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辞慢悠悠地转着茶匙,内心得意。
这个女人果然来找他了,还写什么分手信,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傅寒辞清清嗓子:“找我有什么事?”
池虞道:“你为什么不让箫教练跟我找搭档?”
傅寒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
难道不是应该向自己认错?
乖乖说自己不该闹脾气使小性子,重新搬回来住吗?
池虞有些莫名,不知道傅寒辞再生什么气,但还是心平气和道:“箫教练说不给我配搭档是你要求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傅寒辞冷淡道:“你不适合找搭档。”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池虞气笑了:“什么叫我不适合?傅寒辞!我们两个一起练习一年的时候,你不说我不适合。你要我从单人滑转双人滑的时候,不说我不适合,现在于静回来了,我就不适合双人滑了,你是不是太搞笑了点?”
池虞气恼的态度让傅寒辞有些不悦:“你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总这样追根究底,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是的,她不招人喜欢。
于静最招人喜欢,不仅抢走了她的男朋友,还让她的男朋友斩断了她找搭档的路。
池虞怒火上涌,强忍着怒气道:“既然我这么不招人喜欢,那我们就分手啊,对戒已经还给你了。我不要你了,你别管我了。”
不提分手还好。
一提分手,傅寒辞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分什么手。我都说了不分手,你又再使什么小性子?就你这种幼稚的性子,还是多坐几年冷板凳磨磨心性吧。人家于静两年前都比你成熟。”
于静,于静,于静,又是于静。
反正于静在傅寒辞眼里就是事事比她强,她怎么努力也比不过。
既然如此,傅寒辞又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分手呢?
池虞不懂。
她正欲开口再问,傅寒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于静柔若无骨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阿辞,我迷路了,你来接接我可以吗?这里好空旷哦,我有点怕。”
“这就来。”
傅寒辞边说,边叫来服务员结了账,就往屋外走,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池虞。
池虞拦住他:“于静都这么大了,难道连个导航都不会看?还非得要你去接?况且现在大中午的,艳阳高照,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什么事都得找别人帮忙的伸手党了?怎么现在抢着当烂好人了。”
傅寒辞掀开她的手:“她不一样。”
池虞一愣,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是啊,她不一样。
所以对待于静傅寒辞可以不管不顾什么都上心,对待自己,他却连她大声说句话都嫌厌烦。
一个人不爱你时,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池虞看着傅寒辞一步一步远离的身影,长长吐了口气,大声道:“明天,你去我家把你的东西都拿走,否则我就全给扔了。”
傅寒辞步子顿了顿,没说一句话,大步离开了。
池虞在家里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傅寒辞。
男人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池虞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关机了,还是把自己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等天都黑透了,她才拖着乏力的身子回到溜冰俱乐部。
溜冰俱乐部里的人都正聚在一起聊天,众人围着的,是个背对着她的女人。
池虞走了过去,看到好几个人发现她的人噤了声,有的,还推了推身边的人,示意她们别说话。
显然,这群人正在议论的对象,就是自己。
池虞觉得无趣,正想去休息室换冰鞋自己练习,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
“当年我退役,确实是因为感情的问题,这是私事,不太好说。不过,这次回来后,我也听阿辞说了,好像,是池虞主动找他,他才会在之前和池虞做搭档的。好像,是听说过池虞喜欢抢别人的搭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箫教练才不给她配搭档啊。”
池虞没料到傅寒辞居然连他们两个之间相处的事也都跟于静讲了。
当年,确实是池虞先找上的傅寒辞。
那年,傅寒辞消沉的厉害,整日借酒消愁,就连日常的训练都见不着人了。
池虞实在是担心他,就借了爷爷的关系,以辅导自己花滑为由,将傅寒辞请来当自己的临时教练,每日变着法儿想办法逗傅寒辞开心,就是希望他能早日走出于静不告而别的阴影。
池虞并不后悔自己这样做,只是恶心于自己的一腔真心,如今竟成了另一个人女人炫耀傅寒辞的真心的谈资,也成了另一个女人污蔑自己的利剑。
心脏像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池虞面上却未表现分毫,只是走上前去,淡淡开口道:“于静,诽谤是犯法的,你想收法院的传票吗?”
于静吃了一惊,怯怯抬头,看到是池虞,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是虞虞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池虞扬了扬手机,“没事,你知不知道不重要,反正我的手机已经录下来了。”
旁边人听到池虞的话,立刻替于静打抱不平起来:“没必要吧池虞,于静不过是说出了点事实,又没有诬陷你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不会是心虚吧?”
“就是,就是,肯定就是心虚。”其他几个人立刻跟着附和起来。
池虞没理会这几个人的抱团排挤,只是盯着于静:“道歉。”