诚郡王府也逐渐没落。
因着父亲的一句话,我查了许久,可什么都查不到。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我看着手中的丝帕,怔然出神。
“郡主在里面?”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娇俏女声,不等我回头,便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没有穿侍女服,一身御赐的宫缎。
我莫名心慌,看着陌生的女人,嗓子微微发哑:“你是何人?”
“林瑾毓。”
我震在原地。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看着她眼中的得意,我方恍然,谢离渊那般喜欢她,自然会将她带回府中。
“郡主不必如此看着我,说来我还得谢谢您,若不是您,我也来不了京城,遇不见离渊。”
她眉眼带笑,提起谢离渊时,整个人都娇羞了几分。
我不明白她的话,什么叫谢谢我?
“你想说什么?”
想到谢离渊便是因为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便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明日,离渊便要娶我进门,以正妻之礼。”
说着,她又轻蹙着眉,有些烦忧的道:“不过姐姐毕竟是郡主,我一介平民怎么能和你平起平坐呢。”
“我也劝过他,可他却说我才是他唯一的妻……”
我眼前一黑,其实什么都未听清,正妻之礼四个字在耳边反复响起。
林瑾毓从腰间扯出抹丝帕,掩唇嗤笑一声,嘲讽着我。
“你不准,我不也是站在谢家,站在你面前了?”
可我什么都瞧不见,只是看着她手中的丝帕怔怔出神。
那条丝帕她怎么会有?
我扑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压着心底的震惊强装镇定:“这手帕……是你的?”
她一把推开我,我狠狠地磕在了桌角,疼的我无法起身,只能蜷缩着趴在地上。
她微微俯身,拿着丝帕,在我面前晃了晃,眼中是我看不明白的深意:“当然,这可是我一针一针绣出来的,郡主若是喜欢,等我进了府,送你几条便是。”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身影,恨意霎时席卷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发泄般的将所有的东西尽数砸了出去,可心中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舒缓。
我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床板,任凭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了我哥。
明明他们无仇无怨,甚至从未见过。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苏樱夺走了她心爱的男人?
我此刻痛不欲生,恨不得立时去杀了她为我哥报仇。
“你对瑾毓做了什么?”谢离渊含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转头看着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涩苦,他竟是觉得我欺负了林瑾毓吗?
如果他知道是林瑾毓杀了我的哥哥,会怎么做呢?
“……谢离渊,我找到杀害我哥哥的凶手了!”
第4章 早就知道
我看着他,一眼不眨,生怕错过他一丝反应。
“你什么意思。”谢离渊的眸色微暗,里面是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将那张丝帕放在了他面前,紧盯着的他的双眼:“是林瑾毓,她就是杀害我哥的凶手!”
空气一瞬间沉寂,我甚至能感受到从谢离渊身上迸发出的冷意。
他……不相信吗?
我心中一慌,急着想跟他解释。
我上前揪住他的衣袖:“父亲走之前同我说,这张手帕的主人,便是杀害我哥的凶手!”
“前些日子,我在林瑾毓那儿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手帕,她也亲口承认了,这手帕只有她有!”
“谢离渊,她就是杀害我哥的凶手,你要为我哥报仇!”
我满怀希冀的看着谢离渊,默默乞求着他相信我!
可我等来的,是我的手被他一把樱开。
是那张手帕在火苗中忽地燃烧殆尽……
“郡主,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
我看着谢离渊冷诮的眼神,整个人僵硬的坐在原地。
“那又怎么样呢?”
谢离渊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在我脑中不断重复着。
“你……在说什么?”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离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离渊的唇角一勾,看着桌上丝帕的灰烬道:“没想到诚郡王还留了这么一手,叫你知道了真相。不过没关系,现在,不会有人知道了。”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明明刻进心底的脸,却突然那么陌生。
他知道,他竟然一直都知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隐瞒凶手的身份,还为了我的仇人打掉我的孩子!
现在更是要和她成亲!
只因为林瑾毓是他爱的女人么?!
我既心寒又愤怒。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谢离渊,我哥对你有救命之恩啊!你忘恩负义……”
“别再拿你哥说事!”
他猛地钳住了我的下颚。
陡然拉近的距离让我看清他眼中所有的情绪,也在刹那间被冻的浑身战栗。
“如果不是他以权势相逼,我怎么会娶你!”
谢离渊的眼中满是怒意,他冷笑一声:“明日,我便要娶瑾毓进门,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别给我惹出麻烦,否则,你诚郡王府最后一条人命,也不在了!”
我被他甩在地上,泪流满面,歇斯底里的大喊:“谢离渊,我恨你!我恨你!”
……
鸡鸣声响,今日便是谢离渊迎娶林瑾毓的大喜之日。
我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苍白憔悴的脸,骤然失笑。
看啊,苏樱。
你爱了多年的男人,终于要迎娶他的心上人了,你怎能不送份大礼?
走出屋子,耀目的阳光晒在身上,我却只感到彻骨的冰寒。
这身郡主宫服从五年前嫁给谢离渊起,我便再未穿过。
院中的喧闹声绵延不绝,鲜艳的大红遍布各个角落。
八抬大轿,正门入府。
他把她当做明媒正娶的正妻。
宾客恭贺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响起,正堂里宾礼喊道:“夫妻对拜”
我怔站在堂外,心底的痛犹如千万柄刀狠狠扎入。
林瑾毓是他的妻?!
那我是什么?
我紧咬着唇,甚至能感觉到泪珠从脸颊滑落。
我猛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怀中哥哥的牌位,才找回了一丝勇气。
迎着满堂宾客或诧异,或兴味,或讥嘲的眼神,我踏了进去。
“本郡主还活着,她算什么妻?”
第5章 你自找的
堂内一片寂静,我直直的望着谢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